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依微认真地在众多照片里挑选几张自己喜欢的,欢喜之情溢然脸上,喜气的红色跳出门外,听到丁咖菲在说话:
荷敏姐,这一周都没怎么见到你;
小咖啡,今天你跟;
是啊,新娘子你也见过;
是吗;
她在里面……
推门进来,李荷敏看到新娘时本是恭喜的脸色,低眼一看照片上两人的笑脸换来她不屑的语气:
是你!一个月跑去看三次婚妙,订婚穿这么土的红!
丁:荷敏姐,这是我第一次跟新娘装,董先生董夫人;
董:小荷,好久不见;
取来相框的董修禅看到门打开,进门一声‘好久不见’冷了现场。李荷敏熟悉的眼神看向坐在那儿继续挑照片的宓依微,眼神中全是‘你知道什么’的骄傲正式发泄:
董先生,我们……
宓:他有多少任与我无关,难不成我要找当年替他接生的护士,出院前每天给他洗澡的护工,一一责问她们的‘非礼’;
李:凭什么是你;
宓:结婚是两个人自愿的事,没必要捆绑道德,要多想想责任,对自己的对爱人的对家人的……谢谢你的到来;
李:我不是来恭喜你们的;
宓:你的到来就是喜事;
丁:荷敏姐,你要找人吗?
董:徐管,今天在现场的人员名单里有没有叫‘阿力’的;
徐:没有;现场是我们,跟装的是小丁,还有外拍的天晴雨,他们在第三工作间;
丁:荷敏姐,我带你去,我听说摄影师满帅的……
李:我自己去找,你不是要工作;
丁:好,公司见啦;
待一切程序结束,徐敬秋和丁咖菲最后离开,相互的说话让彼此了解不少,徐敬秋感慨:
特意给我们外场工作的人安排好休息场所,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
一点不象拿钱干活的,感觉象家人,感动!
是你想要有个家了吧;
徐姐呢,听说你有个女儿;
听你说话就象咖啡香醇,人如其名,不象别人说得那么刻薄;
父亲走了,可以给宝宝找个爸爸;
你觉得那个摄影师怎么样;
江蓝雨……很有诗意的名字;
他还有个同事个叫毕连天!
看到丁咖菲将要再起江南诗意,徐敬秋藏着笑意悄悄走开,留下丁咖菲的视线回到程序结束之前。她不明白李荷敏到此找人的原因,当她再找到第三工作间时不见了李荷敏,遇到了浅蓝眼白的江蓝雨,咖啡蓝的眼神升温了。
最先离去的两对新人各走各的自由路线,相对于放飞在湿地公园的邱启甜,斐冠文象是看到他们的孩子一样爱惜的眼神追着她满场跑,那边董修禅将车停在山间别墅外,他帮宓伊微换上红色的喜庆布鞋,两人向着傍晚散步走。
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门前无花住,偏偏叫花山,董修禅的父母夏天地此避暑,佛说的道理在新人到达后听着听着就听结束了,离开了当年太守舍宅为寺的翠岩寺,老人下山歇在了寺外的客房,他们两人夜爬花山路。
花山鸟道的风景来时已见过,到达御碑亭,董修禅再往下望,真是寺隐花山间,路出五十三,此时宓依微踩着她的布鞋在五十三参的石阶上跺着脚,回声出现多了默认的无穷无边,向上乾隆御诗,歇在对面亭上,电筒对着诗句,董修禅读着读着,晃动的灯光下是个问号,诗刻上方还留了个字的边缘,这诗真是言之凿凿啊。董修禅在研究问号下会是什么字,宓依微和着鞋底踏步的声音说:
云屏;
大自然的屏障,这图纹是任谁都画不出来的;
天子驾临,凿了屏障刻上了皇帝的诗;
这字谁题的,按理学乾隆皇帝做不出这样的事;
这首‘华山作’是乾隆皇帝的大作,但‘云屏’二字谁题的据史书无载。
留字不留名的人很多,有得必有失,想来也高不过天子;
我们踩着云屏上去吧;
看过这道屏障踩着五十三参下去,真有仙人下凡尘的感觉,难怪来过的朋友说苏州诸山花山最美;
最美在峰上;
我们踩云梯去。
莲花峰夜色下静望五峰向穹窿,峰下铺就的景观道路悄悄带路,董修禅理了理宓伊薇外罩的纱衣,觉得夜色起清风,又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披在她肩上,两人倚肩而坐,就这么坐着,一束强光电筒在无穷的山林里走哪儿哪儿没出路。
