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女子三番五次的排斥我们的美男,真是让我们咽不下气,她不是喜欢强人所难,让我们的美男作诗么,那她有本事的话就自己来几首啊,给我们大家开开眼界……”
“是啊……是啊……她要是有本事的话,就来几首给我们看看吧……”
周围的喧闹声越来越大,附和苏嫚卿作诗的喊声是越来越高……
“可是,你们也知道的,那女孩家,能识得字的就很少,如果能够作诗,那还真是稀有物种,真是奇葩了,可是你们看那小美女能行不……”
“我看有些悬……”
“这样正好,倘若她不会作诗,那就让她好好出出丑,挫挫她的锐气,免得以后她那般嚣张,尽是欺负我们的美男……”
“这主意还真是不错……”
而一旁的苏嫚卿虽然感受到周围人的躁动不安,可是心不在此,所以并没有挺清楚他们在议论些什么,此刻她的脑子里还在回忆着刚刚顾逸尘所做的诗词。
且赏同心处,那忧别叶催。佳人如拟咏,何必待寒梅……
红取风霜实,青看雨露柯。无情移得汝,贵在映江波……
这些诗词显然是另有所指,并不是像表面那般只是单纯的形容栀子花的气节,可是他的诗词中那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一股别的韵意,到底是意有何指呢。
心突然微微一阵涌动,原来顾逸尘对她的情谊竟然已经这么深,可是她的心里已经有了那个人,所以她实在是没有多的心思分给他。
如果要是……
正在这时,顾逸尘也听到了周围群众的议论声,而那个好建议也悉数的落入他的耳朵里,于是他也学着苏嫚卿先前一般那副可爱无辜的模样,走到花灯前,笑呵呵的说道,“小妹,刚刚为兄为你赢得了几盏你中意的花灯,那眼下你也要为为兄赢得几盏花灯。你放心,为兄不会像刚刚那般刁难你,只要你分别以梅花、荷花、菊花各作一首诗即可……”
说完顾逸尘乐呵呵的抱起了三盏做工精致的梅花灯、荷花灯、菊花灯,走到魂不守舍的苏嫚卿跟前,见她一直有些发呆,于是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怒声道,“发什么呆啊……你……”
走神良久的苏嫚卿终于发觉被顾逸尘扣住的手腕有些生疼,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吃痛的一叫,“好痛……”
“这位小姐,刚刚这位公子已经挑了三盏灯,还劳烦小姐作出三首和梅花、荷花、菊花有关的诗词……”
“神马……该我作诗……而且还是三首……而且还是三首不同的……”
苏嫚卿见顾逸尘手里拿着三首精致的花灯之后,终于明白了刚刚趁着她失神的时候,那个可恶的家伙做了神马事情。
“喂……你没事儿拿什么花灯啊……这些玩意儿都是女孩子家喜欢的东西,这不适合你这个大男人玩的,乖……快些放下……”
苏嫚卿狠狠的瞪了一眼满脸嚣张的顾逸尘接着便像哄孩子似的那般诱惑顾逸尘发现花灯,以免去她作诗的难事。
而顾逸尘见苏嫚卿满脸为难的样子,更是来了劲,他硬是以为苏嫚卿不会作诗,所以非要坚持要那些花灯,好让苏嫚卿做不出诗来公众出丑,以抱刚刚的为难之仇。
“小妹啊,为兄真的喜欢这些花灯啊……你就帮哥哥赢得这些花灯嘛,不过你要是实在是做不出来诗词的话,为兄可以帮你哦……”
此刻的顾逸尘如同一个天性纯真的小孩子一般,一味的对着苏嫚卿撒娇,那傻乎乎天真的摸样,实在是惹人怜爱,让人舍不得拒绝。
可是眼前的苏嫚卿才不会被他的狼皮模样给迷惑,要不是知道他平时的为人,说不定此刻她还真的把他当成了一个善良的翩翩公子,可是他偏偏不是,不过她还是有些为眼前男子的率真而感到舒心、心动。
“喂,小美女,你快些作诗啊,刚刚不是很会为难我们的美男嘛,怎么轮到你自己作诗就不会了,该不会自己是个大草包吧……”
久久不见苏嫚卿作诗,周围响起了奚落的声音,接下来有些人开始附和……
“是啊,小美女,快些做吧,我们还等着呢……哈……哈……”
见此情形,是不做不行了,还真是骑虎难下,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真把她苏嫚卿当成病猫了,于是苏嫚卿一咬牙,生气的大声道:“念瑶姬,翻瑶佩,下瑶池。
冷香梦、吹上南枝。
罗浮梦杳,忆曾清晓见仙姿。
天寒翠袖,可怜是、倚竹依依。
溪痕浅,云痕冻,月痕澹,粉痕微。
江楼怨、一笛休吹。
芳音待寄,玉堂烟驿两凄迷。
新愁万斛,为春瘦、却怕春知。
酣红腻绿三千顷,总是波神变化成。
出自淤泥元不染,开于玉井旧知名。
暑天胜似凉天好,叶气过于花气清。
何事濂溪偏爱此,为他枝蔓不曾生。
山茶花开菊花紫,青桂童童立花里。
柔姿翠干已可怜,更傍幽丛看花蕊。
山僧揖我临阶坐,眼到栏边心即喜。
便欲携归种郡齐,忍令此地风烟坦。”
苏嫚卿没有思考片刻,一顺溜的脱口而出三首工整的诗词,这一次倒是让在场的人统统都傻眼了,那些嚼舌根的大妈们此刻一个个瞪着眼,像看怪物似的看着眼前的苏嫚卿,一直到现在他们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中看也中用的美女竟然会作诗。
