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奇没有吭声,倒是他身旁的松岛沙良出声了,“冯先生,倘若你真的能将那珠找到并并到我们的手中,那么,我们大千章国帝国与青龙帮之间的恩怨就可以一笔抹消,还有,你的项上人头也给你留着,再不会派人来暗杀你了。”松岛说得直白,却字字紧迫重点,只要冯飞应了,也就解决了富贵门这个难题,而且千章国人从此在明面上至少不会在跟他作对了。
然而这念头连闪都没闪,冯飞不可能跟这些人同流合污的,他只是要试探一下千章国人对那珠这个名字的反应。
那名字代表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于是,那珠在他的心里也突然变得尤其的重要了。
“为什么是她而不是她的兄弟姐妹?”
“冯先生,你问的有些过宽了吧?”松岛以为冯飞已经动了心,毕竟富贵门是冯飞从霍英风手中接过来的第一个烫手山芋,倘若他处理的不好,那么他以后在青龙帮就只能被扫地出门,想要在上京滩东山再起就更加难了。
冯飞也不生气,他淡淡一笑,“松岛先生只要满足了我这个好奇心,那么,你所说过的我都会答应了。”想要让那珠彻底的解脱这些千章国人的纠缠就必须要知道为什么。
“我无可奉告。”松岛仿如视死如归的就是不说。
“真的无可奉告吗?”冯飞的眼神突得变得冰冷无比,他的忍耐与拭探已经过去,那么接下来这两个千章国狗的生死就在他们自己的手上了,倘若真的说了说不定他还会看在那珠的面子上给他们留口气,如若不说,就只有死路一条。
松岛一扭头,不敢看向冯飞,冯飞眼神里的冰冷让他有毛骨悚然的感觉,“只要你将那珠交给我们,我说过的承诺我一定会兑现。”
看来松岛沙良真的是一个人物,或者真的就是什么狗屁的特派员,可是有特派员充当打手一样的来杀人的吗?这些越想越是古怪,看来这两个人暂时杀不得,不如就留下来慢慢的磨掉他们身上的棱角,也让千章国人知道他们的人失踪了,看他们还敢不敢随便玩了,“飞虎,绑了,嘴也堵上,一并带走。”
“是。”见冯飞又变了脸,这比较合飞虎的意,而且绑千章国人这活他特别愿意干,绑多少都不会有累的感觉。手指飞快的动作着,三两下就熟练的绑了两人,那肉粽子一样的笨重身体活该他们倒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冯飞从园山赶回来的这一夜来了。
“呜呜”这声音起初还能发出来,却不到几秒钟就被飞虎给塞了回去。
冯飞指着一旁桌子下的小小柜门,“塞到麻袋里,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身份。”这是告诉飞虎,出了这屋子谁也不能接近这两个人,连肖风也不可以,对肖风不是他冯飞对他设防,而是肖风始终反对自己与千章国人作对,不想自己的人起内讧那就不让肖风知道这两个人是千章国人,这样,一切就都变得简单了。
推开门的时候,富贵门还在一片喧闹中,想象着那些在舞池里泡着的俊男靓女,人生几何,今朝有酒今朝醉便是在享受的人生了。
车子开到后门,当飞虎一个肩头一个人将两个肉粽扔到车里之后,他居然脸不红气也不喘,“上车。”冯飞催着飞虎上车,旅途劳顿再加上这一折腾,他还真是困了。
车子如离弦的箭驶离富贵门的时候,街道旁冯飞却看到了雪舞的身影,一个人孤单单的走在街道上,她就不怕再次出事吗?
按了按车喇叭,然后冯飞摇下了车窗,女人循声转过头来,冯飞的脸上是对雪舞踽踽独行的不赞同,“雪舞,上车吧。”
昏暗中的女子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是冯飞,她指了指自己,“你确定让我上车?”