夜色纷纷下,困意渐浓,董修禅将外套穿上抱着身边的人,灯光偏移在她脸庞,爱人之吻的浓情蜜意如夜色悄悄上演,如痴如醉,控制的光影慢慢移去……山林间一端来路上晃动着十几条光影方向不一,伴着十几人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原来是夜爬的人。
虽然只有四位女队员,身穿喜服的宓依微依然加入了夜爬的队伍,下莲花峰去莲子峰,经放鹤亭,白天看它停在云天间独具一格,此时看它身后坡度惊人。西去莲子峰一段石上走的路程,有如光照过的人影贴在石上般惊艳。
领队的是位戴着运动帽的中年男子,头灯照路,身后是位中年女子,听她说上周队伍夜爬灵天,这周夜爬五峰花山收队在贺九岭。前面路口她登山杖一指还要过峰去,董修禅想要揽下宓依微要随行的双手双脚,还是如夜色般平和地跟着队伍走,道别在东石关下。
董修禅在领队‘有路下去简单’的话语里一路保护着宓依微下山来,当脚站在环山路上他才发现,下山路简单走的人不是自己,他认真地问:
这里你来过;
夜爬是第一次;
以后爬山听我指挥;
这样简单的路能走下去吗;
我们不是安全着陆了;
要是向山行呢;
我再练练。
走过莲子峰时董修禅跟父母通过电话,说是遇到夜爬的队伍从别的路回来,‘夜爬’也出现在老人未入眠对座而读的对话里,大家都提到‘安全’两字,此时再来电说他们已经从石关下到环山路,老人们安心收起了话题,各自歇息去了。
傍晚的环山路安静得有如入睡的宝宝,路灯照亮的方向不时有车灯闯进来也不会象白天那么刺眼,还有司机看到他们停车打招呼‘要不要顺一段路’,随着车载音乐渐渐关进车窗,山路又恢复了安静,连他们两人的脚步声都惊不醒入睡的鸟儿。
斐冠文疲惫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里,听他们还在听着音乐散步周围还这么安静,斐冠文猜测说:
你们不会是在山里吧;
不错,要不要一起;
她今天玩疯了,上车就睡着了,还是我抱她进的门;
你可以再把她抱上车;
抱不动了,那样也会再吵醒她;
难道你今天晚上都不想她醒过来……
男人这点自控能力应该有;
洗洗睡吧,明天早餐不叫你;
你们也别太晚啦,注意安全,这丫头怎么这么重,胳膊好酸;
宓:甩甩胳膊,300至3000下;
嫂子,你要我命呢,半路我就睡着了;
那不是本意!
等到他们俩回到山间别墅经过斐冠文的房间,只有阳台上的照明灯还亮着。回到自己的房间,董修禅是紧追着她说过的话不放,硬是把‘男朋友该有的程序’进行到底。
董修禅裹着浴巾的凉爽身姿往微弱的床灯下一站,没等多欣赏,怀里已经有了她,婚前检讨开始了:
我没有怪小荷,与其说她的‘情不自禁’,那我算不算出轨;
紧紧抱她在怀,温柔的责问自己:
只是在孤独的时间里,我每天出门有父母的叮嘱,工作环境里有斐冠文这样的兄弟监督,想找到你说感谢也是感情的一种转移;
说一句‘你爱我’找这么多借口,证明给我看;
与其说我记得那天的事,不如说我已经不记得和小荷之间的缠绵……现在我只想要你!
可并不是你找到的我;
我……对啊,你在31楼,那天怎么会在21楼;
21楼的时候有位先生急着乘电梯赶车票上的时间,我就让了;
再给我一掌;
哪里;
都是你的;
你说的;
真的……
他后面的话没有机会说,她将他推向一边吻上他的唇,身体也轻轻地爬了上来。
缠绵的话说不完,董修禅想证明给她看,却是她在挑逗自己的控制力直到无力再控地暴发。
丁咖菲结束了自己的工作回到公司,该下班的人都下班了,安静的夜唯美的婚纱衬得她一个人孤独的身影,却是目光中欣赏过后的希翼。正要归去,却是李荷敏从外面进来,看她无所获的表情继续打听‘阿力’的事,丁咖菲告诉李荷敏:
我今天有遇到江蓝雨,他说他今天是代班,临时有事就找朋友来帮忙,结果那朋友先是答应了,临时说小朋友放学没人接所以没来,他那朋友也叫阿力;
小朋友放学?
