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感觉有点累乏。想睡一会儿,有人按门铃,送快递的来了。
“你家的快递,签字!”送快递的小瘦子也不客气,用嘴咬开笔盖,递给我签收。
最近我网购了不少东西。有自己吃的用的,猫用的,这次送了一个纸盒,打开是一套汉服。
我才想起来,朋友圈里都在晒汉装,我也跟风买了一套,订货要七天时间。
衣服的样式,是按照梦里少女的样式画的,粉红色底布上绣着桃花。
几次梦到少女,我穿上这套衣服,简直和梦中人一模一样。欧式妆台镜照映着如雪的肌肤。理好及腰的长发,抬手于乌发间插上一支钗环首饰、两耳分别坠上珠翠耳环。水袖长舞,我摆上一个贵妃醉酒的动作。
“喵呜,喵呜”银虎跳上妆台,见镜中的人影吓得一躲。然后充满好奇地抓了抓。
“银虎,你家玉妃去哪儿了?怎么不见玉妃?”我抱起银虎,拖曳着长裙四处寻找。裙摆太长,很是不习惯。
楼上楼下找个遍,不见玉妃。我顺着楼梯来到地下室。我家是独幢别墅,半地下室结构。地下室的门平时都是锁着,也就是爸妈才会打开,里面都是些没有用的旧东西。
找出钥匙,打开地下室的铁门。里面很昏暗。打开灯,杂乱的箱子、纸盒、桌椅之类随意摆放,也没有打扫,扑面而来是一股灰尘的霉味。
“玉妃,好玉妃,有在这儿吗?快出来?”我想是不可能在这里找到它的,门没有打开的情况下,一只猫怎么也不会跑得进来。可还是怀着一丝一点的希望。如果地下室也没有,家里都找遍了,怎么会消失了?
“喵喵,喵喵,喵喵……”一连串的声音,掀开箱子盖,玉妃竟然真的在里面。
“玉妃,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回头转个身,太奇怪了。太恐怖了。
玉妃守着箱子,不肯出来。等我把它拽上来,玉妃的后腿当啷一声响,踢倒一件东西。我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说不出来象个什么。
我把地下室门反锁,又检查一遍,才放心上楼。到了客厅,把玉妃放在地上,我也坐在亚麻地毯上,把那件东西放下。
那是一件青铜质的东西,圆形,约手掌大小。从铜上的斑驳锈迹来看,应该有久远的历史了。青铜的表面呈环形布满文字和图案。文字已经磨损地看不清楚几个字,即使有我也看不懂,因为是比甲古文更早的上古文字。形制很像我曾经在书上见过的璇玑罗盘。圆形中间有一个铜钮。我用力掰了一下,掰不动。正在我百思不解之时,玉妃蹭的跳了上来。“下去、下去”我去拨它。
它动也不动,双目瞬间华光溢彩,浑身溢满华贵的气度。
这时,让我惊诧的事发生了。玉妃的身上涌出一道华光,直卷到我的身上。
我也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待我定神环视四周,我已置身于高大的宫墙之内。
宫门四闭,暗灵涌出。
院中早已布好埋伏,狰狞地面具下是一双双如同野兽般凶残的面孔。今夜本就是豺狼虎豹捕捉雏兔的游戏,他们面对的不过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雉子。
凉气袭人的寝宫内一片幽暗,仅有的一支欲燃欲灭的烛光下,往日的荣光早已不在,如今已如阶下囚,朱家阿三案板上待切割的肉。
窗外围满荆刺,一圈圈地排的密密麻麻,随便一丝火星就可让自己灰飞烟灭,如同李世王朝,一夜尽毁。
昭宗面色灰青,起身负手踱步走至窗前,锦袍衣带飘飞扬处,尽显萧索。原本雕梁画栋的寝宫犹为精致,却因连年战事不断,国弱民困,直到自己与众儿女一并落入朱温的手中,这寝宫早已无人清扫,更加不会有工匠修缮,红漆剥落,显出破败局势。如同大唐王朝,三百年基业毁入贼手,怎么对起得开朝先祖?
呆立窗前,围满宫墙的荆刺遮掩不住如水银般倾泄而下的月光。月光之中不断增加、晃动的人影充满了害怕、恐惧,他们还不如干草间蹦跳的蜣螂。
内侍放下金杯中的毒酒,掩门退出。没有人催促,大唐的最后一位有年号的天子,此时的命运与窗外待扑命的蜣螂一样,用不着谁再费心多讲一句话。
何后掩面哭泣,怀抱已经又惊又累的幼小辉王。诺大一座宫殿,竟未留一名奉侍在旁边侍侯。
昭宗眼前是一幕惊天惨案,朱阿三竟张狂如此,毫不掩饰,上演一出绝残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