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走了一阵,郎文实在饿得心慌慌,道:“你们这几个还是去哪里弄些吃的来,要不然,恐怕真的会被饿死了。”
单豹也道:“是啊,如果再不吃些东西,只怕没被索命火狐要了命去,自己却饿死了。只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去哪里弄吃的呢?”
三人看他手还不时地去摸耳朵,知道一定还十分疼痛,不觉有些怜悯,但确如单豹说的,这样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根本就没法弄到食物。
袁刚向四下里张望了一番,道:“这里的确没有法子弄到吃的,不过我看那山岭之下,一定有人家住在那里,也许我们再辛苦一下,就可以找到吃的了。”
崔凯也是饿得不耐烦,根本不信袁刚的话,以为他是想哄骗大家继续赶路,道:“我说师兄啊,你又没有去过那里,怎么知道那里就有人家呢。难道那里有你的亲戚?”
郎文看了看前面的山岭,不等袁刚说话,道:“果然有人家,走吧,我们还是往前面去吧,也许正有好东西等着我们呢。”
崔凯见郎文也来这一套,苦笑道:“我说花……郎兄啊,你们难道不觉得我们两个也不是小孩吗?怎么还拿哄小孩的一套来糊弄我们呢?前面也没有什么炊烟,你们两个的眼睛也看不穿岩石,你们凭什么就肯定前面有人家呢?”
郎文冷笑道:“崔兄弟自己眼拙,怎么反而瞧不起我们呢?那山坡下有开垦的土地,自然附近就该有人家。这一点小小的常识也不知道,还怎么在江湖中行走呢!”
崔凯站直了,打眼向那山坡上看去,果然有些新垦的土地,不觉脸红道:“这个……也不尽然嘛……”
郎文不等他继续费话,已经往那山岭后行去。袁刚、单豹也立即跟了上去,崔凯见几个人不再听他说话,虽然有些尴尬,也只好赶紧追了下去。
郎文首先到了山岭上,他站在一块大石上,向山岭下仔细打量,只见一丛竹林之中,隐隐有些草屋的屋顶,更有公鸡打鸣之声传了出来。郎文大喜,几个纵步便向竹林奔去。
袁刚、崔凯和单豹这三个刚刚到达山岭,见郎文向竹林纵去,知道一定发现了人家,便也纵步跟了下去。
竹林后果然有一户人家,住着的是一家四口,一个老者,一个小伙子,一个少妇和一个刚刚不到半年的婴儿。
老者见有人来,赶紧上来招呼。郎文虽然有些混帐,可毕竟是个秀才,道:“老……老人家,我们这……四个都是赶……赶路的,不知道能不能讨些饭菜?”
老者毕竟是朴实人,再加看到这些人又身带武器,不便得罪,道:“几位既然是客人,那就请进来用些饭菜吧。不过,我们这里穷,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将家里那块老腊肉拿出来款待各位吧。”
四位见老者客气,自己也将平日的无赖气息收敛了些,都进去坐了喝茶。
老者见四个还算正派,也放心了些,连忙吩咐儿子和媳妇做饭。那少妇正在一旁给孩子喂奶,见了生人来,也来不及回避,只好将孩子抱了过来,交给老者,然后扣上衣扣去做饭。
岂知这郎文有个毛病,平生就见不得妇人扣衣扣,他见这少妇样貌还算周正,因是哺乳期间,胸口又特别的圆鼓,便不觉有些心动神摇,若不是老者在他面前陪坐说话,几乎就要出丑了。
小夫妻俩动作还算麻利,不消一会儿,饭菜都端了出来。老者害怕照顾不周,便将自己床下存放的一壶老酒拿了出来,和儿子一起陪着四人喝了几杯。
郎文四人走了这些路程,又饿了一天,此时见了食物,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四人吃过饭时,天色已是暗了下来。
老者殷勤招待四人,心下有自己的主意,就是希望这几个用了饭,能够尽快离开这里,毕竟江湖中人多事,留在这里说不定弄些什么事情来。
然而,郎文见这家人如此老实,倒觉得轻松了些,眼见天色已暗,便道:“老……丈,我们四人受你……们如此款待,小……生真是十分感激,这里有……一两银子,就算是酬劳吧!不过,小生还……有一个请求,不知能……不能说?”
袁刚三人见郎文竟然给了一两银子,不觉十分诧异,心想,就这么一点饭菜,怎么也值不得一两银子,这家人劳碌一年,也不一定能挣得这一两银子啊,郎文这么混帐的人,难道突然之间转性做好人了?
老者见郎文竟然要给他一两银子,心中欢喜,可嘴上客气道:“哎呀,我们这点饭菜也值不了这些,客人千万别这么客气。你这银子,老夫万万收不得!客人还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
郎文心下一宽,道:“眼……看天色已晚,不知我四人能……不能在这里暂……住一宿?老丈如……果答应,我就再……给一两银子。”
老者看了看银子,又看了看他们身上的兵器,一时难以定夺。倒是小伙子干脆,过来道:“既然几位不嫌弃,那就住下吧。不过我们山里人住的简陋,还怕你们嫌弃。”
郎文听说了,立即又从衣袋里取出一两银子,连同先前的一起,交给了老者。老者见是二两银子,而且儿子又答应了,只好也应了郎文。
袁刚三人见郎文竟然慷慨到给二两银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但毕竟解决了住宿的问题,自己又不舍钱,何乐而不为呢,当然心中高兴。
入夜的山中十分安静,静得两山风有几种不同的声音都分辨得清。袁刚、崔凯和单豹三个显然十分疲劳,躺上床就睡着了,等他们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师兄,郎兄已经走了!”单豹耳朵疼痛,所以起得早些,从外面进来道。
“不会吧,他怎么能丢下我们就走了呢?你去问问老头儿没有?”袁刚道。
“问个鸟,我找不到郎文,便去问老头儿,谁知老头被点了穴道,还用眼睛恨着我。我也不理他,又去找其他的,结果在柴房中找到了那青年,这小子也被点了穴道,看见我来了,似乎要吞了我似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单豹道。
“那妇人呢?孩子……”崔凯欲问无言。
“我又进了另一间屋子,那少妇被光着身子躺在卧房的床上,孩子在她怀里吃奶。那少妇见了我,也只是恨,……”
“别说了,肯定是郎文这小子干的好事!”袁刚自觉有些无颜,自己就算有多卑鄙,也不至于要恩将仇报吧!
“我们怎么办?”单豹问道。
“还能怎么办!赶紧走吧!今后可别跟这样的人一起,要不然还背上黑锅呢。”袁刚苦笑道。
“唉,看在一顿饭和留宿一晚的份上,你们先走,我去帮他们解了穴道就来。”崔凯道。
清晨,太阳从山岭掠过,照射在对面的岩壁上,映得山谷通亮。袁刚三人仿佛害怕白昼的鬼魅一般,迅速从山谷中消失了。荒僻的山谷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