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阿呆心中越是烦恼,索性就不再去想,一切等见面了再说,而且人命关天,若是真到了情急之时,那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常人半个小时的路,在阿呆的脚下一刻钟就到了,看着人民医院灯火通明的大楼,阿呆深吸一口气,迈了进去。
“那个,阿姨,我想问点事情。”来到值班护士跟前,阿呆抬起头,稚嫩语气从口而出。
值班护士蹲下身,见阿呆模样可爱,摸了摸头,笑问道:“小朋友,你怎么了?要找人吗?”
“嗯,是的,我来找艾青叔叔,他是稔熟中学的副校长,就住在你们医院治病呢。”阿呆也不见生,将艾青的情况一一说了出来。
“哦,原来是那位艾校长啊,他今天还是我接的救护车呢!”一边说着,值班护士一边翻着手中的登记簿,点了点头,“嗯,他在三楼监护室。”
在值班护士的带领下,阿呆来到了监护室,正看到坐在监护室门口神情失落、双目红肿的艾薇薇。看着艾薇薇如此伤心的模样,阿呆的心深深地被刺痛,上前拉起了她的手:“薇薇姐,你怎么哭了?不要难过,艾青叔叔一定会没事的!”
“哦,阿呆啊,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张大婶照顾你了么?”艾薇薇无力地吐着言语,精神疲软,脸色也很白。
阿呆蹲下身体,双眼看着艾薇薇:“薇薇姐,我想过来看看。”
“谢谢你,阿呆!”说着,艾薇薇一把搂住了阿呆的脖子,失声哭了出来,“呜呜呜,我好怕,好怕爸爸会有事情!呜呜呜……”
这一刻,艾薇薇完全没有了昔日大姐姐的风采,哭得梨花带雨,模样甚是惹人怜爱。阿呆双手顺势抱住了艾薇薇,右手悄然间移到其后背的穴道位置,一道灵武之力射入,轻轻一声哼,艾薇薇便沉沉睡了过去。阿呆一边拍着艾薇薇,一边轻声言语:“好好睡吧,这里你不需要担心。”
“额?”值班护士见艾薇薇突然没有了动静,忙问道,“这小女孩不会是伤心过度晕过去了吧?”
阿呆忙作了一个噤声的手指:“嘘,她只是睡着了,不要吵醒她。”
夜渐深,大楼的灯火暗去了不少,医院走廊处等候的家属尽数离开了,灯光下,艾薇薇侧头靠在阿呆的肩膀上睡了过去,只是眉间那抹很深的紧皱破坏着梦境的美好。偏过头,看着表情苦涩的艾薇薇,阿呆心中一痛,眼前的少女不知道承受了多少苦楚,母亲走得那么早,父亲如今又是危在旦夕,如此善良的一家人,为什么老天要让他们经历这么多痛苦呢?
“你们是家属吧?”病房里的护士总数开了房门,对着走廊里的阿呆道。
紧张的点了点头,阿呆小声问道:“艾青叔叔怎么样了?”
“经过我们的努力,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期,”房门打开,走出来一位白衣大褂的中年男医生,“不过,病人的情况还是太稳定。”
“那,艾青叔叔到底是什么病?”看着神色疲倦的医生,阿呆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医生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反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个小家伙,病人其他的家属呢?”
“那个,艾青叔叔只有我们两个家属了,”阿呆的语言很苦涩,“你应该是想问他的妻子或者其他的家人吧?不幸,他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
“抱歉。”医生低下头,愧疚道。
右手抚着艾薇薇的手臂紧了紧,阿呆追问道:“您还是把艾青叔叔的病情告诉我吧,至于他的女儿,你们还是保密的好,她已经承受得太多了。”
“嗯,那好吧,”医生朝着身边的护士点了点头,“把东西给他们吧。”
翻过手中的写字板,护士撕下了一张纸,递给了阿呆。医生上下打量着接过纸的阿呆,疑惑道:“那你是他什么人?”
