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瞧着王妃娘娘一脸仓皇无助的模样,知道如今她心里定然难受得紧,轻声劝慰道:“王妃娘娘,想必王爷今儿也是一时着急了,所以这才没有细想,更何况有皇后娘娘在场,王爷这才不好太过于偏袒您的。”
“娘娘,是啊!您与王爷成亲这么些年了,您是什么样的人王爷难不成还不知道吗?当初王爷还说您的心肠太过于善良了呢!王爷连那样的话都能说出来,如今又怎么会怀疑您容不下敏主子肚子里的孩子呢?”长喜素来心细,自然是知道在王妃娘娘心中李绍明占据了多么重要的地位,如今昧着良心安慰道:“再说了,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王爷素来是最看重规矩的人,若是方才他真的出言帮助您,那宁王府中的人该作何感想?更何况方才还有皇后娘娘在场呢!”
……
一时间,倾城、长歌、长喜三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而王妃娘娘的脸色也渐渐和缓起来,如今更是用帕子沾了沾眼角,无力摇头,颓然说道:“且不说王爷相不相信我,但是如今我算是明白了,原来宁王府中还有这样厉害的人,不仅打算除掉敏主子肚子里的孩子,还打算一并将我也除掉,可真是一石二鸟啊!”
倾城早就想到了这一茬,只是她实在想不到到底是谁在这么做,韦主子?若是敏主子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王妃娘娘不再了,韦主子无疑是最大的获利人,只是她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韦主子如今在宁王府中的身份地位仅仅拍在王妃娘娘之下,纵然王妃娘娘不在了,但依照韦主子的身份却也是不可能成为宁王妃的,这样皇上定然会为李绍明赐婚,可是谁又能知道皇上赐给李绍明的妻子到底是何许人呢?毕竟,在这世界,向王妃娘娘那般和善的主母真的不多了。
那是杨主子?亦或者聂主子?或者是暮贵妾……回想着宁王府中有可疑的人,倾城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当即更是问道:“长歌姐姐,那你有没有听说这些日子谁与敏主子走的比较近?”
“怎么呢?”长歌很是纳闷,看向倾城的目光中更是一片诧异,“难不成你是怀疑是这些日子与敏主子亲近之人下的手?”
倾城点点头,目光深远,语气也是微微有些严肃起来了,“燕窝粥是从瑞祥居中端到敏主子跟前的,期间更是从未经过任何人之手,这样说来,那这燕窝粥就不是在瑞祥居中出的岔子,只是除了瑞祥居,就是敏主子那儿了,只是敏主子虽然想要扳倒王妃娘娘,但总不可能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吧!要知道,若是敏主子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她受到的伤害才是最大的。”
说着,她睿智的目光在王妃娘娘等人的脸上依次扫过,当即顿了顿,更是坚定说道:“这样一排除,就只剩下这段时间与敏主子交好的人了,想必那人定然是与敏主子关系十分要好,所以这才能够出入敏主子的院子,而这毒也有可能是那人所下的。”
长喜听闻这话,也是点点头,附和道:“倾城说的有道理,而且我这段时间也听说了,因着分娩在即,敏主子也是小心的很,平日来与她说话的主子们一律不见,就是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意外。”
顿时,王妃娘娘昏暗的眼眸却是倏地明亮起来了,更是忙吩咐道:“既然这样,长歌,快去查一查这段时间谁与敏主子走的近,一个都不要放过!”
长歌也是一心挂记着王妃娘娘的安危,如今还未等王妃娘娘的话音落下,她就已经疾步走出了瑞祥居,步履匆匆,脸上更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不过大家心里都是着急得很,李绍明当时就说了她们只有三日的时间,若是三天时间过了她们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就算是李绍明那儿能够搪塞过去,只怕窦皇后那儿也不好交代啊!
