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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明镜止水皓月禅心(4)

出人头地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多少人为之发奋,为之拼搏,实现了的人,幸福并忙碌着;未实现的人,茫然且劳累着。其实,这不过是一种形式,只是别人看待自己时的一面光洁的镜子,是人的虚荣心和人们所特有的好面子性格作祟。有人说:“人生在于折腾。”倘若出人头地的理想如同黑夜里的火焰,点亮你黑暗的天空,那么就轰轰烈烈地去实现,轰轰烈烈地释放自己吧;若出人头地只是为了占据高位的虚荣,那你得想想所付出的代价是否值得。

梦中田园

林苔

我又梦见了心中的田园,那是一座古朴的屋舍,围着一圈整齐的篱笆墙,院子里种上一畦蔬菜,养上几棵美人蕉或夹竹桃……他微笑着对我说,等到春天,我带你回故乡。

他说那里的天很蓝,那里的水很清,那里的风自由自在,那里的土地飘着芳香,那里的人们也很善良。那曾洒满他欢乐笑声的老屋,如今已无人居住,他的家人们都已纷纷走出了那座老屋,各自寻觅着自己新的家园。

我的心立刻被喜悦塞得鼓鼓的,在都市的高楼里长大的我,像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渴望那一片绿油油的田野、潺潺的小溪和那生出荒草的孤独的老屋。

我的田园梦不再遥远,似乎触手可及。在那个布满旧日时光的老屋里,我要亲手用柴火烧出可口的饭菜,让久已闲置的烟囱冒出袅袅炊烟;我还要清扫满地枯叶的院子,拂去老屋身上的尘埃,让它重新展开慈祥的笑容,将游子拥入怀中。

我想我的前世也许是个村姑,不然为何当别的女孩在享受着流光溢彩的都市生活时,我却抑制不住地向往春光明媚的田园风光。我那前世的村姑一定很纤丽柔美,直爽率真,梳着两条黑亮的辫子,穿着自织的蓝布碎花衣衫,在小河边为情哥哥槌洗衣裳;赤足在清澈透明的河里捉鱼;在幽幽的煤油灯下为心爱的人缝制爱的荷包;在桃花落处便有个粉色的女娃呱呱落地,在月光下的摇篮曲中,她吸收着自然的精华长成一个绝美的女子。

我那时的歌儿一定很美,令前村后村的后生小伙儿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侧耳聆听陶醉其中。只有我的情哥哥,明白我美妙的歌声是唱给他一个人听的,我相信那时一定会有一个让我为他而歌的人。

可阴差阳错,我前世的村姑却脱胎成了一名都市女子,享受着现代物质文明,在一堆自动化的冰冷的机器中逐渐变得懒惰。我买来成品半成品的食物,快餐时代令我失去了烹调的乐趣,抽油烟机也吸走了袅袅的炊烟;我买来价格不菲宰你没商量的成衣,华服下我远离自然失去了活力,腰肢日渐丰盈;我的歌喉不复婉转,在卡拉OK中我的嗓子发干变哑;我不会女红,荷包是绣不出来了,仅有的针线只是为爱人缝缝掉落的扣子。我终于厌倦了这没有钱便难以生存的城市,厌倦了程式化的生活。我渴望一屋一地、丰衣足食的简单生活,田园梦便成了心头挥之不去的顽疾。

在都市鸟笼般的房子里,面对坚硬的四壁我徒有无奈的叹息,只能在生活的罅隙中偶尔回味一下梦中的田园。从窗外放眼望去,灰蒙蒙的天空被鳞次栉比的高楼割成了无数碎片,连鸟儿也遗弃了喧闹的城市,飞向远处安巢。我不堪忍受建筑工地昼夜无休止的机器轰鸣声,耳朵备受凌虐;汽车排出的肮脏的尾气漂浮在城市的空气中,令呼吸成了一件十分艰难的事;街道越来越拥挤,交通堵塞成了家常便饭;随之而来的是路在一条条扩宽,树却被一棵棵砍伐掉,尘土飞扬中城市愈加现代化,而地面上却被硬化得没有一棵草。失去了绿色的大地,如同一个贫血的人裸露着一张苍白的脸。

在钢筋水泥筑起的空间里,我不甘就这样日复一日磨去青春的红颜,把一生最美的年华交付给冰冷无情的城市。我要放飞尘封的田园梦,和他远离都市去呼吸田园芬芳纯净的空气;去黄昏夕阳斜照的乡村小路上散步;去看一看喜人的庄稼,去闻一闻诱人的花香。我想这并不只是我们两个人的梦想,也是许多都市人心中的渴望。

窗外,飘着雪花,炉火映红了我的脸庞,他的话燃起了我的憧憬。那蓄积得太久的愿望,就要在不远的春天里释放。我期待着来年草长莺飞的时候,他牵着我的手一起走向梦中的田园。

