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乔墨上楼叫程槿初吃晚饭,却发现小姑娘居然不在房间里。在二层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人,又去了三层,阁楼的门开着。难怪刚来的时候她站在院子里站着仰看着这栋别墅许久,原来是在找这个。
他走进去,登上通向楼顶的梯子。程槿初就穿着白色的睡裙,抱膝坐在房顶上望着远处被夕阳染得有些泛橙色的大海。她很安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微风吹来,扬起她的长发。夕阳洒在她的身上,白色的睡裙被染成温暖的橙色。
美人如画,温柔宁静。
“胆子这么大,也不怕掉下去?”乔墨在她身边坐下。
也许是因为在其他城市,程槿初明显放松了许多。她微微向后仰,双手撑在房顶上,姿势慵懒。她的语气也轻快一些:“以前在那里,深夜也经常这样。”
乔墨自然明白“那里”是哪里,她真的很讨厌那里,以至于都不愿意说出那里的名字。
“明天带你去逛逛。”乔墨转移话题。
程槿初点头。
旅行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见到陌生的风景,看到陌生的人事,心会变得轻松单纯。毕竟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自己总有许多顾虑,这些都会束缚着自己,压抑着自己的内心。
而旅行,则会放松自己的心灵,让心灵与自然人情对接。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乔墨才带程槿初出来旅行。一是带她看看她不曾见过的世界,二是想治愈她的内心。走的多了,见的多了,那些曾经的不快,也许会减少一些吧。
旅行的第一天,乔墨带着程槿初感受H岛的风土人情。和H岛的农民一起采瓜果,用采来的食材做点心美食。第二日去参观了当地的文化馆和热带公园。第三日、第四日,每一日都去不同地方,感受H岛的美丽。
中间有一日的安排就是在别墅休息,程槿初睡了个懒觉,醒来并没有在别墅房子里发现乔墨的身影,于是一个人在别墅里转圈。偶然透过落地窗,发现后花园里好像有动静,就走过去看看。
经过花丛,就看到那个矫健挺拔的身影在泳池里穿梭。他的动作舒展有力,彰显着身为男子的力度。一圈下来,他破水而出,激起千层水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明媚耀眼。
程槿初第一次见到乔墨完美的肌肉线条,平日里他穿着得体,看起来修长匀称,而如今才知道,他原来如此强壮。而也是这一次,让程槿初明白,男子与女子,有多么不同。
乔墨转过头来,就看到程槿初呆愣愣地站在岸边看着自己,他对她温暖地一笑:“醒了?”
而程槿初突然回过神来,立刻从脸红到脖子,匆忙地“嗯”了一声,落荒而逃。
还在泳池里的乔墨摸摸鼻子,刚刚小家伙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呢。
乔墨每日安排的行程并不多,还给程槿初留下充足的休息时间。经过几日的旅行,虽然程槿初还是不爱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多了一些,也会主动和乔墨交流。能有这样的变化,乔墨还是很欣慰的。
最后一日,乔墨带着程槿初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微风拂面,格外清爽舒心。
“我不想回去。”程槿初难得主动开口,她望着远方迷人的大海与天空,感受着静谧的海风,这里真好。
乔墨看了看她,没有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虽然这里不是法国郊外的田园风光,但至少远离喧嚣,远离束缚。我想以后就这样,自由自在的,住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去看自己喜欢的风景,所有的事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做。”她语调平淡,但她的语气透露出向往,也听出她之前的生活的压抑。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多幸福。”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干净透明。她开始说起她以前在法国的生活。
她说起她出生在法国的小镇,那里美丽宁静,仿佛与世隔绝。辞去盛世集团总裁位置的程志贤拿起相机成为一名摄影师,而原本是一名钢琴教师的温雅则开了一家花店,每日照顾花草。或者偶尔设计一些服装,裁剪出来,卖给小镇上的人。如今回想起来,当初她的很多衣服都是温雅亲手做的。那时的生活虽然平淡,却十分温暖幸福。
“可是一切在我七岁的时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她收敛起笑容,面无表情。
后来的事,她没有再说。转过头看向乔墨,肯定地说:“你都知道了吧。”
他点头。
她没有问他怎么知道的,只是沉默了下来。看着远方海天相接的地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概,只有这样,她的心才能不那么沉重,不那么悲伤。
离开之前,她闭上眼睛,对着大海许愿。容颜安静,表情真诚。
乔墨不知道她许了什么愿,也没有问,只是希望大海可以听到这个命运坎坷的女孩的心事,将她的愿望一一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