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精灵族老族长笑容微敛,浑浊的眼眸,泛过一抹精光,来人很快入了众人眼帘。
华贵的锦衣,纯金的色彩,冷贵的容颜,嘴角勾勒着若有若无的弧度,意味难明。
金茗。
居然是金茗。
连城嘴角浅浅扬了起来,淡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深笑道:“我想金茗城主应该不会是来捣乱的吧?”
“捣乱?本圣怎么会来捣乱,你们成婚,本圣恭喜还来不及。”金茗扫视过十指相扣的两人,见他们亲密无间,红衣红妆又喜气洋洋,嘴角的弧度愈发浓了几分,他们成婚,对于她来讲,完全百利而无一害,最好两人就这样亲亲密密,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视线掠过上空的某一个位置,金茗眸光闪动了一下,很快又收了回来,对石昆道:“把我们的贺礼送给两位新人。”
石昆点头,翻手间已多了一个盒子。
夙玥率先接了过来,掌心轻拖着金茗的礼物,淡扫着金茗,眸色潋滟过一丝不温不火的深意,“礼物我们收下了,希望金茗城主不要再来叨扰我夫人。”
夫人?
金茗眉梢微挑,再度观察过两人,眼底笑意浓烈,“祝你们和和美美,伉俪情更深。”
说罢这句话,金茗默然拂袖,翩然而去,很快消失在了众人视线当中。
木精灵族老族长转过头来,笑了一下,道:“你如果想要解决她,我们很乐意出手。”
其余三族老族长也点了点头,同意木精灵族老族长所言,如果连城想的话,他们不介意。
连城摇头,这些老族长实力是很强,比起金茗都要强,这不错,但这也仅仅是力量而已。
金茗身为速度之王,若非差距相当的庞大,她不觉得能杀掉她。
再说了,现在金茗也没有捣乱的行为,如果这样大家罢休,也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四族老族长见连城如此,纷纷笑了笑,也不再多言。
木精灵族老族长道:“小友,你们的婚礼也该开始了,耽搁久了可不好。”
“对对对,该开始了,奏乐奏乐。”
半空中的阿兰当机立断,大喊了一声,一些木精灵纷纷拿出准备好的乐器。
木精灵的奏乐跟外面的不同,但旋律极为喜庆,也很有种热闹的欢庆感觉,而且很具东方味道,可见木精灵做这个乐曲,也花费了不少心血,短短的一天时间,也难为他们了。
连城与夙玥相视而笑,也被这种氛围渐渐感染,迎着众人的视线,迎着漫天的鲜花,他们携手朝着草地正中而去。
他们不需要红菱牵扯,只是彼此双手紧握,牢不可分。
连城也不需要盖头,因为他想就这样能清晰看着她。
连城没有父母,夙玥的父母也早就不在,他们没有高堂好拜。
他们以天为堂,以地为媒。
天地见证。
他们承诺守护陪伴对方一生,无论生老病死,都将不离不弃。
礼成。
欢呼声响起,乐声更大,全场喜气洋洋。
连城隐约好似听到了葵花宝典完成任务的声音,但彼此相望中,整片天地却仿佛已离他们远去,他们的眼中只剩下彼此的身影在铭刻。
花瓣片片翻飞,美轮美奂,静静在他们身边萦绕。
夙玥深深凝着眼前的女子,眸中柔情四溢,她今天特别的美,淡淡的红妆,艳而雅致的打扮,如同一朵绝世而独立的幽间清兰,美得令他心醉,这就是他妻子,他终于是娶了她,他的梦终于得到了圆满,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将无所畏惧,他将所向披靡,只要她在,什么都好,哪里都是仙境。
夙玥眼中的深情,深深的传递入了连城心底,她被这份满满的幸福所笼罩。
嘴角上扬起甜蜜的笑容,如花般娇艳而明璨,她终于成为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呢。
两人十指相扣,牵手而去。
草地尽头就是夙玥这一天之内准备好的洞房之地,是一个很大的蘑菇屋,里面红烛、果盘、酒杯等等新婚的物件,应有尽有,不得不说这一系列的布置,花了夙玥不少心血。
连城心头温暖流淌,更甜蜜了几分,但他们刚要关门,徒然一道身影快速的奔了过来,一只脚丫流光般的抵住了大门,连道:“等等啊,我说你们怎么互相看着看着就直接走人了,也不吱一声,你们看现在天色这么早,都还没日落呢,别这么早入洞房啊,我们游戏还没玩呢。”
玩游戏?
这个时候玩游戏?
夙玥眉梢微挑,淡瞥过方泽,眸底升腾起一丝森然,仿佛想要方泽给活剐了去。
这人存心捣乱吧?