“艾青叔叔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算是他的半个儿子吧。”阿呆偏过头看着仍睡在他肩头的艾薇薇,言语中满是感激之情。
“哦,原来如此,记得有什么事情就喊我们。”说完,医生便带着护士离去了。
摊开手中的症断书,揪着心,从上往下,阿呆一行一行地看了下去,越往下读,他的眉头皱得越紧,看完整页的症断书后,苦笑一声,没有想到竟然是血液变质!据症断书的描叙,艾青体内的血液质量特差,通过化验发现,其血液里含有大量的各种奇怪病菌,医院方也很震惊,这些病菌连医院最资深的医生也没有见过,不过幸运的是,这些病菌似乎并没有传染性,只要离开了病人的血液,半个小时内就会全部死亡。
因为无法完全确定在艾青体内的那些病菌的种类与名称,医生不敢乱下药,只能对艾青采取了紧急的处理措施,具体的治疗方案还得等上级高等医院的回复后才能确认。看完症断书的阿呆,有喜也有悲,喜在清理血液的草药有很多,悲在这些草药几乎已经绝迹,有些则根本不可能是人间之物。
诸如血神草、万血果、凤血芝……这些药材几乎都是传说中的存在,在《卢医手札》的记载中,扁鹊也只是在一座仙山上见过,至于寻常人间,他一生也未有一逢。若是想要找寻这些药材,就算是阿呆翻遍整个人间,恐怖也是不可能找得到的。经过反复的思考,阿呆最后将目标放在了一味叫做“血灵草”的草药上。
血灵草,性喜阴寒,多生长于深渊、寒潭之处,共五片草叶,叶片如锯,片片血红。血灵草以三百年为期,三百年以下,为幼生期,剧毒而不可入药,达到三百年,方算成熟,此时才可入药。此药倒算不上神药之类,据手札中所记,此药虽不多见,却也可以在人间寻得上。然而,血灵草最让人头痛的地方是幼生期和成熟期的草药没有任何的区别,哪怕是刚刚破土而出的血灵草,长相也与成年期的一模一样,即使找到了血灵草,除非有人愿意试尝,否则根本无法判断是否成熟。血灵草还有一个神奇之处,它的毒对动物无效,对人类却是见血封喉。正因为如此,血灵草很不得欢迎。
“哎!”阿呆长叹一口气,若是放弃血灵草,那艾青的生命就可能会走到尽头,但若不放弃,就必须亲自尝药。低头看着依靠在他肩上的艾薇薇,想着艾青一家人对他的点点滴滴,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若不是艾青从河里救起阿呆,他也不可能活下来,很快,阿呆便下了决定,血灵草,他一定会去找!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借着回家看看的理由,阿呆离开了医院。青云山,连绵数百里,其间悬崖无数,隐秘在深处的寒潭也有不少,阿呆将希望寄托在了这里。蒙上黑色面巾,穿好圣灵衣,纵身进入了山林,要寻找如此灵药,山林的外围几乎可以肯定是不会有的,所以,阿呆必须要深入其中,往最深处搜寻,那里也许还存在些希望。
扎进丛林的阿呆,笔直地掠向青云山深处。深冬的山林,铺了一地枯黄,往日活泼的小动物都藏回了洞府冬眠,整片山林中除了寒风的呼声,就只剩下偶尔响起的狼吼和鸦啼了。翻过一座山头,凌身于一颗大树上,极目望去,一片树海,阿呆自语道:“看来已经进入了山林深处。”
茫茫山林,要想寻到一味药材,何异与大海捞针?这已经是阿呆找到的第三个悬崖了,前面的两个悬崖,他都下去搜寻过,可惜里面布满人迹,即使有什么好东西也都被来过的人给处理掉了,带着一丝希冀,阿呆还是将那两个悬崖的每一处角落都一一搜寻了一遍,结果不出意外的一无所获。
走到崖边,阿呆探过头,悬崖陡峭笔直,顺眼望去,以阿呆的目力也难穷其底。怪石嶙峋的峭壁光滑如镜,崖壁上竟是一棵树、木半根藤条都没有,看着如此奇特的悬崖,阿呆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际,也苦恼着该如何下去。
崖壁上怪石凸出,却是光滑异常,如被刀剑所切,难以触手攀登,岩壁上又没有可借力的树木藤蔓,要想下入其中,实在是难上加难。坐在悬崖边,阿呆望着崖低,如此难以攀登的悬崖,常人根本不可能下去,想来定是无人问津其下的东西,这让阿呆眼中爆出了一股强烈的欲望,无论如何如何都要进入悬崖,说不定就有自己要所需的血灵草。
抓着头皮,阿呆冥思苦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什么更好的办法,正在深思的阿呆,突然感受到后背传来的动静,弹身而起,厉声道:“谁在后面?”
“额,是我,好人,好人,不要误会,不要误会。”灌木分开,走出来一位衣着朴素背负竹篓手持镰刀的老人。
看着老人竹篓里的伸出来的一根长条,阿呆歉意道:“不好意思,怪我太紧张了,原来老爷爷是来采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