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不知觉中步入了尾声,路上的行人纷纷换上了带着小毛边的绸缎马甲,普通人家也开始准备着过冬的食物,西瓜酿,泡白菜…一个个棕红色的沙瓷罐靠着墙边摆好,静静等待着冬季。
经过两个多月的筹划,萧菁玥渐渐发现,实际的情况跟计划相比相差的实在太大,萧菁玥一开始想要发展的商业,等到了实施的时候却发现,如今京城之中酒楼,布匹,钱庄等等等都是垄断生意,而且这些大财主的背后都是有一定的权利在支撑着,想要从他们的手中抢来生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这不禁让萧菁玥愁的整日里皱着细眉。
因为归影的帮助,暗卫的组建倒也还算顺利。巧儿也醒了过来,在得知温澜芸已经去世时却是大哭了一场。
一日,突然好奇起归影的身世,后者倒也不拘谨,眼神淡淡的开始跟萧菁玥和巧儿说起了往事。
归影在此之前是邻国柳的前皇室,后来丞相暗中与武将勾结,带着军队弑皇逼宫,归影则在亲信的极力掩护下从皇城墙边的一个狗洞逃了出来,母亲和兄弟姐妹却是死在了那场浩劫中。归影那时还只是一个小孩,身边仅有两个随从还跟着,后来三人都没有了盘缠,那两个随从竟是为了自己活命将归影贩卖给了人贩子。
因为归影一身高贵的气质以及举止谈吐间的贵气,却是让人贩子一开始并不敢怠慢。但是随着时间长了,也还是被迫的干起了以前从来没有碰过的粗活。
在那里呆了将近一年,就在归影完全没有抱希望的时候,命运却是又让他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季,大雪下了三天三夜,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白雪,踩在脚下嘎吱作响。在一个简陋的院子里有着十几个小小的身影,寒冷的冬天却都还穿着单薄的秋衣。
小小身影面前都放着一个破旧的红棕色圆盆,旁边还堆着半人高的脏衣服,如果中午前洗不完的话便没有饭吃。这些小孩里面最大的十四岁,最小的才五岁,都默不作声的洗着面前的衣服,每个人眼神中都透着对生活的绝望。
这些孩子晚上的时候便会被带到集市上出售给有钱人家当童工,没有被选中的,则会回到院子里,白天的时候有洗不完的衣服。那些被选中的却也没有多幸运,工作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换了个环境。
那日,忽然院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大家都迅速的从小板凳上站起来,在院子里排成两排,恭敬的低着头。原来是有富贵人家来挑选府中少爷的陪读,这个职位对于大家来说无疑是这一辈子最好的归宿了,所以当那位小少爷亲自挑选的时候,每个人都是一脸恭维,唯独归影默默的站在最后一排,并未抬头,对他来说,国已破家已亡,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却没想到最后这位小少爷却是停在了自己的面前,看着眼前突然多出的宝蓝色小靴子,上面描绘着金色图文,归影惊讶的抬起头,却是看见一双单纯灵动的双眼。稚嫩的嗓音询问着:“你愿意跟着我吗?”
归影愣了愣,缓缓点了点头。当初那位小少爷便是萧菁玥的父亲萧靖宇,后来归影便跟着回了当时只是三品文官的萧府。在萧府的日子,萧靖宇并没有把归影当成是仆人,而是朋友,毫不忌讳地带着他一起读书写字练剑,归影每每看着面前爽朗的笑脸,心中总是充满着感激,便是这个人带给了我生活的希望。
在萧府过了快十年,归影才告诉了萧靖宇自己的身世,却没想萧靖宇只是哈哈一笑,说“你可知那****为何选择了你?”
“属下不知。”
“那****一眼便看出了人群中的你气质不同凡响,本以为你怕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后来家道中落才沦落到此,再后来看着你清澈的眼神,我才下定决心选你,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平凡。”说着萧靖宇一把拍在了归影的肩膀上。“你若是想要报仇,待我有了能力,便助你报这血海深仇!”
那一日归影虽然淡淡的应下了,却是在晚上不禁的哭出了声。
“啊……我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身世……”巧儿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俊逸非凡的身影,归影今日身穿一套暗金色的长袍,举手抬足间颇有些皇族贵气。
“那你现在呢?大仇可是已报?”萧菁玥喝了口热茶,抬眸问着。
“前两年却是有这个机会,可是等我寻到了当日的丞相府,却是发现丞相已经在一年前过世,如今的丞相之子却也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后来又找了另外几个武将的府邸,发现他们不是已经被抄家,就是解甲归田过着田园般的生活。”
“啊?那岂不是……”
“先开始我也很沮丧,不过转念一想,或许这正是命运给我的最好安排,皇室之争本就充满着各种血腥,我能够独善其身已经很好了,虽然吃过几年的苦,但是那也磨练了我的意志,族人的仇…我觉得他们或许也会赞成我现在的决定,再说当年的人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去了,而他们的子孙也都是无辜的,冤冤相报何时了?那便在我这里结束吧。”
“但是我绝对不能饶过萧楚!我一定会找出真相的!”萧菁玥紧紧的掐着杯子,眼神中满是仇恨。
“小姐……”巧儿虽然对于现在小姐能够坚强感到很开心,但是相应的却是不见了那天真浪漫的一面。
“归影,我这几日有一个想法。”
“小姐但说无妨。”
“我觉得,这京城中大部分的酒楼,布匹,钱庄,甚至是赌场,都相当于是垄断的行业,而这些大财主的背后又有着不一般的势力做支持,我们怕是抢不到半点生意,而且这些行业都有太大的风险会提早暴露我们。”
“恩,确实如此。”
“所以,我想……开妓馆。”
“什么!……”巧儿一听说要开妓馆,第一个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恩……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足够的荫蔽,而且在妓馆中各类人都会接触到,也不失为一个收集情报的好地方。”归影赞赏的看着萧菁玥,小姐这个办法确实是最好的了。
“而且我觉得我身边能够信任的人太少,你帮我从暗卫里挑几个资历不错的,过两日带来我面前。”
“是的小姐。”
“小姐……那……那巧儿干什么?”
“你就先乖乖养伤。”
“啊?……小姐啊,巧儿没事了的,你看。”说着在地上蹦了蹦。
“噗!你快给我老实呆着吧,这伤才好,你可别浪费了我跟归影的一番辛苦啊!哦对了,前些日子没有空问你呢,巧儿,那天你去观风庭可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