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知道,其实杨主子喜不喜欢什么倒是无所谓,最重要的是,送的礼物新奇,自然也能给李绍明留下好印象。所以看起来像是杨主子的寿宴,竟成了宁王府中主子们别出心材的大比拼了。
可是倾城与素芳等人左思右想的,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便索性不管了,等到了杨主子的寿宴再说。
杨主子那天果然热闹非凡,若惜居各处,帐舞蟠龙,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上上下下喜气洋洋,焕然一新,丝竹管弦,不绝于耳。更有身穿白衣的金发碧眼的男人在戏台中间表演杂耍,热热闹闹的,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杨主子今日是寿星,穿着打扮更是刻意出众,脸上更是笑语晏晏,只是宴会进行的正顺利的时候,却见着一个丫鬟急匆匆冲了进来,那丫鬟倾城认得,叫做宝珠,最近很的杨主子喜欢!
还未等李绍明训斥的话说出口,宝珠却是神情紧张地瞪着门口,指着那个贼头贼脑的小太监,厉声说道:“主子!奴婢刚才看见一个奴才在门口鬼头鬼脑的,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莫不是咱们若惜居中出了小偷!”
杨主子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如今听闻这话,自然是赶紧说道:“快,抓起他来!别让他跑了!”
“是!”左右侍卫一听,急忙上前,将那本欲逃跑的小太监一下子抓了起来,并且带到了她们跟前来。
那小太监被侍卫扔在倾城她们脚边,怀里袖子里一下子摔出了很多的药材,她轻轻扫了一眼,见那里面依稀有几袋粉末状的东西,便知道好戏即将登场了。
倾城看了一眼徐贵妾,见她神色宁静,只是手里的帕子握得紧紧的,交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杨主子一看,冷喝一声:“好个大胆的奴才!偷东西居然偷到我的若惜居来了!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那小太监哆哆嗦嗦地窝在那里,结结巴巴地说:“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小的,小的并不是想偷东西,而是,来,来借东西。”
“借?”杨主子冷笑一声,吩咐宝珠道:“你上前,给我扇这个奴才的耳光,好好问问他,到底是借,还是偷!”
“是!”宝珠答应一声,走上前去,一把揪住那小太监的耳朵,然后使劲扇了他几耳光,一边扇一边问:“说,你是谁派来的?来我们这里偷什么来了!”
那小太监开始只是闭着嘴不说话,打到后来嘴角都出血了,也是紧闭着嘴,不肯说话。
宝珠打了几十个耳光,手都累得酸疼了,只得停下来:“主子,这贱人的嘴巴紧得很,都这样了还不说!”
杨主子扫了那小太监一眼,又看了看李绍明,一股厉色忽然化为漫天的委屈,道:“王爷,今日是妾身的寿宴,这小太监居然敢这样胆大包天,偷到妾身的寿宴上来了,王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李绍明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小太监,厉声道:“你再不说,我就将送到宫里去,投入宗人府内,叫宗人府日夜审问,看你吐不吐半个字。”
宗人府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啊!今日李绍明这样一说,便是要将这小太监置于死地了。
所以那小太监脸色陡然一白,瘫倒在地,看着韦主子身边的雨晴,说:“雨晴姐姐,你,你,你倒是说句话呀!
