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琴毁诗
陈子昂,字伯玉,唐朝诗人,睿宗文明元年的进士。上书论政,颇受武则天赏识。他未举进士时,因鲜为人知,常愤然不平。子昂曾于京师市中遇一卖胡琴者,要价高达百万,他慨然买下,众人大为惊异。子昂说:“我善于此道,明日请诸位于宣阳里一聚。”众人如期而至,子昂早巳备下酒肴,捧着昨日买下的胡琴对众人说:“蜀人陈子昂,有诗文百轴,不为人知。购得一胡琴,却博得诸位关注。”说到感慨处,举琴碎之,以诗文遍赠众人。从此,子昂名震都下。
陈子昂作诗标举风雅比兴、汉魏风骨,反对浮艳的齐梁诗风,是唐代诗歌革新的先驱。《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序》一文,可视为唐代诗歌革新的宣言。他的《感遇》诗三十八首、《蓟州览古》七首等诗,借古喻今、托物寄情,苍凉激越,对唐代诗歌的发展影响很大。他的那首《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更是千古绝唱!
任何时候我们都是需要这种出奇制胜的智慧。这则掌故在今天仍对我们有很大的指导意义。
从常规的角度来思考问题,是个很简单的事情,每一个有思维的人都可以做到。问题是,这个社会竞争激烈,要想脱颖而出,必须有能够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也就是“惊艳”的效果。
梁上君子
东汉某年,河南一带饥荒严重。一天深夜,有个小偷潜入陈实家,爬在堂屋的梁上。陈实暗中窥见了,不慌不忙地起了床,把儿女子孙们统统唤到堂屋里,正颜厉色地教训他们说:“一个人,在任何时候,都要克制自己,勉励自己。所谓坏人,不是他们天生就坏,而是因为养成了习惯,不能自制,以至于此,那个梁上君子就是这样的。”
梁上的小偷听了又惊又愧,慌忙翻身下地,磕头请罪。陈定开导他说:“看来你并不像坏人,应该好好反省从善。不过,这也是由于贫困所造成的。”马上令家人取来自绢两匹赠给小偷。小偷再三叩谢告别。自此,地方上偷盗就很少发生了。
陈实这个检举“梁上君子”的办法很妙,既感化了小偷,又教诫了儿孙。他认为坏人并非生性就坏,主要由于环境、习惯所养成,是可以教育、改变的。这点更有着重要的意义。
大未必奇
孔融10岁的时候,就聪慧敏捷,有“异才”之称。有一次,他随父亲到了京师,客人们都聚在一堂夸奖孔融。太中大夫陈炜后到,听了不以为然地说“小时候聪明的,长大了不一定出众。”孔融在一边应声道:“看来,陈先生您小时候一定很聪明吧!”
一个人小时候聪明,经过必要的教育、培养和锻炼,长大了是一定可以成材出众的;但如果自恃聪明,滋长骄傲,那也很难担保,王安石写过《伤仲永》,就说明这点。故事中的陈炜,当客人们群聚夸奖孔融这个10岁小孩的时候,挤上去泼了点冷水,看来有煞风景,其实他的话富有提醒、警觉的作用,比一味夸奖更对小孩有益;而孔融的挖苦,虽显得机智,其实反而是小聪明而已。
破罐不顾
东汉末年,有一个叫孟敏的人,一天他到市上买了一个煮饭用的陶罐,在路上一不小心,罐子跌得粉碎。孟敏连看也不看一眼,迳自走了。
路人见了觉得奇怪,走过去问他:“你的罐子打破了,怎么连看也不看一下呢?”孟敏回答说:“罐子已经破子,看它又有什么用呢?”
