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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爱你,恨你(1)

笑听闲言碎语

一位在德国生活过的朋友告诉我,德国人喜欢这么一条做人的原则:如果想表扬我,请对别人说;如果想批评我,请当面告诉我。我听了细细一琢磨,觉得真有道理。好的东西不怕传扬,用不着作自谦状捂着盖着。倘能引人效仿更是好事,拿咱们常说的话就是: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若是有什么缺点错误,只要不是殃及他人的大事,又何必一开始便抖落到众人面前,让当事人措手不及,羞愧难当。说人不是目的,原本为了使人改过,讲给他本人听即可。明白人一点就醒悟,用不着开大喇叭宣传或四处跟人嘀嘀咕咕惟独不告诉本人。

可咱们许多人习惯了面对面地表扬,背靠背地批评;也习惯了听人说自己的好话,道别人的不足。因为是背后说人,被说的不在场自然有口莫辩,说人的难免带一点个人意气,也就难保完全与事实相符。闻者又没有一定不传的责任,随口说说或有意说说的时候都是有的,这么兜着圈完全可能传到被说者耳里,有忍气吞声的有愤而反击的有置之不理的也有笑听闲言的。

一般情况下,我主张用后一种方法对待闲言碎语。

这世上总有人闲得无聊喜欢嚼舌头根子,他有工夫有兴趣捕风捉影义务发布小道消息,却又不是拦路抢劫行凶作恶违法乱纪,你无法堵他们的嘴看他的门时时守着陪着不让他犯这个毛病,你得上班你得处理一堆案头工作你得东跑西颠干那些干不完的事,而且你在干活的过程中不可能尽善尽美偶尔出了点小疵漏小差错,于是又可能成为某些人口中新的闲言碎语。有了这个思想准备就坦然许多,就不会慌里慌张畏畏缩缩耳边似乎整天有杂音。

如果听了一些闲言碎语就大发作,东查西访哭冤叫屈痛不欲生,那反倒抬举了本来上不得档次的东西。几句闲言竟有这等威力,自让那散布者喜不滋滋正中下怀。应该说大部分爱说闲言者并无什么组织预谋、居心叵测,不过闲来无事又不甘寂寞见不得别人快手快脚地忙,便加油添醋凭空想象借题发挥编出种种故事,更有人听完后兴奋不已再度“创作”再度传播,那闲言碎语不长脚不插翅也很快传得沸沸扬扬。

有时突然听到关于自己的传言,却一点儿不像自己,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心中一时疑惑竟不知是自己真实还是传闻真实,不觉哑然失笑。先前是容易较真的,总想弄清谁闲来无事胡乱编造影响本人形象,欲分清是非昭示众人杜绝闲言,其实往往一团乱麻难得理清,也赔不起时间。不如听之一笑不置可否继续忙自己的事,倒叫那讲闲言的愣了神,认为完全达不到预期效果心中沮丧至极,大大影响了他们讲闲言传碎语的积极性。

一个人生活中有点儿闲言碎语当佐料也好,不至于太冷清太寂寞太没有着落。你想想当你忙中偷闲时听得几句不知何处传来的吱吱喳喳的议论,又熟悉又陌生又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联想到自己的忙碌奋斗不至于使人视而不见,无动于衷,有人关注有人紧张有人发表意见有人散播闲言,不由得哈哈一笑,觉得自己没有白忙。

指望生活中没有闲言暂时没门,但我们笑听闲言却可以做到。德国那儿怕也有人以讲闲言碎语为乐事,但我依然欣赏那句话:“如果想表扬我,请对别人说;如果想批评我,请当面告诉我。”崇尚这句话的人多了,闲言碎语的市场就大不起来,充其量当当生活的佐料,完全可以笑着去听的。

九颗相思豆

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走进办公室,桌上照例散漫着一堆信件报纸。随手把它们收拾整齐时我突然眼前一亮,几颗鲜艳的红豆摆在桌子的一角,不声不响,却有形有色。