不知道,从事摄影的男人都很招女人喜欢,帅气的外型欣赏的目光,徐姐现在的男朋友也是;
江南雨没告诉你,是谁家小朋友?
我没问,我今天关注的主角是新娘,荷敏姐,你今天是怎么了,好象与新郎很熟;
没有,我是去找阿力的;
你去他公司找过没;
我给他打电话,他说要去……外拍,天蓝雨?
对,江蓝天他们的工作室;
花痴脸,小心掉进去。
看着继续在婚纱前唯美的丁咖菲,李荷敏暗自向镜子里偷窥了一眼自己,偏宽的额头斜着几丝空气流,高高的鼻梁深嵌的人中方口裸唇欢喜的一双吉眼,她挥手说拜拜大步走的自信,她想去碰下运气。
没想到在江蓝雨面前掏心掏肺地说了几句此时还在看婚纱的丁咖菲的几个‘坏话’,便有了阿力的真实去向,李荷敏自负的眼神里相信这是自己的魅力所致,随着她的离开,江蓝雨眼神里的那抹蓝忧郁上岸。
当他尽量放慢的脚步到了丁咖菲上班的婚纱店,只剩下她关门的身影,一路上还在懊悔当年骑行是不是脑子发热,江南的街巷是如此的委婉哪里需要这么粗的轮胎一路上找机会‘反击’自己的身体,而他面前是个女人慢慢转身的身体和不同角度打过来的灯光照着幽然的五官,江蓝雨没有放弃继续欣赏下去的机会,邀请丁咖菲坐在他身后,原来白天工作场所的干练女人背地里都是撒娇的高手,直到自己被她哄上了床。
看到阿力‘有事’骑他的自行车离开,艺术的背景有如他走过的方向留下徐敬秋关注的目光,目光里没有女人被抛下的伤心成分,反有种莫名的兴奋,有如此时飞到她面前的这只蚊子,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随着蚊子的接近而加速,留给门外一个开心的转身,关了门熄了灯趴在女儿卧室的窗前‘偷窥’前幢屋舍里谁家的‘夜话’。
夜下轻松的背景经不住红绿灯的开开停停,歇在路边的小公园,阿力扣下自行车支撑的脚上力量偏了,负累的身体伴着‘呼’的吐气坐在奇上,眼神偏视着车头,想到小时候车头不都装了个铃铛……阿力将手握拳作一个象形的铃铛还没装到车头上,马路边的的车里走下来李荷敏的影子已经闯进了他的视线,不是他不想避开,是他眼神早被她锁定。
李荷敏走近,阿力送他大海都捞不到的微笑,尽是心思。李荷敏坐在他身边陪他‘回忆’了几句关于车头铃铛的警醒作用后,她感觉到阿力没有象上次那样急于走开,女人的自信撑起了她的语言:
你怎么不见我就跑了;
自从上次听说我的孩子在你的肚子里,有种想要靠近他的感觉;
自然现象,就象那天你说去给模特挑款婚纱,然后打电话主我去参考,结果……
都说女人温柔,比女人还温柔的是婚纱,温柔乡里的男人容易失去自警能力,这件事我向你道歉;
一句道歉就结束了;
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说实话我不知道我的精子跑出来怎么那么巧遇上你的卵子,如果我还有点控制力,不会是现在这结果;
这结果不好吗;
不好,你我都不曾想到会有这孩子;
现在孩子有了,我们可以想……
小荷,你有明天我有未来,这个孩子会让我们两个人纠缠一辈子;
有个共同基础我们一起面对,不比我们彼此再重新找个人在身边的好;
我和你本就是陌生人;
我们还可以培养啊,看在孩子的份上;
所以我才道歉;
你什么意思!
