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楹儿连连摆手,“我只是有一个小小的提议。”
“嗯哼。”苏赤川才不相信咧,倒在床上,想听听楹儿要说些什么。
楹儿小心地说道:“少爷……你看我如此尽心尽力照顾你。可是我总不能丢下我的学业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学生啊,这学期的专业课真的很多,我怕我会挂科啊!”
说道最后,楹儿还硬是挤出几颗眼泪,试图博取苏赤川的同情。可苏赤川是什么人物,一眼就把她看穿了,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蓝楹儿嘟着嘴撒娇道:“少爷!”
“我觉得你说得有些道理,”苏赤川不紧不慢地说道,“作为苏家的高级佣人,连考试都不及格,确实挺丢苏家的人。”
楹儿面露喜色:“这么说,你同意我回学校上课啦?”
“准确的说,是我决定请老师来给你上课。你是学外语的?我特意聘请了北外的名教授给你上课,另外,每节课的讲义和课后论文都要交给我过目!”苏赤川一副你占大便宜的样子。
楹儿有苦说不出,还得挤出一副难看的笑脸,“是!谢谢少爷。”其实恨不得打自己两个耳光,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想借上课的机会照顾欣怡,这下子连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咯。
苏赤川的办事效率果真不是盖的,第二天就用专机请来北外的英国文学专家给楹儿上课。已经不是初次首次待遇的楹儿倒也坦然受之。再说也不是谁都有机会单独得到著名教授的指点。楹儿从最初的枯燥乏味听得如痴如醉。
短短的一个小时,蓝楹儿收获颇多,不仅感慨道:“若不是此生遇到苏赤川,我一个乡下的小黄毛丫头哪里有如此机遇。人们总说逆境出人才,可是那些顺境之人利用优越的环境及资源更容易攀上成功的高峰!”
苏赤川也愈加繁忙。苏家的少爷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轻松,在P市还有一大堆的工作等着他呢。再加上欣怡的事情,苏赤川更是忙得焦头烂额,一整天不见人影。
蓝楹儿却忙里偷闲,上午听课完成论文后就去小木屋照顾欣怡。刚开始欣怡对楹儿还有所排斥,怯生生地不肯让她靠近。
楹儿坚持和欣怡说话,讲一些从前的趣事、讲笑话、唱歌。渐渐地欣怡和她有了眼神上的交流,虽然只是一两眼,对楹儿来说已是莫大的欢喜了。
沐野请来的于新和于兰负责警戒和饮食。好在小木屋地理位置偏僻,鲜有人前来。但欣怡发病的时候大喊大闹,要掩人耳目确实需要费些功夫。
在医生的建议下,楹儿不断对欣怡提起以前的事情:
“欣怡,你看。这些照片是大一的时候我们去木老过挑花节照的。记得这棵桃树吗?我们都在树上绑了红绳,还绕树跑了三圈,以为这样就能交桃花运呢。呵呵。
可是我啊正着跑了三圈又反着跑了三圈,还以为可以多走几次桃花运。结果一正一反,什么好运都没有交到。你看这张照片,你笑得多美!那花儿也漂亮。欣怡,明年春天,我们还去看桃花好吗?”
“欣怡,以前你最喜欢去图书馆六楼上自习,累了就去5楼看小说。你最喜欢《简爱》,还记得吗?你说你欣赏简爱,因为她虽然没有动人的美貌却拥有不俗的智慧和坚强。你还想成为她那样的知性女性……”
楹儿随口背了几句《简爱》中的名句,意外地发现欣怡的眸子显出渴望的神采。楹儿随即想到,欣怡喜欢学习,如果读一读她喜欢的书籍说不定有帮助呢。
于是她请沐野买回一本英文版的《简爱》,逐字逐句读给欣怡听。果然欣怡的情绪不再那么浮躁,楹儿读书的时候她就安静地呆在一边,不时侧头倾听。
等楹儿不得不离开的时候,欣怡竟然有些依依不舍。
“欣怡乖,听兰姐姐的话把药都吃了。楹儿明天再来看你,你乖的话我就给你读书哦。”楹儿哄着欣怡吃完药睡下才离去。
沐野等在门口,“苏赤川还没有回来,我们可以去散会步吗?”买通门口的保安盯紧苏赤川的行踪,这样才能确保楹儿不会露馅,而他的计划才能继续进行下去。
无法拒绝沐野的邀请,楹儿只好跟上他的步伐。默默地走在林荫小道,栀子花的香气扑鼻而来。“快六月了,台湾的蓝楹花都已经开放。P市的也快了吧。”沐野突然开口,“我在台湾看到的那些蓝楹花,好似一片一片蓝紫色的云彩,美得不敢令人直视。”
楹儿接下去说道:“开花的时候,蓝楹花树总要落尽所有的叶子,把那一瞬间的芳华留给她的花朵。一年一次,一生一次的盛宴!一朵朵,一簇簇开满了枝头,占尽半边天空。”
他们停下脚步,透过虚空仿佛再次看到那震撼人心的花事。
“楹儿,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蓝楹花吗?”沐野殷切地看着楹儿,惟恐她会拒绝。
楹儿看着沐野,将他眼中流露出的情意看得真切,可是她不能接受:“对不起,沐野。我已经答应了另一个人。”
“是苏赤川?”沐野明知故问。
“是苏赤川。”楹儿虽不忍心,仍然无情粉碎了沐野最后一丝幻想。既然有了喜欢的人,楹儿就不想再和其他人有什么纠缠。这样对大家都好。
“爱情是不分先后的,楹儿。”沐野试图说服她。
楹儿挣开他的手,“爱情是不分先后,可我的心会。沐野,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我们还是朋友。”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我明白了,你走吧。”沐野身形一晃,手扶着旁边的树才站稳。他露出一丝苦笑,朝楹儿无力地挥手,让她走。
楹儿站在那里看着他,终于还是走了。该狠心的时候绝不能优柔寡断。既是不爱,就不能留给他一丝残存的希望。
“就这样走了么?”沐野喃喃地说道,恍惚间泪水已满面。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却被无情地拒绝,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曾得到。
第一次这样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