“他是怎么逃走的?”他笑问。
“被人救走的,我们的人紧紧地追着,却被迷魂鬼火挡了去路,方向乱了,没追上。”跪在那里的男子老实安分地回答。
也许他一高兴,有可能会放过他。
男人似乎觉得很有趣,低垂着眉目重复了一句:“迷魂鬼火?”尾音高挑:“他身边竟然有这样的人,这下子,可要好玩多了。”
跪在身后的男人摸不清楚他的心思,把头低得更低了,口气恭谨:“他中了我们的吸灵蛊,也被人解了。”
带金色面具的男人笑得越发的深邃,眸光如冷月。
“知道救他的人是谁了吗?”
“凤家的人,凤家九小姐,凤久。”
背对着他的人终于慢慢地转过身来了,接着幽冷的月光,可以看见男人的脸上戴了半截的金色面具,做工精致奢华,镶嵌着红色的宝石,邪气奢华。
那金色的面具遮住了男人一半的脸,只留下眼睛以下的部位,挺鼻,削薄的唇,微抿出一抹诡异的弧度,隐隐有些的邪气。
“凤久!”他伸出素白的手来抚摸饕餮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皮毛,那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掠过,安然无恙。
“倒是个好名字!”
他的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如同温良的书生。
那双隐在面具里狭长的双眸,古井无波,一点波动都没有,那眸底的意气,却妖娆异常。
风高月黑,巨大的府邸蛰伏在黑暗里,万籁寂静。
就是在这样的寂静之中,一条纤细的身影迅速地掠过镇国公府的围墙,落在西院的藏鸦苑中,消失了身影。
“呜呜呜,呜呜。”
凤久的脚步刚站定,借着月光幽寂,就听见从藏鸦苑破旧的厅堂之中传来抽丝般的哭泣声。
女子的声线尖锐,在这夜里,倒是让人的心有几分的寒凉。
她微微地蹙目,身体疲倦不堪,不想做理会,急需找一个地方恢复元气,才能好好应对明天,现在哪有时间搭理这些黑心肝的人?
那哭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凤久轻按眉头,凝集了一下灵气从窗户蹿进卧室,无声无息地蛰伏了下来。
卧室倒是还算干净,古木雕花床很是合她的心,被子也折叠得整整齐齐,似乎这身体的主人生前很是喜欢木雕,梳妆镜前,摆满了各色各样的木雕品,人形木雕活灵活现的。
凤久突然就为这个小女孩感到悲伤,她本来就是有些伤感的一个人,用前世那个男人的话来说,杀人如麻的凤久,竟然会有一个礼佛的心,想要慈济苍生。
思绪到了这里,凤久才惊觉又想起了那个男人,唇边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启动自毁装置她没死,反而到了这么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时空。
那么,他是不是也有可能获得重生?
她伸出手指轻轻地拂过那些活灵活现的木雕品,笑容若有若无:“你可千万别死。”
对,她希望他没有死,死了就不好玩了。
他说这天下人容不下她一个凤久,所以他得杀了她,她要让他知道,就算这世界容得下他,而她凤久容不得他,他一样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