如果胚胎在我肚子里,孩子没有人认,我会第一时间去打掉,何必拿这个孩子去为难所有人;
为难所有人,难道你没想过要个孩子;
想,但我的孩子……不是这么随意的;
你是不是和徐敬秋在一起;
和谁是谁那是我的私事;
她一个二婚的带着一婚老公的孩子,你不觉她不配,我……
一眼万年的感觉不是惊艳,是一眼读懂彼此相处相守之道,
我不懂你会把你请到公司来;
你很清楚,我是到你公司做事,为钱,不是为你,也不会因为什么‘意外’的事情绊住我‘为钱’的本意;
说到底你是嫌弃我‘随意’所以也嫌弃这个孩子;
小荷,现在它只是个胚胎,如果你坚持要,你可以再给孩子找个父亲;
现在养活一个孩子有多辛苦,况且我一个未婚的……
‘为钱’,我能力范围内会考虑,但要通过法律途径,我不想和这个孩子的未来有什么瓜葛;
这是个小生命,很可爱的;
我们也是这样孕育长大的,所以我不会嫌弃他,只是我连自己都活得不滋润,你跟着我图什么;
我不介意,只要孩子有父亲;
哼……你和孩子都有了我,觉得有依靠了,那我呢,你们依靠的我是要活得更滋润,不是每天在外面吃杯泡面,早上抓着馒头去外拍,没有生活滋润的脸上抓不出笑容的;
没关系的,你继续过滋润的生活,我不打扰你,只要你抽个时间来看看我;
抽时间,我偶尔的生理反应就‘造成’这后果,再有时间我可能还会这样,你真没关系;
……
女人可以对男人崇拜跟他过一辈子,可是男人也希望从女人身上得到共鸣,艺术的,精神的,不是肉体上的;
你认真问你,你当真不要我们……
你若真心,这段时间怎么会这么寻找我的行踪,你可以生下他,可以在他生日那天告诉我,我在世上有个儿子或是女儿,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个托班,或许那时我会因为感激……
那我呢,凭什么所有的苦我就该一个人背;
小荷,这才是你真正担心的,你想有所依,对吧;
我怀了你的孩子,我想留下你有错吗;
即使夫妻关系里女方怀孕了,男方也有权表态,何况是我们这样一次偶然的配对;
那天你为什么没去订婚宴;
本来我是打算接上宝宝一起去,可是我在秋的相册里看到了她之前策划的婚礼现场留下的照片,有张合影里有个人叫董修禅,而他就是当天订婚宴的主角之一……我也是在那时明白,那天你所以说我‘毁了你的婚姻’,原来你们的关系离婚姻不远了;
为了孩子我认了;
小荷,你就非要把孩子生下来,你就没有一丝悔意觉得对不起这个孩子,将来你要怎么跟他讲他是怎么得来的!
推卸责任;
听说你在现场遇到那个人的未婚妻了,她跟你说的话你就没仔细想过;
别人的事我不关心;
你想要孩子,以后可以再有啊,为什么偏偏为难我;
我会把孩子生下来;
瞻养费我会尽力给齐;
我不会让他知道有你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你这样说我虽不认同,但是你要想明白,选择把他生下来的人是你,不是我,我会让我的律师特别声明这一点;
你就适合去给老女人做小男人;
女人都会老,只怕不成熟,成熟的女人会把小男人变成大丈夫;
你不嫌丢人,我都替孩子嫌你丢人;
我也不想把事情扩大,让你同事知道这些对你现在的身心都不好,我劝你回去再想想,你的男人还没有到来;
他不用来,我去找他!
阿力没有想到,费尽心思把自己从徐家老宅约到儿童公园的李荷敏就这么平静地走开了。三天后,阿力外拍后回来的路上,听到江蓝雨在一个结婚现场外拍,既然是周六小朋友又不上学,他就停车来观看,结果跟装的丁咖菲认识他,再次提起李荷敏找他的那一段,阿力尴尬一笑消了恩仇,但女人的心结没那么容易解。
订婚宴后董母和斐母结伴回了趟她们儿时的老家,不知从哪儿弄来几件陈年老旧物,旧SH年代的旗袍,两人似乎找到了夕阳红的出路,认真给旗袍上的盘扣作记录,终是从丁咖菲那儿听到她和江蓝雨的现在时,也听到阿力的风声,宓伊微邀请阿力亲自拍摄这几款盘扣,茶语馨香并非凡事皆如人的意。
镜头该录的都收了进来,听到宓伊微说‘不修饰’为起点做成可以加页的小册子时,阿力也接到母亲带来的电话,刚回来的董修禅看他急着回去,顺道开车送他回家把他送到车站,一路上两个男人无语向窗外,只等时间来灌溉。
好在今天是周六,董修禅想着回来洗个澡舒服地睡个觉,结果看到宓伊微在整理背包,一边拥她亲吻她的发额却是她的手捉住她的头,认真地说:
一个月早过了,我们去给爸妈一个惊喜;
啊,我没准备,就这样多……
你娶的人是我,我说可以就行了;
那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总得带……
穿平时的衣服,有标签的全拆了;
伊,那我们还开车吗;
坐火车;
最快的火车也要半天呢;
要是问你做什么的,你就说是跑业务,比如做保险的,卖农作物种子化肥的;
伊,你要干麻;
提醒一下,天下爸妈一个心肠这没错,可我爸妈多了张‘好心肠死要面子’的嘴,处处都标榜自己比别人好,唯独我是她们没面子的理由;
岳父岳母夸我不好吗;
我只想你平凡地健康地存在;
有你有爸妈还有我们未来的孩子,我一定……
我是说,爸妈知道你是个平凡人,就会在别人面前少炫耀,你就少了挨人骂的机会,要不然,他们面子有了,我们也在大家给的面子里走了,未来活在别人的谩骂里;
怎么能让全世界的人都喜欢我们,你不用为难;
我不想究其原因是出自己爸妈‘炫耀’的嘴;
我们就一人一只背包;
为难你了;
需要什么到县城再买;
不买;
那要不要提前给爸妈打个电话?