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李绍明与王妃娘娘有着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若是这件事儿真的没能查个水落石出的话,王妃娘娘顶多日后在宁王府中受到冷遇,但是如今窦皇后搀和进了这件事儿,只怕不能将这件事儿弄清楚,窦皇后是不会依的!更何况,敏主子如今对王妃娘娘可谓是恨之入骨了,有了能够扳倒王妃娘娘的机会,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如此想着,倾城等人的心绪更加焦躁,要知道,若是长歌此去找不到任何证据的话,她们真的完了!
不过好在半个时辰之后长歌却是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如今虽是秋天,但还是带着些夏日的暑气的,长歌这么一来一回都是靠跑的,连片刻的功夫都不敢歇息,一打听到消息,更是忙撒丫子跑了回来。
倾城瞧着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脑门上更是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忙倒了一杯水递到了长歌手里,长歌也不推辞,一咕噜将杯子中的茶水喝了个一干二净,当即这才喘着粗气儿说道:“娘娘,娘娘……奴婢查到了!”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长歌身上,好像她身上已经承载了所有的希冀与光芒。
长歌胡乱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当即更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奴婢已经查清楚了,这些日子,这些日子杨主子与敏主子走得很近!”
杨主子?当即大家却是惊了一惊,而倾城听闻这话却是一不小心将手边的茶壶碰到在地,“砰”的一声发出巨响,倾城这才缓过神来,似乎方才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似的,当即更是扬声问道:“长歌姐姐,真的是杨主子吗?”
方才长歌去探听的那一路上想遍了宁王府中的所有人,却也没有将这件事儿往杨主子身上想,当她听到这些日子杨主子与敏主子来往密切的这一消息之后,也是和倾城一般震惊,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王妃娘娘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也颇为震惊,当即看着倾城的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些许悲悯来,她知道倾城下山的缘由一半是为了她,其中更重要的想必是为了杨主子吧!想及此,她更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安慰道:“倾城,其实交往过密也不能说明什么事儿的,也许是一早就有人安插了耳目在敏主子身边,为的就是能够一举扳倒我,顺便铲除敏主子肚子里的孩子……”
只是王妃娘娘的话没有说完,长歌却是颇有深意地看了王妃娘娘一眼,欲言又止地说道:“王妃娘娘,奴婢方才也是想着怕是这件事儿有蹊跷,所以不仅打探了与敏主子来过密切的人,就连与敏主子身边丫鬟走动较勤的人都打听清楚了,只是,只是……”
话说到这儿,长歌却是看了倾城一眼,明明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是怎么也不好继续说下去了,若是这件事儿真的属实的话,那倾城该有多伤心啊!
倾城感受着大家投来的目光,心中却是笃定着杨主子定然不会做出这般歹毒的事情来,虽然杨主子现在已经变了,但却是因为她而改变的,想必本性是不会坏到哪儿去的,更何况,杨主子不过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呢?
想及此,她更是长长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心境平复了不少,这才缓缓说道:“长歌姐姐,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了。”
长歌忐忑地看了倾城一眼,顿了顿,还是将方才的话说完了,“只是我打听到的情况下,敏主子生性多疑,肚子越来越大后她更是疑神疑鬼的,更是勒令身边的丫鬟不准与外人来往,为的就是怕有人害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莫说是敏主子,就是放眼整个敏主子身边的丫鬟,其中也只有杨主子一个人有可疑。”
若说倾城方才心里还存有侥幸的心思,那这一刻她听闻这话的话之后,心中仅存的一点信心却是轰然倒塌,当即只觉得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平日里明明是那样聪慧的女子,但是如今却像是一个迷路了孩子一般六神无主。
“你也别太担心了,杨主子性子不羁,敏主子性子洒脱,她们俩儿能够聊的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长喜轻声劝着,自从倾城来到了瑞祥居之后她们俩儿走的最近,所以她自然是明白杨主子在倾城心中到底是怎么样的地位。
事到如今,倾城自然也是没有办法了,当即只好含泪点点头,艰难说道:“但愿如此吧!”
因着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件事儿会与杨孺人有关系,一时间倒是都沉默了,而王妃娘娘心里本就烦躁的很,如今听闻这样的消息倒是更加郁闷了,只是一口接一口小啜着茶水,一时间心里倒是什么主意都没有了,乱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