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重金属音乐,五彩斑斓的霓虹灯,还有那些拥挤的人群,所有的一切无不显示着人类的颓废。有人说,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那么,站在舞池中狂欢的是一群孤单的人吗?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此刻的江染坐在吧台旁,手握着一只高脚杯,杯中是一种叫蓝色诱惑的液体。浅浅地尝了一口,她很喜欢那种味道。淡淡的甜,淡淡的涩,还有一种透心的的冰凉,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江染?”旁白传来一声男声,带着些惊讶。
江染淡然地回头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帅气而熟悉的脸庞。一个从容而淡定的笑容过后,江染轻松地打招呼:“真巧。”
路云上下打量了江染一番,而后笑容可掬地在江染身边坐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舞池中疯狂摇摆的男男女女,忍不住问她:“你经常一个人来?”
在他的记忆中,江染一直是一个淡漠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居然也会出现在酒吧,这不得不说是件奇事。
“很少。”准确地说她基本上是不来酒吧的,她是个不爱喝酒的人。今天,见过成源之后,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莫名的烦躁,看到回家路上的酒吧,就不自觉地走了进来。
“哦。”他习惯了她的冷漠,知道她性格本来如此,也就不计较她的寡言。“你看起来似乎有心事。”今晚的她看起来有些异常,怎么说呢?她虽然如往常一样的冷漠。但,在眼神中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忧郁,让她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酒后的江染微微一叹,以往精明的眼神中透出几分迷离:“你说,人这一辈子,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呃?路云有片刻的不可置信,看着好江染,好半天都没说出话。今晚的江染,似乎历尽了沧桑一般,声音中透着疲惫。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语气,本不该出现在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女人身上,然而,此刻却出现了!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呢?
“你……没什么事吧?”他问得有些犹豫。
江染见路云吃惊的样子,心中一顿,随即笑了。然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开口:“没什么啦,只是突然间有些不明白。我没事的。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见她笑了,路云在心中稍微松了口气。她那样感伤的表情还真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呢!
“没事的时候我经常来这。不过,也很长时间没来了。哎!最近都快忙死了。”
其实他自己的事情本来就很忙了,还要带个恒宇集团,他近来快忙翻了!
见到路云抱怨的样子,江染笑得云淡风轻。她知道他是他的好友,也是当今商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商业大亨路风雨最器重的儿子。而路云会在恒宇集团任职,这全是楼天宇一手安排的。
三年前,楼天宇同路云打赌,赌她有没能力帮他处理掉一个棘手的case。如果路云赢了,楼天宇就帮他三年,如果他输了,就换他帮楼天宇三年。结果,他输了,也输掉了自己的三年。说起来,也是他当年太小看她了!不过倒也输得心服口服。这三年下来,他是真的见识到江染的本事了。
“怎么,是你家是事情?”她挑眉。
“是啊!那两个老家伙,一天就知道剥削我的劳动力!”说起他家人,路云就气得牙痒痒。其实,他是个很随性的人,喜欢有自己的时间。可偏偏……
“对了,我听宇说,他想周五带你回家?”这是他刚刚听到的消息。当听到楼天宇说这话的时候,他差点没抱着楼天宇跳起来。要知道,虽然楼天宇在外面花天酒地,可从来没想过要带哪个女人回家见家长,江染是继那个女孩之后唯一一个让他有带回家的意思的女人。
八年了!八年的时间,让他也尝尽了人生的百态,终于可以尘埃落定了吗?
“恩。”她回答得不冷不热。
“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能让他带回家的女人。也许你不知道,宇他……其实也很苦的。”
她有些惊讶地望着路云,他会很苦?中间有故事?
路云喝了一口手中的鸡尾酒,神色有些伤感:“其实,宇以前有过一个真心爱的女孩,那是他的初恋。那个时候他很幸福,脸上天天挂着灿烂的笑容。他真很爱她。可是,八年前的一场车祸,让他们两个分开了。至那以后,宇就再也没笑过,也没再动心过,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直到遇到你。”
“她……死了?”她问得有些犹豫。
原来,他也曾爱过。一直以来,她都知道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男人。只是,她不知道他真心的温柔会为谁绽放。那个女孩一定很幸福吧!她想。
“不知道。她被她的家人转到了美国,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估计早就死了。当年,她伤得很重!”看得出来路云也很替那个女孩伤心,声音听起来带着忧郁的味道。
这不是她所熟悉的他,与她不同的他总是一脸的阳光灿烂。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一般的笑容,让人看着就觉得温暖。然而,此刻,他的脸上带着惋惜,带着伤感,还有些遗憾。
默默地举起酒杯,一口饮下。江染的目光再次回到了舞池中,那里的人,依旧疯狂地摆动着,似乎在这一刻,除了放纵自己,别无他求,让她的心跟着沉下去。
“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因为,你对他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我希望你能跟他幸福。毕竟我不想再看到他那样放纵自己了!”
江染笑了,笑得有些苍凉:“其实,你也是喜欢她的吧!”
路云心中一愣,抬头望着江染。耳边她的话还在回荡,“其实,你也是喜欢她的吧!”那是多么肯定的字句啊!那样硬生生地刺痛了他的心。
是的,他也曾喜欢过那个女孩,那个单纯的没有心机的女孩。脸上总洋溢着干净而又祥和的笑容的女孩。只是那笑容,一直不曾属于他。
事隔多年,他依然记得那笑容。只是,人事全非。这么多年,他已经学会淡忘。淡忘那些昨天的故事。
一个苦涩的笑容在他帅气的脸上荡漾开来:“是的,我曾喜欢过她,但……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
望着路云的苦涩,回想着自己的过去。江染轻轻地一笑,冲他举杯。
“让过去的都过去吧!”
难得看到一个干净的笑容出现在江染的脸上,他也受到感染,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是啊,让过去的都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