我把红豆放在手心里,数了数正好九颗!九?久!谐音,取长长久久之意。是感情长长久久?是想思长长久久?我平静的心突然起了一点小小的波纹,思绪竟有些不着边际地飞飞扬扬。

于是在办公室查询,有谁知道红豆的来历,可曾有人留下什么话语。众人都摇头,女孩儿还吃吃地笑,说快看看锁着的抽屉里有没有悄悄塞进去的情书。我知道当然不会有,但还是打开了抽屉,好像不经意似的扫了一眼。整个上午我坐在办公桌前,乐呵呵地拆阅信件、赶写稿子;不为什么,但就是开开心心地,工作效率也高。那几颗红豆依旧静静地立在桌上,我不时乐滋滋地瞧上几眼。

过了几日,当我差不多忘记了追查红豆来历的时候,一位同事告诉我:那日轮到她在报社值班,在拆阅我主持的栏目信件时,从一封信中骨碌碌滚出几颗红豆。信是一个读中学的女孩子写来的,因为喜欢我在报上主持的那个栏目,也就爱屋及乌觉得我这个未曾谋面的阿姨很亲切,便寄上了九颗红豆,寄上了一份相思。

我不再思绪飞扬地编织什么故事,但我想这也许是九颗相思豆最好的来历。我把它们包起来放进了抽屉,心头却再也放不下那份沉甸甸的相思。

双休日学车

为了学开汽车,我已经两个多月不知双休日的滋味了。

头几个星期,一到星期五,我心里就发怵。不是不想开车,实在是思想负担太重。你想想,那么一个铁家伙,就凭你几下手脚得让它东奔西跑,尤其是要在广州这个车多如云、人密如蚁的大都市里突破重围,乘胜前进,谈何容易!何况我连方向盘都没摸过。但我已没有退路,只能鼓励自己:一张白纸,可以画最新最美的图画。再说要不是如今有了双休日,想抽出学车的时间都难。这么一想,很自然就在心里为双休日欢呼了。

因为早上7点就要上车,最迟在6点半我就得起床,强忍着对家人大睡周末懒觉的嫉妒踏上征程。上车后,心中的紧张有增无减。一个班5个人,轮流着操作。我既殷切地盼着赶快轮到我,但每逢教练喊我的名字时,又控制不住小腿肚微微发软,开了一程就想:教练怎么还不叫我停车?一旦换人,心里就像遇了大赦一般欢喜,急匆匆逃离驾驶室,好一会儿发凉的手才开始回暖。

第一个星期天,教练让我们把车开上了一条人车都很少的乡间公路。调头时,正轮上老林操作。那时在公路上调头,对我们来说完全是陌生的,大家都捏了一把汗。老林机械地按教练的指令左拐至路边,再往前便是一米多深的沟,教练还在指挥:“向前,再向前一点。”天气很凉了,老林的额头却沁出细密的汗珠。坐在我旁边的小张,第三次小声地宣称:“我要跳车了!”教练仍从容不迫,坚定不移地继续发布命令。老林终于在三次死火、两次由教练代踩刹车之后把车调了个头。全车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时教练才说:“让你们练练胆量。”

双休日就这么在早出晚归、紧张而艰苦的训练中度过了。我的车技当然是一天天好起来,先前的恐惧心理也渐渐消除了,轮到自己开车时巴不得教练给点“优惠政策”:时间长一些,路况复杂一些更好。最开心的是大家相处得很好,除了开车,休息吃饭时,我们便谈天说地谈国内国外谈男人女人。教练是解放军这所大学校培养出来的,车龄已有20多年,车开起来特“溜”。平时他很注意为人师表,着装整齐不说,还打着领带,头发从来都是“一丝不苟”。开车时他严肃认真,聊起天来却随便得很。我们公认他技术好,从不骂学员。这两点让我和小李两个女性芳心大慰。

“快乐不知日子过”。转眼就到了毕业的时候。我跑完长途考试合格回到家,正好是星期天的晚上。几个月的疲劳一齐袭来,我靠在沙发上对儿子笑说:“以后可以好好享受双休日了。”儿子却不笑,回答道:“谁知道过些日子你会不会去学开飞机。”于是我俩一起大笑。这家伙真鬼!他分明是看透了:过去、现在和以后,我的双休日都不会全是休闲消遣,因为要干的事情太多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