“恩人夫君啊,你也别这么凶的看我,这又不全是我的主意,这可是大伙都同意的啊。”方泽说着收回了脚,未免被夙玥的眼神杀死,小小的退了一步,对着后方众人拼命的使眼色,示意他们站出来说话。
“这倒是真的,反正现在天色还早,你们等日落再入洞房也不迟,我们现在嘛,玩一场游戏,就当闹洞房了。”宏图率先走了过来,洪声一笑,落掌在了方泽肩头,证明了方泽的话所言非虚,这是他们大伙都认同的事儿。
方泽深感宏图够哥们儿,这绝对不是他一个人想打扰他们的亲密时间,这不是他的错。
连城见众人或飞或走,皆都来到了他们新房们口,眼神中深意颇浓,她有些无语。
尽管闹洞房是很多地方都会有的习俗,但是她觉得这个闹洞房绝对没好事儿。
只是……
连城和夙玥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皆是失笑不已,他们恐怕‘盛情难却’了?
“说吧,你们想怎样闹,提醒你们,不要想出乱七八糟的东西。”
夙玥小小的警告了一下,目光尤其多瞥了方泽一眼,眼底光度浮动,耐人寻味。
方泽无语问苍天,怎么受伤总是他?
不过……
方泽嘿嘿笑了一声,快速拿出一个骰蛊,道:“第一个游戏,我们赌几场,输了脱衣服。”
输了脱衣服?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游戏?
连城额头漫过一根黑线,她就知道从古至今闹洞房绝对没好事儿。
夙玥出奇的却是没拒绝,反而更具深意瞅了一眼方泽,道:“好,就六局为定。”
“行。”
方泽一锤定音,他唯一败给的人就只有某个叫北辰艳的女人,跟其余的人对赌,他还从来没败过,他还是很自信自己的赌术,他相信今天一定能糗一糗这对新人,至少恩人夫君这下死定。
方泽一想到这里,心头更乐,快速的喊了一声开始,一个扬手,就晃动起了骰蛊。
法武大陆的骰蛊都很奇特,全部是特制物品,能阻隔一切魂力探查,全凭耳力和眼力。
方泽晃动中,骰蛊骤地于掌心,静而不动,吐出一字,“猜。”
夙玥浅浅勾唇,“三、五、六。”
三五六?
方泽笑了,边开边道:“恩人夫君,这次你可输定了,就等着脱……”
话却未完,声戛然而止,他曈昽瞪着掌心的骰子,急剧的愈放愈大,一抹不可思议萦上了曈昽,这……
他有点蒙圈,明明落蛊的时候,他感觉到不是三五六啊,怎么一揭开就变了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压根没有感觉到夙玥有出老手,也没感觉他有动作,怎么会……
“方泽,你不是说你赌术很厉害啊,怎么才第一场就输了。”阿兰翻了个白眼,第一个鄙视方泽,真没用。
“这,这失误,纯粹的失误。”方泽喳了喳自己嘴巴,见夙玥没说脱衣服的事儿,他也没傻到自己脱去。
方泽咬了咬牙,不甘心的开启了第二局,他就信这个邪了,但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夙玥仅仅就屹立在原地,八风不动,稳如泰山,俊美无俦的容颜,带着一种恣意。
就仿佛跟方泽赌博是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他赌得云淡风轻,赌得轻松至极。
连城瞥过夙玥的侧容,见静看骰蛊的男人,微微半敛着眼帘,红艳的衣装,映落下一种宁静的艳丽,却是哪怕宁静,骄阳的光辉也没有男人耀眼,她真是深深的觉得,夙玥就是那种相貌美得无懈可击,才气又好得令人赞叹的一类人,他懂得的东西,简直多到令她数都数不过来。
还有这份淡宁的胸有成竹,淡宁的恣意洒然,愈发令人目眩神迷。
赌局还在继续。
蔚蔓雪远远的屹立在人群中,淡扫过方泽,冷眸流溢过一丝异样,很快又被冰冷覆盖。
方泽终究是在整整第八局之后,终于彻底死心,放弃继续无意义的斗争,红着眼很郁闷。
只是……
这谁说自己赌术很厉害?谁说没问题?
连输了八局,还真够厉害。
迎视着大伙的鄙视,方泽有种想钻地缝的冲动,但咬了咬牙,清了清嗓子,大喊道:“我承认这次是输了,但是第二个游戏,我就不信他还会赢,我就不信他能猜中新娘肚兜的颜色……啊……”
色字还在嘴边回旋,便被一声惊叫给替代,一道流光漫过,方泽整个人呈抛物线飞出。
砰。
一声沉闷的落地声,袅袅回响,溅起漫天的花瓣。
这个时候,同时过去的还一把把混合型草土,砸得方泽赶紧翻起身,边抱头鼠窜边大嚷:“游戏啊,这不是游戏吗,你们不满意,也别砸啊,哎哟……”
游戏?
这是游戏?
连城彻底鄙视,还想拿她肚兜做文章,这货典型的找虐,夙玥没拍死他就是天大的仁慈。
众人丝毫不同情,就连上官浩一样没有半点同情方泽的心,这么猥琐,活该被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