不用;
伊,你和你爸妈关系真的有这么僵;
对他最大的保护就是不关联,可惜他们不懂得惜福;
要不让爸妈一起去;
我保证吃过一顿饭后他们会顺带讨厌我一辈子;
我的岳父岳母有这么难沟通!我替他们喊冤;
作为他们的女儿我把父母说得这么不可理喻?
确实很严重;
所以我带你亲身体验去!
为了我们的孩子有个亲切和霭的外公外婆,我愿以身试法!
父母是割不断的血缘没错,但如何做人我们要更新;
有夫人监督,我只会越来越好!
嘴甜……
现在只有你知道。
阿力坐在奔跑的车窗前看退后的城市,高楼在夜色里没有白天给人‘面壁’的感觉,喧哗散去,它成了人们倦归的巢,甩给车轨一个‘追不到’的玩笑眼神,他轻轻地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对面座位上六旬的夫妇挂了电话,老头说:
老伴,还是你明智;
这么多年我就明智了这一回;
当然不是,看电话里儿子明明累了,要是让他开车送我们,还不得忍心看他疲惫地开车回去;
是啊,现在出门交通这么方便,我们做长辈的得为生活忙碌的儿女们留点面子省时时间让他们多休息,孩子健康才是家的希望。
听到对面如此说,将要睡去的阿力想起家门外依然在等自己的董修禅说:伊说你心情太过关心一个人开车不安全,建议你坐交通。这份关心对面座位上的同行人抓起,阿力也在心中盘了个结:难怪董修禅会选择宓伊微这般火速结婚,她的心上挂着的是你的平安。
第二天一大早,阿力背包小跑进村,迎接他的依然是邻里,不同的是隔壁奶奶家里两间小屋子被收拾得特整齐,而且奶奶身上穿着新衣服,一切不好的征兆一下子闯进阿力的眼睛……虽然只有小儿子一个人到现场还在她床头下打了地铺,终是奶奶走的时候无人知。
红白喜事一堂聚的邻里们渐渐散去,阿力心里奇怪了好多年,终于在晚餐后自家厨房里听母亲讲奶奶的事情。原来邻里奶奶是爷爷再娶的老婆,没有自己的孩子,这些儿女长大后各自为家,只有小儿子一年会来看他三两次,而奶奶年轻时未遇良人,有过情人怀过孕后来私奔的时候流产了,因为那年代这种事情是伤风败俗,家里也没在她月子的时间里让她养生,从此不能再生养,那情人家也找借口不娶她。
说到此,母亲手中抹布拭去台上水渍,晾在窗户的架子上,认真看了看冰箱里阿力明天的早餐材料,关门坐回餐桌一旁沉思。相面先生都会说母亲是‘有福之人’,阿力到过山里庙里,有福之人哪里是母亲这副愁容,虽然母亲天平饱满地阁方圆。
阿力想起曾经在紫金庵的沉思罗汉像前想起母亲的面容,此时感觉到母亲‘想要说什么’。想到长大之后母亲里外都给自己面子,赶紧找话题让母亲‘训’自己,阿力递来杯温水,母亲愁眉微展说:
责任不责任,时代不同了,我也老了,说不清楚你们年轻人,有一点你要记住,孩子有了你就是父亲了;
妈,这个我知道;
妈不是老土,妈也是怕;
妈,您儿子虽然花了点不至于作奸犯科;
电视里常播,不是孩子的父亲不认,就是亲子鉴定孩子的父亲不是亲生父亲;
妈,我……
有了你的孩子还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这样的女人你要小心;
妈,现在孩子多金贵;
可孩子不在你肚子里呀,要不要生主动权在女人那里;
妈,您想我做个负责任的人,可有时候为了生存不一定会在那个时间段要孩子;
妈是想说,如果你们两个都不要,生下来,给我们来养,我们……
妈,您能养活他三年五年,十年,教育问题呢,将来他是要面对社会,不是活在你们眼皮底下;
妈是担心你所谓的花心会害了人家姑娘,跟你隔壁阿婆一样,这样子我们这辈子就是缺了大德了;
妈,不至于吧,两厢情愿;
你们年轻人这思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哪儿学来的;