心情不好的时候难免会有。

一个人在世上活着,要谋生要恋爱要养家糊口要成就事业,样样都得亲力亲为,不可能斜躺在花园里的长椅上,想得天花乱坠就可以成功。而且即使你很努力上进,有所追求,也不一定就能如愿。有时说不定还事与愿违,甚至所得结果与付出的代价成反比,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得其解时心情自然不好。迷茫困惑激愤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想骂天骂地摔东西,想捶胸顿足大放悲声甚至跟人干上一架……否则不足以发泄内心的五味情绪。

男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往往觉得理所当然,遇见窝囊上司不公平的头儿,或面对刺头下级不讲理的同事,或生意赔本事业受挫,那都是头等大事。可以横眉瞪眼拍案而起,“大丈夫说不罢休就不罢休”,但也有要忍耐受气的时候,憋在心里往往铁青着脸喝闷酒,要么回到家拿老婆孩子撒气……人们也都见怪不怪,血性男儿嘛,哪能没点个性!真要是软柿子似的任人捏,众人倒瞧不起了:“一棒槌打不出个屁来,没用!”

女人呢,因为是花是水是温柔的化身,当然不好造次。太凶了是“母夜叉”,太大声了是“河东狮吼”,太善了送你个名字叫“弱者”,太狠了便下个结论“最毒妇人心”……但平心而论我也以为男女有别,数年前有出电影叫做《战争让女人走开》,我虽没看过,可也觉得有理。毕竟自古以来咱们女人还是摇橄榄枝,吹和平风的形象。所以男人服女人也就服在我们能以柔克刚。

心情不好的时候女人照样有。特别是现在,女人们又要上班又要管家,忙起来就有些虚火上升。再联想起平时的种种不顺,更有理由花容失色、珠泪长流,恨不能辞职不干工作,撒手不管家庭。但气消了事情还得自己做,反误了时间伤了身体。看来心情不好时总得有几种宣泄情绪保护自己的办法。

每逢这种时候我就土法上马:待家中只有我一个人时便放几首情意绵绵的抒情老曲,闭上眼睛似听非听但求平静;若还是心潮难平就换贝多芬的《命运》或电影插曲《英雄赞歌》之类,和着音乐舞之蹈之流一身热汗。要是这时得知街上正放映什么悲剧影片,那我一准前往观看,为主人公的命运也为自己洒一把泪……走出电影院时顿觉轻松了不少,又可以去干想干的事情了。

间接的办法不奏效了我还可以打电话给老友,絮絮叨叨倒出心中的烦恼郁闷。说到动情处哪怕眼泪巴巴“惨不忍睹”也没关系,反正对方看不见。从我的声音中听出“破绽”更好,劝慰我帮我出主意自然尽心尽力。

有条件时邀几位好友到郊外一游也是好办法。青山绿野红花碧草都是心灵的“促静剂”,这时就得把其它事抛开,看山看水流连不舍。悟出一点儿人生之道后,会觉得没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看清了自己在生活中的角色和作用,自然会心安一些,知道该怎么去做。

比较蠢的办法是在心情不好时拿部下、同事、朋友、家人当出气筒。一是显得无能露怯,二是伤了别人,而愁闷非但没化解,倒越发膨胀起来。

当然最好是能减少心情不好的日子,活得超然一些。这恐怕得大家一齐努力才能做到。有文化有修养懂道理守秩序肯负责任的人多了,惹人烦躁惹人愁的外因就会越来越少。总不至于好端端一个人,偏有个“心情不好”的嗜好吧!

钱与爱

按理说,金钱与爱情这两样东西没什么根本利害冲突,但时下人们往往以为这两者弄到一块就没什么好事。比如恩恩爱爱的俩口子,十年二十年都过来了,赶上有了钱,爱情便悄悄从后门一溜烟跑得不知去向。这类例子随便问个人,准能数出一大把,而且几乎认定无可救药,除非重新变成穷光蛋。可这年头愁发不了财的人多,谁愿意自动放弃金钱,沦为一文不名呢?

