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已亡,阴云压顶。
一个个士兵手握长枪面无表情的守望着。人群在一排排缓慢的移动着,拖家带口;孤身一人;老态龙钟的老人;稚嫩的孩童;臃肿的富人;骨瘦如柴的穷人……
除了小孩,脸上的表情悲哀叹息。
一个熊腰虎背、面露凶光的凶恶男子挥舞着手中的长鞭,“啪!!”下一秒落到一名瘦小的男子身上。
“老子今天真是晦气!这种鬼天气,还要看着你们这些成国的奴隶!”往旁边吐了一口吐沫,用脚踩干净,在那里骂骂咧咧,阴险的眼睛转来转去,“快点!走快点……等等!你!你给老子停下来!”声音尖锐刺耳。
女娃莫约十二岁,眉清目秀,看得到是爽口。被叫到了,脸色猛地发白,惊慌失措地瞪着眼睛,身子在不停地发抖,发干的嘴唇张了张:“军、军爷……”
百夫长色眯眯地盯着她,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打了个机灵,过瘾!
女孩恐惧得定住。
“军爷、消消气、消消气!”旁边被打的青年男子,突然就推了女孩一把,一脸殷勤,“小/贱/人!还不快点走!愣在那里做什么……军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人群一阵骚动,三四个士兵围过来举着长枪盯着人群。百夫长拖着她走到空旷的地方,抓住女孩的脸肥胖的手掐着她的腰,顺势往上亲。
女孩害怕地往后缩,发出像小兽般痛苦地哀鸣:“不……不要啊……放过我吧……”百夫长又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言暖站在人群的后边,望着女孩心酸酸地,眼泪“啪嗒—啪嗒--”流下来,身子僵硬不能动。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呀!
百夫长撕碎了她的裤子,人群又一阵骚乱。女孩死咬嘴唇,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一个怀孕的妇人跑了出来,朝着百夫长跪下来磕头,泣不成声地说:“军爷、军爷,求求你放了她吧……她还要嫁人……”
“想都别想!到嘴的肉飞了!老子傻啊!不可能!”
“她从小父母双亡……孤苦伶仃……你就可怜可怜她吧!”妇人又重重地磕了头。
言暖好似在波浪的人潮中前行,前面的人把她挤出去,后面的人又把她挤进来。
人群有骚动起来,没有人来阻止这场悲剧。妇女们泣不成声,老人摇摇头闭着眼不忍直视,男子们愤怒地握紧拳头,只有孩子们单纯地望着不知所云。
此刻,言暖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涌出,想看又不能看,不想看又不能不看,心狠狠地抽搐成一团。
女孩双眼紧闭面如死灰,百夫长脱下裤子。
这时,一个年轻男子像一只猎豹一样如闪电般冲出来,双手紧握一根木棍,朝一个士兵打过去,士兵躲开了,男子又再次挥起木棍,想打到百夫长身上:“啊……你们这群人渣!去死吧!去死吧!”女孩张看眼悲愤凄凉地大喊:“不!!不要啊……”
“阿司!!!!!”这声哭喊穿透整个天际,人声瞬间戛然而止,肃然寂静。
士兵们亮出长枪冰冷的长枪从后面刺入男子的身体穿透了他。人群发出惊呼,叫喊四起。然后又拔出来,鲜血溅在地上,木棍掉了下来,他瞳孔放大,吐着鲜血,直勾勾地望着他的恋人,倒了下去,只剩下最后悲伤的喃喃:“……青……”眼神空洞无力看着阴沉的天空,死不瞑目。
百夫长不屑地扔下女子:“真是坏了老子的兴致!”走远,士兵也走向原处。
女孩怔怔地呆望,周围旁观的人说这几句没用的话离去,躲着死掉的人,只剩下悲哀与厌恶。
言暖感觉血液倒流,时间好像凝固了三千年,孤寂荒凉。哽咽得发不出声音。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消失在她的面前——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啊……乱世……可怜的一对……
风凛冽地挣扎着,越刮越大,不知道在为谁哀鸣……
言暖拖着颤抖的腿走过去,女孩痛苦的哭着,强忍着无力害怕难过地看着恋人的脸,眼泪、鼻涕满脸都是,言暖心中感到悲凉。她脱下外套披在女孩身上,盖住她****的下身。女孩顿了顿,害怕的颤抖起来,以为那伙人又回来了,她机械地转过头去,看见她满是怜惜的脸,已经哭红的眼睛流出一滴泪,她扑过去紧紧地抱住她,在悲怆的风中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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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暖找到一个荒凉的空地,给了女孩一把铲子和她卖力地挖土,然后把泥土抛在一旁的空地上,她们只能化悲伤为力量前行。
这时,沉默是最好的言语。
风很大,天很阴,枯树,混杂红色的黄土,乌鸦嘶哑呻吟。女孩紧紧抱着男人的尸体抽噎着,低下头来温柔地吻一下男人的唇,轻轻地抱着男人放到挖好的墓中,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肯放手:“愿能与你长眠……”言暖压抑着悲痛,她知道,她这时候不应该说任何一句话。那孕妇一听到这句话泪如雨下。当泥土一点一点盖住男人的尸体,女孩磕了三个响头,空洞的看着前方。
朦朦胧胧地月光好似一层薄纱笼罩大地,轻轻地披在她们的身上。
言暖好似看到,男人温柔地对女人笑了一笑,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飞翔腰圆的月亮。那么暖,那么温柔。
言暖轻轻对女孩道:“路还很长,我们要一直走下去。死者已逝,我们就让他长安吧……”
就算前方的道路一片黑暗,不知道该怎么前行,我也会迷惘、害怕、困扰
只要,在黑暗中努力地活着努力爬行,
我又有何惧?
——活着,自由;
——生者,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