妈,时代变了,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您说的我记着呢;
做错事没什么,趁着还有机会弥补记得早还,人心有愧站在哪儿都觉得后背有根刺;
妈,好啦,我知道了,我把您的话挂在耳边上,您看行不行……
隔壁的丧事还在继续着,阿力揣着奶奶的牵挂母亲的叮咛再一次回到城市,他每次看到徐敬秋女儿跑过来讨抱的可爱模样,他的心中就会升温一层,终是与徐敬秋名不正言不顺的苟且着也不是事情,两人约好一起看秋天的行程。
这天阿力回到自己的家,一次两次都约不到李荷敏,他忍不住又去网补孩子胚带时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的手滑三遍电话过去,终于在一个星期后约到了李荷敏。只是他到餐厅时,离11点还有四分之一拍,而她对面坐着毕连天,看到阿力出现李荷敏和毕连天来了个吻别,巧了餐厅的音乐也是这首歌。
毕连天和阿力来了个同行见面三分熟的轻道别,再坐到毕连天刚坐过的位置,阿力觉得有种‘羞耻‘感,硬是往凳子的一端移了移。李荷敏‘厌恶’的眼神没有逃离阿力短暂时程的汇报,他向她讲了趟回家听到的‘教训’,羞涩地再问起她肚子里孩子的打算,李荷敏当着他的面对服务员说:
来杯冰激淋,加冰的;
小荷!
孩子在我肚子里我要怎么对他是我的事,谢谢你上次的开导,你未来的绊脚石不存在了;
真的?那你,也不能这样虐待自己;
虐待,怎么会,不要孩子的前提下男人要快活女人要生活,多简单的搭配;
万一将来你再有孩子……
你这是咒我以后不会有孩子!
我是说要是再有‘意外’;
语气这么中肯,难不成我要你留下来伺候我坐月子;
小荷,我?
麻烦你下次叫我的名字,我叫李荷敏,毕连天的工作拍挡,很抱歉,和你们公司的合作取消了;
好,你的名字,工作上的事,谢谢你;
你当然得谢我,有效减少了你犯错的地点选择;
是,是;
你心里一定笑得要蹦起来了吧,不笑的帅哥就蔫了;
没有;
怎么哭着一张脸,你曾经能从我身上感觉到的那点‘熟悉’打掉了,你怎么还不走啊;
小荷……
哟,哭了,这里所有人都可以证明,我没‘诱惑’你,赶紧回去找那个二婚还带着前夫女儿的‘知心女人’来安慰你吧,相信她会用‘母亲’般的呵护暖化你;
她比你大三岁;
哟,老人常说什么来着,女大三抱金砖呀,赶紧走;
小荷,你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有什么缺的……
有孩子的时候我只缺孩子的父亲,现在孩子打掉了,缺什么都与你无关了;
小荷,谢谢你;
趁着还喜欢赶紧跟你喜欢的人生个孩子,不然感觉跑偏了,指不定谁跟谁生了;
你,保重;
不送!
就在李荷敏‘不送’的手势递过来,毕连天特有的香水味流窜起来,阿力知道,平时外拍毕连天绝对是一味不染的大地色,还染了大地色的头发。阿力找不到再多坐一会儿的念头,泪水有如背影有种莫名的‘委屈’,他知道是在为那个胚胎哭,留在李荷敏眼中的却是‘失败’与‘抛弃’的字样。
为了感谢董修禅一路相送,阿力在隔壁奶奶的遗物里发现了一件旧式的盘扣装,后人无意留就送了他,来历已经说不清楚了。此时新式的盘扣模样让董母很是感谢他,阿力坦白自己与李荷敏的‘生理反应’毁了董修禅原有的婚姻,董母这才明白,原来是一场‘道歉’式。
几天后回来的董修禅禅式生活开始了,董母没弄明白儿子为何去了老丈人家一趟回来变得这么‘乖’,宓伊微让公婆放心,等他心情理顺了自然会跟二老解释,看宓伊微笑得这么开心,董修禅只能陪上一脸的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