雨晴猛地一惊,显然没料到这事居然会扯到她身上,同时她也立刻明白了,自己肯定是被陷害了,这肯定是一个局。
所以雨晴倒也不惊慌,只是在李绍明身前跪下说:“王爷,奴婢并不知道这个小太监,从未见过,请王爷明鉴。”
“雨晴姐姐,你说叫奴婢为您办事,怎么扭脸就不认人呢?奴才拼死拼活的为您拿的了寒石粉,正想着在寿宴上递给您,怎么您就说不要呢?”那小太监愤愤地说,瞪着雨晴,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杨主子哎呀一声,十分惊诧的样子,忙说道:“寒石粉?那不是王府里禁用的东西吗?宝珠,你跟王爷解释解释。”
“是,王爷,这寒石粉是药材的一种,用的是深海里产的一种叫寒石的石头,平时那粉末少量可以用来治疗牙痛,但是用量多了的话,就会导致女体受损,从而不孕,这小太监说是拿寒石粉,难道是想去害人?”宝珠扫了一眼那个小太监说,眉眼中带着几分冷意。
李绍明紧紧拧眉,冷厉的眸子紧紧盯着那个小太监,寒声道:“谁叫你来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谋害皇孙的罪名极大,李绍明的子嗣虽然多,但夭折的多,先天不足的也多,到了最后存活下来的便没有多少了,所以宁王府之中的人都明白,谁碰上了这一忌讳,便是几乎没有生的可能了。
所以那小太监吓得哆哆嗦嗦的,几乎不敢抬头,但是却仍然挣扎着说:“奴才,奴才没有那个胆子,是,是雨晴姐姐说,只要奴才帮他从御药房里偷出寒石粉来,他就,就重重打赏奴才的!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
“狗奴才!你别在这里含血喷人!你说我叫你去偷寒石粉,你可有人证?”饶是一向冷静的雨晴也明白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一个不慎,便会掉脑袋,所以也不免着急了起来,疾言厉色地质问那个小太监。
那小太监使劲磕头道:“王爷明鉴啊!这样的事情,雨晴姐姐怎么会告诉其他人呀!奴才不过是,不过是在御药房里当差的一个小太监,因为收了雨晴姐姐的银子,所以才,才猪油蒙了心,把那寒石粉偷出来给雨晴姐姐使。雨晴姐姐说了,这寒石粉是用来治病的,奴才再多问一句,雨晴姐姐便说,奴才若是再多问,就把奴才偷药的事情捅出去,让奴才不得好死!”
“雨晴,可有这样的事情?”韦主子也拧了眉,好似完全不知情的样子,痛心疾首的看向跪在那里的雨晴。
“主子明鉴啊,奴婢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奴婢在您底下当差,若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不就是给您惹祸上身吗?奴婢再愚钝,这道理还是懂的,今日之事,完全是那小太监含血喷人,他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如何就能把这个赃栽在奴婢的身上了!”雨晴厉声说,语气中已经带了隐隐的哭腔了,她知道,纵然韦主子再看重她,这样的事情闹大了,连韦主子都是自身难保,更不要说她的性命了。
韦主子虽面容凝重,但她知道,若是雨晴做出了这件事儿,那人定然是想要栽赃于她,所以此时纵然李绍明正在气头上,却仍然为雨晴辩驳,道:“是啊,王爷,这小太监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如此诬陷雨晴,或者是里面另有隐情。”
那小太监一叠声地说:“奴才这里有物证,奴才这里有物证!”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里掏出一叠银票来,韦主子才要上前拿,宝珠早已抢先一步,将那银票紧紧攥在手中,生怕被韦主子抢走撕票了一般。
“王爷请看。”宝珠将银票递给永顺,永顺再递给李绍明,李绍明展开一看,浓密的眉毛皱起来,将那沓银票一下子摔在了雨晴的脸上,厉声说道:“这不是你的银票,又是谁的!”
雨晴见李绍明脸色剧变,不由得爬过去,将那银票拿在手里一看,脸色当初面如死灰!
“王爷,王爷,这银票虽然是奴婢开据的,可,可也未必就是奴婢给他的呀,或者,或者是这奴才从别人手里拿了奴婢的银票也未可知啊!”雨晴捧着那银票颤颤巍巍道,一张小脸上已经看不到分毫血色了。
永顺跟雨晴关系一向不错,两人更是从一个地儿来的,眼看着她落到这种地步,不由得小声替她说话道:“王爷,这王府中银票四处流通,或者雨晴说的也没错。”
李绍明看了看永顺,又看了看那小太监,冷声问:“我且问你,雨晴有没有告诉过你,到底要你偷了这寒石粉做什么?”
那小公公怯怯地抬头看了看韦主子,哀声道:“奴才不敢说,奴才不敢说,求王爷给奴才个痛快,让奴才留个全尸吧!”
韦主子见他看向自己,不由得冷笑一声,反而对李绍明说:“王爷,这个小太监言辞含混不清,切切不可轻饶了他,妾身觉得,不如就叫宗人府的人过来,当庭审问他,问个水落石出,妾身倒要看看,他到底是谁的鬼,替谁办事出力!”
李绍明看了韦主子一眼,点点头:“去,将宗人府的人叫来,就说这里有一件案子,需得当庭审问才能明白的。”
他这样发话了,杨主子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轻轻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徐贵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