冯飞点头,“上车。”不容她反驳,已经抬手打开了一旁的车门,后排车座扔着两个被装入麻袋里的人,而飞虎就坐在中间却一点也没有局促的感觉,这小子天生就是彪悍,可是望着这后排的景象时,冯飞突然觉得让雪舞上来有些不妥了,“等等”他的话音才落,女子的高跟鞋已经迈了进来,来不及了。
雪舞瞟了一眼身后,却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云淡风清的说道,“飞哥,开车吧。”
雪舞没有反应的反应让冯飞好奇了,“雪舞,你就不怕我也把你也变成他们那样的肉粽吗?”
“飞哥不会这样对我。”女子一边说话一边用涂满了红色蔻丹的手指取了一根雪茄姿势极为优雅的放到了唇边,“飞哥,我知道你在找我。”
“嗯,回去再说吧。”瞟了一眼身后的肉粽,雪舞的话他不想被那两个白痴听到。
“去哪里?”
“去我家。”
“飞哥,不妥当吧,不如我先下车,等你忙完了再过来接我,我们再谈。”烟雾飘渺,四散在车内,也让雪舞的面容在车镜子里面有了许多的不真实的感觉。
“不行。”冯飞不想把雪舞这样抛在街道上,她是真的不怕死还是怎么的,居然一个人走在这街道上,要知道富贵门现在并没有完全的太平了。
那霸道而微微带点冰冷的语气让雪舞肩头一震,“飞哥,你这么酷,小心我爱上你,缠你一辈子,哈哈哈。”雪舞爽朗一笑,倒是与她的名字越来越不搭,名字古典韵美,而她的人却是更多了几分豪爽。
“可惜我有女人了,要不一定算上一个你。”摆着方向盘,冯飞只是放轻松的随意的开着玩笑,却不想雪舞居然认真了。
“飞哥,我又不想成为你家里的那一位,偶尔记得有我就好了,我这样的哪里找呀,你好好考虑考虑。”雪舞说着竟是歪过头来,口中的烟气喷吐而出送到了冯飞的脸上,让坐在后面的飞虎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了,这是玩得哪一出戏,他真是看不习惯。
“我得回去问问我那口子同意不,哈哈。”继续玩笑,不过他绝对不敢问,那珠要是同意了那就是见鬼了,他要是问了,那珠铁定是不骂他也不回应他,一定是卷卷铺盖走人,再也不理他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可是爱归爱,女人有时候使起性子来绝对的让你难以招架,此时的冯飞不知道将雪舞带回去是不是妥当了,不过,人已经上了车,再让雪舞下去原本也无哥厚非,却总是少了那么一丁点的道德心,虽然这世上道德两个字早已被人遗忘在爪洼国去了,但是男人对女人除了占有之外的道德心多少还是要有的。
车子终于到了海天别墅,天还没有亮,雾朦朦的夜色带给人的就是一种如梦一样的感觉,仿佛一切都是不真实似的。
冯飞挥挥手,“把他们两个送到我房间隔壁的客房里,等我有空我会好好的款待他们。”
“是,飞哥。”飞虎抬脚就要走了。
“等等,飞虎,你也睡在那里,你睡床上,他们两个睡地毯。”
“是,飞哥。”飞虎看到雪舞上下打量自己的眼神了,那女人的眸光犀利的让他有种要逃遁的渴望,或者他不怕虎狼,但是这女人的目光太深沉,深沉的让他有些迷糊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
“去吧,好好睡一觉,醒来了,我让人带你出去再转一转这上京滩。”
“我不去,飞哥,我就跟着你。”飞虎反对,临离开自己那山中的草屋时爷爷交待的话他一直记得,他下山不是来玩的,他是要出人投地的。
拍了拍飞虎的肩膀,冯飞没有再说什么,就任由飞虎再次一肩一个的象扛两个麻袋似的将松岛和三奇扛走了。
空气里终于恢复了清新的味道,冯飞带头走进了客厅里,他指着对面的沙发,“雪舞,坐吧。”下人都在睡觉,冯飞便亲自动手泡了一壶茶,白色的茶杯上倒入了生香的茶,碧绿一片,那泛着的热气衬着女人越发的妖娆动人,雪舞端起了茶杯,小小的啜饮了一口,“飞哥,你是要问我陆方舟的事情吧?”