摔破了罐子,看看当然不能复原,但却可以从中吸取教训,研究一下怎么会摔破的原因,变坏事为好事,避免以后发生类似的错误,所以看看还是有用的。
当然,如果老是纠缠在已发生的错误上,以致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勇气,那就不对了。孟敏破甑而不泄气,仍能昂首前进,在这一点上,他是对的。
鼓天锡串戏
彭天锡演戏妙绝天下,但演出的每一出戏都有剧本,从未有一个字是杜撰的。曾经为演一出戏,把人请到家中,耗费几十两银子。家产数十万,转手花尽。春天多在西湖,曾经五次去绍兴。到张岱家演戏五六十场,他的演技还没有发挥穷尽。天锡多扮演丑角和净角,千古以来的奸雄小人。
经过天锡内心的体验而表现得更加凶狠,借助天锡的面部神态而表现得更加奸刁,出自天锡的语言而表现得更加阴险。假设他处在奸雄小人的环境,恐怕纣王的凶恶也大不如他。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真正是腹中有剑,笑里藏刀,流露出的鬼气杀机,阴森森令人恐怖。天锡有一肚皮学问,一肚皮知识,一肚皮谋略,一肚皮坎坷不平之气,没有地方可以发泄,专门借演戏来发泄罢了。张岱一旦看到一部好戏,恨不得用锦缎把它包起来,永远地流传下去。曾把它比作天上一轮夜月和火候恰到好处的一杯好茶,只可供得一时一刻的享用,实际上却令人珍惜不尽。
彭天锡是明末著名的昆曲演员,擅长丑角、净角,与张岱交往很深,曾在绍兴张岱家中演出五六十场,“而穷其技不尽”。博得张岱的喝彩与珍惜。彭天锡善于把奸雄佞幸的丑恶嘴脸加以集中、提炼、夸张,使之心肝愈狠,面目愈刁,口角愈险。彭天锡之所以能演得如此传神,是因为他懂得历史,见多识广,且对现实有独特的认识和批判精神。彭天锡的演技,堪称戏剧演出中的“表现派”大师。
柳敬亭说书
南京的柳麻子,面色黄黑,满脸疤痕疙瘩,举止放荡随便,身体如一段土木疙瘩。柳麻子善于说书,一天说一回书,定价一两,要十日前送请柬和定银预约,还经常没有空。南京当时有两个演艺界的名人:一个是王月生,一个是柳麻子。听他说景阳冈武松打虎的大书,与小说原本大不一样。他描写刻画,细入毫发,然而补叙和停顿又恰到好处,并不唠叨杂乱。
声音宏亮似大钟,说到关键的地方,吆喝呼喊,其势汹汹好像要震塌房屋一般。说到武松至店中打酒,店内没有人,突地一声吼,店里的空缸空坛都震得瓮瓮有声。在别人不注意的地方着意渲染,细微到这样的程度。他说书的时候,主人一定要屏息静坐,侧耳倾听。他正摇唇鼓舌时,如稍为见到下人窃窃私语,听众打呵欠面有倦色,就不再开口。在此情况下也就不能勉强他。每到深夜,擦干净桌子,剪亮灯芯,静静地传递着白色的茶具,听他慢慢地道来。快慢轻重,吞吐抑扬,人情人理,深入细致,让世上说书的人都来认真地听听,不怕他们不羞愧得咬舌而死。
柳麻子相貌奇丑,但他口舌伶俐,表情生动,衣服雅洁,正与名妓王月生一般美好,所以他们在同行中的知名度也相等。
柳敬亭说书出神入化,除了他有丰富的经验和高超的技巧,更重要的是他具有强烈的敬业精神。他说书时,要求“主人必屏息静坐”,不许“下人咕哔耳语”,否则就不开讲。每到深夜,他面对忠实的听众。说得更加认真细致,毫无倦怠之意,通过这则掌故,显见柳敬亭不仅忠于艺术、而且具有自尊自重的品格。
朱楚生
楚生的容貌不是很美丽,但即使是绝色佳人,也没有她娉婷玉立、楚楚动人的风韵。她眉头挂着孤寂的神态,眼睫间流露出深情,顾盼袅娜的举止善解人意。她把自己的生命投入到戏曲中,竭尽全力去演。曲词念白有错误,稍作订正,虽然隔了几个月,原先的错误必定会按照指出的去改。
楚生想象丰富。对角色一往情深,沉浸其中不能自主。一天,在定香桥,日头西斜,暮霭飘浮,林木朦朦胧胧,楚生低头不语,泪如雨下,有人问她什么事情,她用别的话应付过去。整天忧心忡忡,终于为情而死。
朱楚生是个演地方戏的女演员,擅长演《江天暮雪》、《宵光剑》、《画中人》等剧,后经精通音律的姚益成指点,演技更加特出。朱楚生细腻含蓄,善于通过眉目表达幽微情感。她能获得如此成就的原因是有献身艺术的精神,在生活中自觉体会角色的感情,把角色的情感化为自己的自然动作,竞至于“忧心忡忡,终以情死”。朱楚生可算得上一位“体验派”的优秀演员。
书骂坐
新安的隐士吴虎臣喜爱谩骂同座的人,汪伯玉把他推荐到戚大将军那儿去。大将军在宴饮的时候,命令执法官站在他的旁边,说有大声喧哗的人,就按照军法处罚。虎臣一直到散席没有说过一句话。戚大将军说:“近来有个隐士喜爱谩骂同座的人,都说他的性格很坏。我看那个人的性格虽然坏,但他的眼睛很尖。他在酒席上总是挑人骂的。不可以骂的人,他是终究不骂的。”
狂士恃才傲物,喜欢否定别人以显示自己超逸不群。然而他心里清楚,只能骂可以得罪的人,得罪不起的人决不能骂。对这种表面狂放,实际上城府很深的人要有挚惕。
吴虎臣碰到戚继光,真有点“秀才碰着兵,有理说不清”的味道。
不喜高帽
世俗都爱把当面恭维人叫做“戴高帽子”。
从前,有两个学生要离开京城到外地去做官。临行之前,一同去拜辞老师。老师问:“你们到了外地,准备怎样待人接物?”学生回答:“老师放心,我们准备逢人送上一顶高帽子,保管叫地方上人人高兴。”老师严厉地告诫说:“不行,这种丑事绝不能做。虽然如今世风日下,老实人吃不开,但是我希望你们一定要严守情操,为人正直。”一个学生连忙拜道:“老师的话对学生教育极大,如今社会上像老师这样不爱戴高帽子的人能有几个啊。”老师含笑颔首说:“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教你们一定要为人正直。”辞别出来,两个学生相视而笑说:“瞧,高帽子已经送出去一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