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关在一个牢里,小兄弟们将他平放在臭哄哄地草席上面,撕了一块衣角为他抹去血迹。史炜面色苍白无一点血色,昏昏沉沉,好似死了一般。
地牢,阴暗潮湿,豆粒大的一点烛光映着牢内的甬道狭长而晦暗,如果不紧盯着那豆大的光亮,也许会一头撞在墙上。
忽然,甬道那头亮起一束光亮,执着蜡烛的手在来到史炜一伙人的铁门前亮了起来,出现一张浓眉粗目的年青面孔。
竟是在旧址与李霸在一起的年青后生,他轻步来到铁门前,取出一个小瓷瓶,朝里面轻声叫了一声:“史大哥……”
史炜还没苏醒,一名兄弟爬了过来,抓住铁门上的铁筋条说了声:“是你!”
那后生将小瓶交他手里,“快,拿给史大哥敷上!”随后,消失在甬道尽头,牢内又恢复于一片昏暗之中。
那瓶药甚是奇效,没两日,史炜就恢复了清醒,伤口也开始结疤。本以为活不过两天,即使伤愈也难逃一死,但大司马好像将他忘记了,三天没有人来“关照”他,史炜只有按捺住忐忑不安的一颗心,等待。
几位兄弟先后给放了出去。这日,牢房当值的是一位魏人子弟,他悄悄地捎来一个消息,营中的魏人正联名保他,大司马怕引起哗变,暂时不会对他动手,让他耐心等,相信很快就会有转机的。
史炜心里稍稍安定,但几天来想起老爹老娘的惨死,令他一下子衰老许多。也不知二老的遗体有没有收殓?
他想起昆庚生的话,如果让他现在回答,他将毫不犹豫地选择和昆庚生站在一起。
趁魏兵当值的时间,几位营中好友前来探望,告诉他家里二老已经入棺停放,让他放心。他将这几天日思夜想的计划讲了出来,几人齐声应同,分头行动。
昆庚生也得到了史炜的消息,那日年青后生送来的奇药就是他准备的。史炜的遭遇很令他同情,也更加憎恨朱温的天雄兵。
一场轰动一时的暴风雨就要来临。
果然,四天后大司马武陵下令放人,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史炜,本帅念你一直忠于值守,这次有人保你,就饶你一次,老弟可要小心慎行呀!”
史炜强压怒火,谢过大司马不杀之恩,在他阴鹫的冷视下拖着伤腿离开。等到了自己的营帐,他忽然挺直身子,伤原来已经好了八九成,真是好药!
柱臣与栋臣、昆香在一起排了半日的戏,这天儿真叫热,两个小伙子光着膀子还是一身大汗。昆香去打了一盆清凉的井水,让两人擦洗。
柱臣拧干湿毛巾,将脸上的热汗擦去,井水真叫人舒服。
忽的想起那天早上看到的一幕,嘴里不自主的说了出来:“奇怪了,师父那么早出门,是去了哪里?”
栋臣看他失神地握着毛巾,伸手抢了过来,“什么事值得奇怪?师父怎么了?”
柱臣哦了一声:“前几日的一个早上,我看见师父一大早出门,神神秘秘的……”
昆香两人停住,“咦,有这回事?”
栋臣心眼灵活,听他这么一讲,也觉得有点奇怪,问昆香:“香妹,师父走时有没有交待去哪儿?”
昆香摇头,呆儿过来拿脸盆,听见他们的对话,想师父去了几天,也该回来了?也有几分担心。
栋臣见呆儿木木的样子,便笑他:“呆儿,怎么总是闷闷不乐的。我教你的小曲儿都会唱了?”
呆儿在院里没戴面纱,听了这话脸上那道刀疤红了起来,柱臣知他开不起玩笑,便上前拉住:“你别听栋臣的,他不正经,老教你唱些淫词小调,你可不要学他。”
栋臣听哥哥讲他不正经,立时叫了起来:“柱臣,我哪有教他那些,再说他也大了,就算唱两句也没什么呀。”
呆儿在宫中之时,宫女太监们也暗中讲些私话,以为他人小也不背着,其实已经略懂一些,民间的小曲儿虽然有点不雅,却真是有趣。
栋臣跟呆儿逗笑了一会儿,呆儿受他感染,忧郁的心情也明朗起来。他帮昆香又打了一盆水,昆香拍拍他的肩膀,这小子又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