“呵,什么也瞒不过你。”冯飞优雅的靠在沙发上,一只手端了茶,另一只手臂就闲闲的横放在沙发靠背上,目光直视雪舞,那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神里是雪舞读也读不懂的氤氲与深邃,一个时而带给人轻松,却也总能带给人深沉的男人才是女人真正的杀手,只是他自己却根本就不屑做这爱情杀手,于是,因为越是得不到,女人便越会为他而飞蛾扑火,就比如传说中的凤芸儿。
雪舞杯中的茶一点点的喝尽,放下杯子时,一双迷人的眼睛对望着冯飞,然后她轻声细语的说道,“那场悲剧的男女主角其实是陆方舟的远房亲戚,而老田头据说是他们两个家中的下人,当初人死了,陆方舟收到上头指令得了一笔钱,他就只能以一场意外而草草把人送回了老家,而那些钱他也分别给了两个人的家人,而富贵门先前的老大也因此事而凭空消失,据说是被霍爷派去其它地方了,于是,那一场死了两个人命案就这样被息事宁人的再也不被允许传出”
“所以,除了几个少数的当事人以外就鲜少人知道了,是吗?”冯飞拿起茶壶,为自己也为雪舞各填了一杯茶。
“是的,但是那天当我发现那个制造富贵门血案的罪魁祸首竟是老田头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件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而老田头也成了我与陆方舟迷惑的对象。”
“那这次回去乡下老家,陆方舟有查到什么吗?”
雪舞摇摇头,“没有,我陪着他去,又陪着他回来,结果一无所获,都说,没有老田头这个人。”
冯飞的心中一凛,想起那山中要杀死凤芸儿的人说过,那两个人是老田头的徒弟,而他们是师兄弟师兄妹的关系,如今想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应该不止是师兄师弟师妹的关系,那一定是一个极为严密的组织,而老田头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或者就按照他们的称呼就是师父吧。
“雪舞,你告诉陆方舟,那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一定会查出来的,有些人,不能许他逍遥法外,神仙也不行。”掷地有声,冯飞的每一个字都代表承诺。
雪舞起身告辞,“飞哥,我懂你的意思了,可是,你要知道那个先前富贵门的老大他不姓阿猫阿狗的,他姓霍。”
一个“霍”字出口,冯飞顿时就明白了,一切果然没有那么简单,“我懂了,我知道分寸的,我送你回去。”望着窗外已经泛起的鱼肚白,天就要亮了,又是一天要过去了,可是他还有数不清的棘手的事要去处理要去安排,而他眼下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的补上一觉。
“飞哥,不必了,我自己出去就好了,这儿离我的住处也不远,叫一辆黄包车就解决了。”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尤其是女人的命令,我就不送了。”他笑涔涔的送离雪舞走出别墅,人已经累极了,看着雪舞的身影在黄包车上渐渐远去,冯飞便迅速的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而去,困,此刻的他甚至连走路都要梦到周公了。
人要是铁打的可以不用睡觉那有多么好,可是他再不睡绝对有可能连走路都是闭着眼睛走的。
悄悄的推开了房门,冯飞半眯着眼睛走向卧室,床上的女人似乎睡得正是香酣,而他注定还是只能扮演忘梅止渴的角色,他会尊重那珠,直到她愿意了为止,这份尊重就是爱的见证。
随手抄了睡衣,不管怎么困他都要洗个澡再舒服的睡觉。
冯飞躺进了浴盆中,当温热的水包裹住自己的身体时,他终于在不知不觉中因为太过于困乏而睡着了。
黎明渐远,日上三竿,只是那阳光却怎么也无法照到昏暗浴室里的冯飞,被水包裹着的他就宛如一个婴儿一样无害的将自己呈现给这个世界。
卧室里的女子已然醒了,她望着陌生的天花板,望着周遭的一切,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在山中也不是在旅馆里,她是在冯飞的卧室里,眉头一皱,那臭小子居然一夜未回。
那珠就穿着冯飞宽大的睡衣爬了起来,她走向卫生间,开始了这新的一天的晨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