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南希对野猪扒皮去内脏,这边顾念用水仔细擦洗新出炉的石锅石桌,各自安静忙着手里的活,气氛竟有几分安静祥和的感觉。
把石锅石桌石板擦好,顾念从东面搬来几块较小的碳,捡了小堆的落叶,开始在石炉里引火。用打火石点燃树叶,树叶烧起来后放小块的碳,这个碳很容易点着,没有让顾念费工夫。这个碳什么都好,易燃,无烟,很环保,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火苗,用于做饭可能火候不到位。顾念笑了笑,使出吃奶的力气,弓着腰把洗干净的石锅放在石炉上面。左右晃了晃,石锅稳稳当当的蹲在炉子上,顾念满意的点点头,左右看了一圈,跑到天然卫生间附近折了根树枝回来当做烧火棍。
顾念弄好这一切,南希也处理好了野猪肉。把洗干净的肉放在石板上,顾念让南希把全是脂肪的肥肉弄下来,剩下的瘦肉放一边。
顾念指着白花花油腻腻的肥肉对南希说:“这是肥肉,南希,把它分成小块。”
南希嘴里跟着念了一遍:“肥肉。”伸出手,在肥瘦上面横竖划了几下,肥肉就被切成了巴掌大的一块块。
顾念捡起一块看看,起码有一斤。南希的指甲很锋利,比刀还快,但是,做精细的活计很难。现在临时让她找个锋利的东西当刀用,她一时也找不到。
顾念在脑子里记下以后找刀具的信息后,抓这南希的手指,在肉块上面横切竖切,把肉块切成硬币大小的一块块。
石锅已经烧热,里面洗刷留下的水珠全部蒸干,顾念把切好的肥肉倒进锅里,用干净的骨头来回翻动几下。一边翻动肉块,一边示意南希做几个小一点的石盆。
不一会,空气中就飘着肥油的香味,一边的南希不停抽动鼻子嗅着。顾念没有笑话南希,因为她自己也是馋的直流口水。
直到肥肉里的油全部榨出,顾念让南希端起锅,把油倒进准备好的小号石盆里。把榨出的油放好,剩下的肉渣子顾念想给南希尝尝,又想到这个东西貌似对身体不好。最后还是决定给南希吃,吃一次也不会有问题。
倒出的油渣子半冷后就被顾念和南希分吃干净。顾念开始准备生白菜炒肉,南希把顾念放在面前的瘦肉撕成小块后默默去老地方烤他的肉,顾念弄得那些根本不够他吃的。
顾念把白菜撕成块放好,然后开始热锅,放进刚榨好的野猪油,油热后,放进瘦肉,用兽骨翻动几下,让肉都沾上油。等肉都变色,放进生白菜。
这时候顾念才想起来没有锅盖,好在也不是很重要。顾念用兽骨不停地翻炒,使生白菜尽量受热均匀。看着肉熟了,放进适量盐,然后翻动几分钟。新鲜的白菜炒肉块就做好了。
顾念把炒好的菜盛在石盆里,南希的肉也烤好了。
把做好的东西都摆在石桌上,顾念拉着南希坐在自己的对面,递给他一双之前做的筷子,然后高兴地说道:“开饭啦。”
南希把筷子放在一边,默默吃着烤肉。顾念的心情非常好,用筷子夹了一块菜放在嘴里。嗯,这生白菜果然生吃和炒着吃都可以,脆脆的,甜丝丝的,口感很好,就是有点咸,可能没有炒匀。
吃了口白菜,又夹起块肉放进嘴里。肉有点老了,没有烤着吃的香。因为沾了热油和盐,味道也不差。
顾念对此很满意。她想到有了盐和生白菜,她就可以做腌菜和泡菜了,有了油,她可以做油炸食品了。有了炉子,有了锅,很多菜她都可以做了。
想的太多,高兴的太早,除了白菜和盐,现在的她什么也没有。
脑子里异想天开,肚子不知不觉就填饱了。直到放下筷子,顾念才发现对面的南希好像没动过筷子。
顾念垂下眼皮沉思几秒,发现自己刚开始几天全部心神都在南希身上,发现南希没有危险后,就有意无意的忽略了他。甚至有时候直接把自己放在高层面去指挥南希做这做那。依附南希、指使南希,却有意无意无视南希的自己,是不是长着一副丑陋的嘴脸。
这样的自己,甚至会想如果当初的兔人留下自己,也许生活的更好,更甚至想到南希如果有华浓那样更像人的脸,自己也不会那么害怕。
这些阴暗的小心思被她藏在完美的笑容下,在这一刻,彻底翻出来。顾念想,从什么时候开始,南希变得更加沉默了呢?想不起来。记得最开始的半个月,南希每天都要学说她的话。渐渐地,没有了危险的自己,开始不满足于现在的生活,不断去森林寻找新的食物,发现了麻叶被盐水浸泡后可以变成麻布做衣服。也是从那时候起,自己总想着寻找食物,寻找水果,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观察南希,揣测南希的想法。
顾念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递到南希的嘴边。南希疑惑的抬头,顾念把肉往他嘴里塞。南希张嘴含住,顾念伸回筷子。
动作简单毫不做作,南希眼神闪了闪,放下手里的烤肉看着顾念。
顾念微笑,夹起菜叶送到南希的嘴边,看南希皱着眉头咽下生白菜,顾念哈哈大笑。
两人一个夹菜,一个只管张嘴吃,没一会,剩下的大半锅菜就被吃光光。
吃过饭,休息了片刻,顾念主动给南希洗头。这一次,不像以前那样刻意讨好,而是真的想为他做点什么。这样沉默不语默默干活的南希,顾念想起来竟有些心疼。
用手撩拨着泉水淋在南希的黑发上,然后轻轻按摩他的头部,顾念的动作温柔又不失力度,南希很享受这样的服务。
让顾念觉得心疼的南希,此刻正在想着别的事情。自己观察了这么久,这只雌兽的确是一个人,没有伙伴,像是食草一族的,一点生存的能力都没有。应该是被某个部族遗弃的,也许遗弃的时候还不会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