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儿与文萱儿两人都被人点了穴,既不能动弹,又不能说话,只有眼睛能看到忽忽飘过的山形和树木,脑子还清醒地想着事。
这欧阳玉和张献忠二人,专拣偏僻路径,一起一落向前快步而行。张献忠走了一阵,突然问道:“欧阳先生,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呢?”
张献忠虽然曾经也到华蓥山去抢夺五雷神掌的秘籍,其实他的武功并不在欧阳玉之下,他所以要去争夺它,主要的想法还是想多研习一门绝世武功。
今日半路遇上欧阳玉来帮忙,他心里却并不感到高兴,一来五雷秘籍如果真在这两人身上,就可能被欧阳玉拿回去,二来自己做事一向喜欢独来独往,就是花面秀才他也不愿意让他跟着,毕竟自己所做的事是不能见人的。
张献忠多了一个心眼,他看欧阳玉不出声,只顾往前赶,心下有些不愿,所以就问他。
欧阳玉略顿一顿道:“我们先到前面沙鱼镇上再说,我已在那里号了房间,咱们总不至于要在野外呆上一夜吧。”一边说话,腿脚也没有停下。
张献忠一时找不出理由拒绝,心不在焉地道:“我们这里有四个人,万一没别的房间了怎么办?”
“没事,我想应该有,就是没有了,我那房间里也能住了这几个人。”欧阳玉并不想给张献忠机会,不紧不慢地说道。
张献忠见这欧阳玉似乎并不了解他的心思,自己又不能丢下风雪儿和文萱儿单独走了,只好无奈地跟了来。
两人一口气奔行了几十里路,终于隐隐看见前面有一处地方。这地方房屋错落,灯火零星,看样子就是欧阳玉说的那一个小镇沙鱼镇。
两人带了风雪儿和文萱儿悄悄地摸进镇来。此时已是丑时,街道上一个人影不见,就是爱夜行的猫狗,也都躲在窝里睡着了。
不一会儿,四人来到会宾客栈后面停了下来。欧阳玉回头看看张献忠道:“到了,我们不必从前门进去了,就从窗口上进去吧。”
张献忠道:“那就不要别的房间了吗?”他这话显然是明知故问,谁还会扛上两个人去登记房间呢?
“进去再说吧,你总不能提着两个人去住店吧。”欧阳玉依旧不紧不慢。
其实,这欧阳玉也不想与张献忠同路。一来张献忠这人是武林中所不齿的淫贼,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显然有污他欧阳世家的名声;二来他和张献忠一样,一心要想找到五雷秘籍,因为这是他祖传的武功宝典,若是被外人拿了,他也对不住自己的祖宗。
当初在华蓥山比武时,欧阳玉并不是真心想将自家武功秘籍拱手送人,主要的目的却是以秘籍为钓饵,引曹隐出现,以便协助蔡岳捉拿归案,而那要拿出来作为比武奖品的秘籍,只不过是一个改过的复制品。
可是,世事难料,不想偷鸡不着蚀把米,结果比武没有顺利进行下去,人也没有抓住,反而丢了自己祖传的秘籍,不少武林人士也看出了欧阳玉的用意,欧阳玉的名声顿时大打折扣。
今夜也算是天赐良机,赶巧遇上张献忠引来了风雪儿和文萱儿两个,也许可以询问到五雷秘籍的下落,但有这么个张献忠在眼前,欧阳玉心里很觉不爽。
风雪儿一路上思绪万千,他既为文萱儿担心,又恨自己眼见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报仇,也担心欧阳玉会向他逼问五雷秘籍的下落。
但转念一想,这欧阳玉来了也不是坏事,起码他跟张献忠相比,还算有个人样,这两人心里也许都装着那五雷秘籍,我何不利用它,让这两个家伙自相猜忌呢?
文萱儿见风雪儿也被擒捉了,已不像先前那样抱怨风雪儿了,反而责怪起自己来。她想,这都是自己一时糊涂才中了张献忠的招,若是自己警觉一些,也不会落到张献忠的手上,风雪儿也不至于要这样辛苦地来找她,更不会落到欧阳玉的手上了。
文萱儿毕竟也是聪明过人的,她和风雪儿一样,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想法子让风雪儿从魔掌中脱身,当然最好两人都能脱身。
二人都想到一块儿去了,虽然都这样想,可一时半会儿,两人却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只好等有机会再说了。
这会宾客栈是个大院,旅客房间分两层楼安排,底楼住的是一般的游走商贩,因为他们往往带了货物,人货同住比较方便,二楼住的是物件较少的过往旅客,房间布置相对要舒适一些。
欧阳玉住的是二楼靠转角的一间,房间比较大,原是两人住的,但因为最近来住宿的很少,客栈老板便安排给了他一人住。
欧阳玉这身武功何其了得,他夹带上风雪儿,脚尖只一点地面,便上了二楼的后窗,然后用倒肘支撑窗台,伸出手指抠开了窗户,轻轻一趁,就进去了。
张献忠见窗门开了,也不学欧阳玉,双腿一曲一伸,夹了文萱儿,直接穿窗进了房间。
两人折腾了这半夜,口也渴了,人也困了,只将风雪儿和文萱儿都靠墙角处丢了,便去倒水来喝。
欧阳玉看了看张献忠,说道:“这里有两张床,你我各自一张就行了。你若累了,就先休息吧。”
张献忠知道欧阳玉是不放心自己,便说:“我也并不累,既然有床,那就睡一下也无妨。眼看快近黎明时分,大家都休息了吧。”
欧阳玉道:“我且先问问这两个再说。”他说完,又喝了一口茶,便朝墙角走过来。
欧阳玉先解了风雪儿与文萱儿的哑穴,看着二人以愤恨的眼光对着自己,便蹲下身,笑道:“你们别以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我欧阳玉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值得别人憎恨的。今天,我只想问你们一个事,你们说了,我就放了你们。”
风雪儿冷笑道:“你会放了我们?这倒很让我奇怪了,你这半夜将我们背了几十里路,就只为了问几句话吗?”
欧阳玉见风雪儿不信,便转向文萱儿道:“文姑娘,你也不信吗?”
文萱儿道:“你若帮我们解了穴再问话,我就相信了。”
欧阳玉听了,笑道:“小姑娘,你也别把我当作傻子啊。我要是给你们都解了,你们一定会老实回答我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