但只要不否定事实,谁都忘不了“贫贱夫妻百事哀”的老话。穷且爱不变,相携去经受“百事哀”的夫妻确实有,并可歌可泣。然而真要穷得走投无路时,日子也就必定过得磕磕碰碰、凄凄惨惨,能坚持到底不分手的多属无奈,为爱死守的又有几人?可见金钱与爱情到底是有关系的,“有情饮水饱”是浪漫的说法,可行性就不大了。以为变回穷光蛋便可拾回爱情纯属一厢情愿。

这么一来,似乎有钱不行没钱也不行,总之世上有了钱这玩艺儿爱就没了希望。

幸而实际并非如此。

孟姜女哭长城似乎太遥远,梁山伯祝英台又太飘渺,但我们的生活中仍然不乏生死不渝的爱情故事,我们的身边仍然有感情随着时间流逝而成熟而递增的夫妻。倘若说家庭中“维持会”者居多也是事实,那决不是这些年经济发展了口袋里钱多了才出现的。我相信过去“维持会”更多,只是人们觉得维持到底乃天经地义,应予歌颂;维持告吹,另起炉灶才必须严加制止大加伐挞,所以很少有人觉得“维持会”多有何不妥。如今离婚率上升了不假,但“维持会”因而有所减少恐怕也该有定论吧。

前些天看到《家庭》杂志上有篇文章,说有个女孩儿爱上了一位守卫南沙的解放军,非他不嫁。但这就注定了分多聚少,连通封信都得几个月。只是这并不妨碍他俩的爱情在甜甜苦苦的思念中成长,新婚后不久他俩依依离别,没想到竟成永诀。妻子被发现患了绝症,她坚持不肯让守岛的丈夫分心,临终前录下了一盒磁带,上面满是情歌情话;写下了一封短信,字里行间渗透了理解与爱恋。丈夫在妻子逝世两个月后才得到那份最后也是最珍贵的礼物……

这个真实的故事凄婉动人,你不能不为之遗憾,也不能不承认这震撼人心的爱虽然短暂,却比许多活了老长一辈子但从未真正爱过的人要强。因为真爱本身就是一笔财富。

如果说书上的故事不足以相信,那么我们的身边又何尝没有不以金钱为条件为目的的真情!,不一定轰轰烈烈、揪心揪肺,不一定生离死别、痛断肝肠,有时候平平淡淡才是真,几十年相濡以沫,共度人生该会多么幸福!在今天这个时代,没有钱可以努力去赚,没有情则永远摆脱不了孤独。要是有了大把的钱呢,确实什么物质都能买到,惟有真爱无市无价,得用心去换。

有位款爷级人士家有贤妻,两人共创家业情深意笃,但款爷的钱太多了搅得心里不安生,又有女性暗传秋波投怀送抱,他难以自持也曾心迷意乱几夜风流。妻子略有所闻但没有鸣冤叫屈忆苦思甜,只说你要找就来真格的,在我和她们之间选一个,我参加公平竞争。给你时间考虑生意由我打理,总不能仗着钱多乱了婚姻法。你要实在决断不了,主动权给我也行。

款爷是个重情人,只花了两天时间就上班了。走进董事长办公室他对妻子说:“老板娘,我回来了,请指示。”过后他感慨地告诉老友:“我发现自己爱的还是她(妻子)。”当然没有人能保证这位款爷不再因钱多冲昏头脑,也不能说凡是款爷们的婚变全是金钱的罪恶。情与爱需要双方互相付出和得到,在这个基础上夫妻俩怎么赚钱怎么花钱都是快乐的。

老抱怨金钱赶走了爱情又有何用!既然珍惜爱重视情,最好的办法是身体力行,从我做起,这事其实不吃亏。假使吃点儿小亏但觅得了真爱,一生一世受用不尽,那才真是“吃小亏占大便宜”呢!

相信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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