禅思禅悟

只要是花园,就会衍生杂草,四处蔓延。人也一样,要及时清理自己的私心杂念,洗涤心灵的污垢,清除心魔。否则,当心魔统领全局时,人的心灵家园就会迷失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之中,淹没在灵与肉、泪与笑的搏击之中,再也找不回自己的灵魂了。修心,最重要的是心念要想除掉旷野里的杂草,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在上面种上庄稼。要想让心灵不荒芜,唯一的方法就是修养自己的美德。

沐浴雨声

陈洪金

晚饭后的黄昏乃至黄昏后的上半夜,是绝对属于我的时光。坐在向西的窗前,坐在黄昏时的余晖里,我可以点上一支烟,让自己沉浸在寂静之中,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感受生活。我从来不曾领略过禅的境界,但是那种入定的感觉,大概是跟我在此刻的感觉差不多的。

黄昏,让我开始准备好一种心态,以便进入自己的世界,用翻飞的词语来点缀我的孤独。我的孤独不会让我感到寂寞,因为白天的公务,我无暇梳理身边世事的繁忙与喧嚣,而只有黄昏和夜色之中,我才来得及向我的内心审视和飞奔。

这次,由于一场雨的来临,我有一种似曾相识又有些陌生的触动。跟往常一样躺在简陋的木床上,点上一支烟,把烟灰缸放在书桌靠床的边沿,我开始享受宁静中的孤独,不料天色陡然暗了下来,比平素早了近两个小时,从窗户向外看去,一片暗灰色的云正从我家乡的方向黑披风一样向我居住的小城沉沉地覆盖过来,并且在云朵的下端有灰白的颜色;肯定有雨大颗大颗地落在家乡的田野里了。我关上窗户,拉上窗帘,用一种隔绝等待雨声的掩盖。

封闭的房间里寸间的迹象。

雨声传来的时候,我翻开一本杂志,沐浴着雨声开始了我的灵魂向着自己的文字倾诉。杂志上萧乾的黑白照片让我想起了《尤利西斯》,厚厚的三大卷就列在我的书柜里。在雨声中,我感觉到书、照片和萧乾老人是通过雨坠落在窗外水泥地上的声响,按照某种方式联结起来的,但是我始终没有得出更确切的答案。

灯光静静地照着屋内的一切,却也不拒绝雨声模糊而清晰地传来。远处的雨声钻进逐渐敏锐的听觉,让人觉得似乎是谁在用手抚摸着一块漫长的绸缎,而敲打在玻璃窗上的雨滴,又在明显地告诉我来自高空的珠状液体与玻璃质与质的猝然相撞。

在雨声里,我无法拒绝不期而遇的愉悦;在雨声里,我发现了遗失已久的从容。

雨声的到来,让一切复杂的情节融释,并在扑面而来的单纯的声响中归于宁静,剩下的只有滋润中的敲打与弥漫。在这样的雨声中,我总觉得自己成了一枚零落在河面上的叶子,不在乎枝头的鲜活与黯淡,只把生命当做无悔的旅程,消逝的时候,连个注释也不留。

雨声网一样漫撒过来,偶尔夹杂着一串隐隐约约的遥远的雷声。这来源于天籁的声响,让我对雨的感受更加亲切,于是我倾听着这低低的声音,目光漫过手中正在展开的杂志,在雨声中的文字凝视着我的脸,我却在想象着雨声中的某一处草木焕然一新的容颜,以及在雨水的洗涤中全心感受着雨的浸润的石阶、蛙鸣、庭院、池塘……原来,回归人的原初的纯真,只有在心如止水的时候,才能在无欲无思的状态中抵达。我无意在这个喧嚣的世界里刻意寻求卧床静听雨打芭蕉声的返古境界,但是我在随意而安的心境中得到的宁静,却是一种让自己从容面对世界万物的心态,时时提醒自己:别把自己给丢失了。

禅思禅悟

心地上无风涛,随在皆青山绿水;性天中有化育,处见鱼跃鸢飞。心湖中没有风波浪涛,到处所见都是一片青山绿水的美景;只要本性保存善良的德性,随时都像鱼游水中鸟飞空中那样自由自在地快乐。心如死灰,看见繁花似锦也会感到毫无生机;心灵之树常青,看到光山秃岭也会想象出它将来的绿色,因此生活的情趣主要来自人们内心的深处。

庄子看到鱼在水中游,很羡慕地说:

“乐哉鱼也。”鸟跟鱼能逍遥自在,是因为它们除生理上的欲望要求之外,没有像人类那么多的情欲物欲和烦恼。庄子所说的“体察大道的人”就是静如止水,无识无欲,心平气和的人,正所谓“心地平静,青山绿水”。所以,要想让自己总能心平气和,就要控制欲望,消灭苦恼,做到知足常乐,开朗豁达,和谐地与别人相处,这样就可以处处看见青山绿水,花红柳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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