而那个店铺老板则更是欣喜的拍案叫绝,只见他大呼一声,“小姐真是好文采啊,老夫真是自愧不如……”
这一次刚刚在场为顾逸尘喝彩的声誉现在悉数统统全部换给了苏嫚卿,瞬间苏嫚卿那形象又高大了不少。
而一旁的顾逸尘则是皱着眉、眯着眼,有些质疑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她上次做的诗,看来还真的不是临时背下来的,可是为什么她那次苏醒之后,就一下子变得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呢。
不过,她老是会给他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呢?说她喜欢顾亦寒,可是自从她醒过来之后,眼中似乎对顾亦寒没有半点爱意了。
说她没文采,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草包,可是如今来看她的文采诗赋貌似并不在他之下。
她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顾逸尘更加欣赏起眼前的女人,他真的很庆幸,在外人看来,顾亦寒娶了帝都颇有名气的才女美女夏雨珊,可是暗地里,他还庆幸有苏嫚卿这么一个沧海遗珠。
她似乎比夏雨珊更有趣儿,更让人好奇,充满了探知欲……
所以他一定要努力,将她给追到手。
可是眼下顾逸尘似乎有些不服气,为什么这女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这样三首惊天地泣鬼神的诗词,以至于眼下都抢光了他的风头,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于是顾逸尘也学着刚刚苏嫚卿那副痞子模样,又去摊位上拿起了另外三盏玫瑰灯,效仿着刚刚苏嫚卿撒娇的样子说道,“小妹啊,你这么有文采,那正好帮大哥多赢几盏花灯吧……”
“你……”苏嫚卿看着顾逸尘学着她刚刚的样子,不,应该是更胜一筹,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吗,气的是七窍生烟。
可是这次苏嫚卿是学乖了,再也不敢直接对顾逸尘生气,如果这样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身边的大妈大婶会怎么把她撕碎。
于是苏嫚卿只好转脸换上笑颜,指着他的额头,轻笑道,“顾逸尘,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哦……”
苏嫚卿抬眸瞥了眼顾逸尘,发现此刻他正拿着三盏做工精致的玫瑰灯,热情的玫瑰,奔放的玫瑰,那样的妖娆鲜红,它不是代表着坚贞爱情的象征吗?
为何现在她看到这些会有一种莫名的讽刺,她记得自己以前是最爱玫瑰的,可是眼下她却不敢爱了。
因为每当她看到玫瑰,总会想起那个人,那个叫做凤轻尘的男子,一时间,苏嫚卿有些软弱无力的感觉,为何现在又会让她正眼面对那曾经勾起伤心事的玫瑰。
也是天意,或者是无意……
可是无论如何,她还是要面对,于是思量半晌,轻轻开口,只是声音充满了一股股浓浓的眷恋和哀伤……
点蜡烧银却胜栽,九华红艳吐玫瑰。
独含冬夜寒光拆,不傍春风暖处开。
难见只因能送喜,莫挑唯恐堕成灰。
贪膏附热多相误,为报飞蛾罢拂来。
“此花南地知难种,惭愧僧闲用意栽。
海燕解怜频睥睨,胡蜂未识更徘徊。
虚生芍药徒劳妒,羞杀玫瑰不敢开。
惟有数苞红萼在,含芳只待舍人来……”
“发什么呆……你还有一首呢……”顾逸尘见苏嫚卿若有所思,满脸怀恋浓浓,伤感深深的意味,顿时心头一涩,赶紧上前拉了苏嫚卿一把。
可是苏嫚卿却将怀中的灯一下子全数扔给了顾逸尘,尔后一把推开顾逸尘,不顾一切的向人群中冲去……
一时间,顾逸尘倒是有些被苏嫚卿弄糊涂了,她这是想要做什么呢?不过顺着苏嫚卿跑开的方向,他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
那男子一身紫衣,只不过在发现苏嫚卿之后,便火速的消失了。
那是谁呢?竟然让她一时间失神,而且还急切的跑出去追他?他是?难道是顾亦寒……
一时间,顾逸尘的心情恶劣到到了极点,他扔掉手上的花灯,唯独留了一盏玫瑰灯,尔后一头沿着苏嫚卿离开的方向,奔了出去。
只留下店铺老板和那群欧巴桑们的遗憾感叹。
“公子,你文采这么好,再多做几首吧,为何这么着急的想着离开呢……”
“喂,美男,别走嘛,人家还没看够你了……”
“啊……这是美男碰过的花灯,上面肯定有他的气息,既然他不要,那么这些可都是我的了……你们谁都不许和我抢我呢……”
“肥妞,给我一个嘛,不要这么小气啦……”
半轮明月,高高地挂在空中,洒下了淡淡的月光,尼罗河边的草丛,隐隐传来一些虫鸣,时断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