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在营内跑了一圈,不好玩!”镜儿随手抄起茶杯,咕嘟嘟灌了几大口。“我想出去,我听说了,前面就有处山溪,水流清澈,肯定好玩。”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这里是险要之地,很危险的,你最好给我老实呆在营地里,哪儿也别去。”普宁脸一沉。
“不要吗,人家要出去玩,啊……啊!”镜儿连声大叫,每次她一大叫姐姐就会受不了,就会让人家去玩,没错!
普宁给她叫得受不了,好像头要爆炸了,“好好,你去你去,让素依陪着你,再带几名禁卫。”
好歹送走了女瘟神,普宁倒在木榻之上,“天呀,这日子没法过了!”
初夏,溪流如欢快的少女,终于脱去了笨重的冬衣,携着万朵桃花一路流淌,越过山涧,跳入一汪波光涟漪的水潭,树影倒映在潭面上,形成墨绿深兰淡紫各种色彩,交汇重叠为一幅美丽的图画。
镜儿的鹿皮靴零乱地抛在草丛间,如两个走散的人,各朝不同的方向。
一双拥有健康肤色的美足浸在水里,不安分地踢起一串串水花。圆圆地大眼睛忽闪着,尽情欣赏变幻的光影。
“素依,快点下来,陪我一起玩儿。”嘴里不安静地大叫。
眼前的美景令素依暂时忘记了伤怀,草儿是那么柔软,弥散着大自然的香气。素依自怀中取出那女子留下的香囊。那是一个用红缎子布缝制而成,上面绣了两只紫燕,一只展翅飞出,另一只燕儿探头向外,似乎要随它而去,但又无法离开枝梢。
素依陷入沉思之中,她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也不敢问。如果可能,也许可以找到她的家人,将这唯一的遗物转交给他们。她不想去和镜儿一起玩水,没有心情,回了一声:镜儿公主,我想小解,一会儿就来。
她走进深草丛,寻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好好想一想。
不远处有一片草苇,高挑的苇叶随风摆动,很是隐秘。素依沿着水边向草苇走去。
进到草苇里面,才发现这片草丛真大,一直绵延到前面的树林。踩倒几棵苇芉,铺出一榻大的地方,素依坐下,双手托着俏脸,天上的白云忽儿如马忽而如兔,变幻莫测。又拿出香囊细看,手工真巧,一定是位聪慧的女子。
她想挂在衣襟上的布扣上,一道亮光忽儿一闪,晃住素依的双目,素依心头一紧,这是利器反光所发出的光芒。
还没等她反映过来,草丛中窜出一个蒙面黑衣男子,伸手掩住她将要呼出救命的小嘴,另一只手抢过香囊,低声问道:“快说,这香囊是从哪里得来的?”
素依用力扒掩住口鼻的大手,两眼快要翻白,再不松手就要憋死了。那人手稍松一松,让她透了口气。
“你不松手,我怎么说?”素依好歹喘了口气,急智中猛踩那人的前脚。黑衣人受痛,不得不先放手,素依抢过香囊,大声呼救:“救命呀,有贼……”
草丛中又跳出一人,挥刀砍向素依,“和她啰嗦什么,还不动手?”
黑衣人抬手拨开钢刀,“切慢,留她有用。快走。”眼看侍卫就要赶到,两人窜入深深地草丛,攸忽儿不见了人影。
等几名侍卫闻声寻来,素依拍着胸口正安慰自己。“你们几个怎么这么慢,人都跑了。”侍卫落了一顿埋怨。
镜儿光着脚,四处张望:“贼人在哪儿,让本公主抓着,要他的狗命!”她在宫里都是玩闹,哪见过真的场面,直兴奋地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