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国庆长假,林怀瑾兑现了之前的承诺,他刻意避开媒体耳目,带复苏乘私人飞机去到国外看赛车。
当地一年一度的拉力锦标赛拉开帷幕,和他们同行的是林家赞助的品牌车队,其中也包括了赛车手蓝高。据说蓝高去年高调夺冠,不过他今年迎来了一个劲敌——来自另一支中国车队的选手。
比赛正式开始之前,众多S级赛车展示在了众人面前,复苏对车不感兴趣,但对价格好奇,于是她悄悄问了旁边的林怀瑾。
林怀瑾笑意浅浅,说得轻巧。“一辆能买你一套房。”
“那比赛以后岂不是报废了?一次性的!”她曾在电视见过,一些赛车坚持到了终点,打开引擎盖全是火,还有工作人员拿着灭火器待命。
“是啊,不过车架子还可以用来展览,但要冠军的才行。”
“太浪费了!钱都是由大风刮来的吗?”她由衷感叹。
“你不懂,这是驾驶的艺术,考验一个人的控车能力,也是对自己耐力和勇气的一种挑战。如果一个赛车运动员连一辆车都控制不好,他就是不合格的。”
林怀瑾是有专业赛车手驾照的,但复苏还没见他参加过什么比赛,平时顶多只是玩一玩,拍个照就没了。这会儿她好奇问道:“你以前也比赛吗?”
“我,比较少……我怕出事。”林怀瑾有些腼腆。
“那你说得那么激动?”
他笑着搂住她的肩膀,低声反问:“我如果英年早逝了,谁养你?”
复苏嫌弃地拿开他手,专注吃零食,再坐一会儿,比赛正式开始了,第一辆车发出,然后观众就只能通过大屏幕和解说员来获取赛况了。
这跟在家里看电视录播有什么区别,还非得巴巴跑来现场感染气氛?车迷林怀瑾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她却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半个小时以后,她对林怀瑾说要去洗手间,然后离开了贵宾席,独自在附近逛了逛。
原来这里是一座山啊,难过她早上进来的时候坐了两小时汽车,因为这里除了赛事基地,放眼望去一片荒芜。
许多美国青年来看比赛还是很有激情的,几支清一色服装的队伍都拿着小旗子,站在赛车出发点封闭起来的另一边栅栏,呐喊助威。
复苏再走着走着,到了一处没几个人的地方,好奇心驱使,她进了那片没有围栏的区域,也一眼看到了屏幕前稳如泰山的男人。
硝烟连天、运筹帷幄间,他不偏不倚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艳阳落在他的发梢眉眼,短短一霎,她心底的那股温柔酝酿得如生命般绵长醇厚。
好像一个相信童话的少女,终于等到了她的英雄降临。复苏心里扑通扑通跳得飞快,脚下好似被钉住一样,无法动弹,直到身后传来工作人员的呼喊。
“小姐,这里不能进来,请你挪步!”
她回过神,轻声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然而出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冷静的眼神跟随她离开的步伐,又落入了她的眼里。
再回贵宾席的时候,林怀瑾瞧她脸色不对,问她去哪了?她摇了摇头,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男人,像鬼迷心窍一般,周围的欢呼雀跃她也全当听不见了。
比赛在四个小时后结束,所有赛车根据跑完全程的最短时间进行评比,蓝高以落后0.5秒的成绩获得了第二名,而冠军正是那个来自中国文氏车队的选手。
“我烤!我要放火烧他家门、虏他妻女、淋他油漆……”蓝高懊恼地揪住头发,蹲在地上低声宣泄。
原本多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啊,可他如今的挫败感让复苏心酸,她于心不忍,也蹲下去,安慰他说:“没关系的,第二名也很棒了,我明年再来看你得冠军。”
林怀瑾面不改色,好像一副早知结果的模样,他沉声开导:“那个第一名只是运气好,传闻都说,指挥他的文世昌比领航员还牛批,不在路上也能洞察秋毫,你输在就输在这一点,等我们也培养一个这样的指挥官,再狠狠地赢回来!”
蓝高冷不丁地抬头,眼里都是失魂落魄的目光,可下一刻,他竟然一把抱住了复苏,寻求安慰。
林怀瑾立马上脚——“我去!你给我放开,你抱我女人……”
复苏正蹲着呢,被一个熊抱压来险些躺在地上。他们三个人闹成一团的时候,她又眼尖,瞧见刚才那个男人带着一支队伍走来,她火速推开蓝高,端端正正地站起。
队伍为首的那个男人正是文世昌,他路过对蓝高说了一句“承让”,而后又继续往前走,可他在转身之际,又不偏不倚地望了一眼复苏。
他身后的几个运动员看了看蓝高,纷纷露出了挑衅的眼神。
“我烤!他们在挑衅我!”蓝高跳脚,真恨不得卷起袖子上去干架!可其他队友怕他闹事出丑,将他扒拉着、硬生生扛走了。
复苏一直看着文世昌走远,林怀瑾一看她这眼神不对劲儿,带着醋意问:“你在看哪个男人?”
“没。“她收回目光,好奇问道:“前面那个就是赢了蓝高的赛车手吗?”
“他不是!跟在他后面那个高大个才是。”
“那前面那个是谁啊?”
“他是文世昌,文氏车队的老板,也兼任指挥,怎么,你认识他?”
“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儿眼熟。”她搪塞着终止了这个话题。
晚上回到酒店,她用手机搜索了文氏车队,也查到了主理人文世昌的信息,年少得志,事业有成,他的车队是国内最值得赞助商投资的项目。
她再看了看个人资料,年龄28,身高183cm。原来他也才28岁啊,可他今天路过时,全身散发出来的成熟稳重气息,把她和林怀瑾一等人秒杀得如同幼稚小儿。
再往下看到某一栏时,她用力闭了闭眼睛。紧接着,已、婚这两个字眼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有生之年第一次体验到心里急剧落空的滋味,只因他结婚了!
混乱的大脑里又莫名其妙的,唱起了一首歌:“可惜他有爱侣,还可怎么争取,投机亦得不到世人的允许……”
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她睡前闭着眼睛想了很久,然而等她心情完全平复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命里无时莫强求,不想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