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马白山带了周灵芝、古剑山三杰一起赶到夔州,夔州的守军听说万县已经失守,知道寡不敌众,早已经撤走了。
马白山气愤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没想到这些饭桶如此不济事,竟然不战而退!”
何超道:“马兄也不必气恼,如今张献忠贼兵很快会向东而来,我们还是先想想办法才好。”
黑蜻蜓见马白山一身正气,也劝道:“既然守军撤走了,我们还是赶紧设法找到他们才好,要不然张献忠的军队一来,形势就更加难以挽回了。”
马白山本来心中怒火难息,见周灵芝劝他,顿时面露和色道:“你们说得对,秦将军让我们来这里协防,我们若不尽力,怎么能对得起秦将军的信任呢?只是如今去哪里找守军呢?”
岳宇道:“从城里情形看来,守军也许才撤离不久,我们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正说着,前面转角处一位壮汉正赶着一辆牛车奔来,车上装了东西,看样子也是要逃离夔州的。
余雷见了,一个纵身跳上大路,拦住道:“喂,那位老乡,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那汉子看见,一时慌了,竟然跳下车往回跑,因为牛车正在奔跑中,他脚落下地时,掌握不了平衡,一个趔趄栽到了地上。
余雷起疑,又一个纵步,上前揪住那汉子道:“我问你话呢,你跑什么?难道你趁火打劫,这车上都是别人的东西吗?”
那汉子听了,赶紧跪地磕头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家有妻儿父母,你千万不要害我性命啊!”
岳宇这时也上来了,道:“谁想害你性命!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那汉子道:“回好汉话,我们听说你们要来,怕丢了身家性命,所以都跑了。我因为先前载着父母妻儿,所以没能带这些家用物品,便大胆回来载了一些,好汉若是不准,我就不要了就是。”
岳宇听了,知道他把自己这些人当做了张献忠的人,笑道:“你先起来吧,我们是秦将军派来的人,你不必害怕。”
那汉子听了,当下便放心了,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道:“既然你们是秦将军派来的,怎么挡住小人的车路呢?”
余雷道:“谁挡住你的车路了,我们是想问你事情,你这么慌慌张张干什么?”
汉子听了,不好意思道:“既然各位是秦将军派来的,怎么不去太平找官军呢?”
马白山听了,问道:“你的意思官军都撤到太平去了吗?”
“是啊,别说官军,就是这城里的百姓,也都跟去了。”那汉子道。
马白山听了,转身对三杰和黑蜻蜓周灵芝道:“各位,既然官军都去了那里,我们也不必在这里耽搁时间了。”他当机立断,舍了夔州,前往太平接管军权。
太平军其实多数还是土家军,也是马千乘、秦良玉培养的地方武装,与白秆兵一样骁勇善战,只是这些军士都是官府所辖,所以只好跟着地方官员走了,若是依他们的心思,根本就不愿意撤走,宁愿与张献忠的义军决一死战。
马白山等人赶到太平,县令听说是秦良玉派来的,十分欢喜,查验了文书,当即将兵权交给了马白山。
马白山跟这秦良玉多年,也懂得用兵之法,他希望能借助这些军队,阻住张献忠的迁移作战,也不带兵回夔州,只在太平日夜训练防守阵法,专等张献忠义军的到来。
张献忠轻松取得夔州城之后,随即派人探明了马白山的情况,便与陈远锡、张清逸、李岩等人商议,决定等李翼等人赶来之后,让张兀把守夔州,大军乘胜前进,踏平太平小城。
第二日午间,李翼、张兀、虞方、虞正四人便带着万县义军赶到了夔州。张献忠担心秦良玉赶到,即刻传令进军太平。
陈远锡上前道:“主帅,太平的守将是秦良玉夫侄马白山,此人虽然武功平平,却十分懂得兵法,而且自小师从秀山神巫,会使障眼法。我们可不能小看他啊!”
张献忠听了,一惊道:“有这样的事,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呢?”
张清逸道:“以前在家师面前也听说过秀山神巫,据说这障眼法十分厉害,可以呼唤鬼神,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怎样个使法。我们可千万要小心才是。”
李翼道:“一个障眼法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几万大军,他们只有几千人,我们就是用脚踩也可以将他们踩死。再者秦良玉的人马据说已经到了涪州,所谓机不可失,我们只可速取,不可久战。”
李岩和红娘子一直沉默不语,因为他们是闯王李自成的部下,只是为了前来助战,害怕自己多言,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张献忠看了看李岩道:“岩兄弟,说你这两年据在川内查访,应该十分了解川东的风俗民情。不知你有什么看法呢?”
李岩道:“刚才各位说的都有道理,李岩对障眼法也多有些了解,据说这障眼法使出来,能够内藏千军万马,但是,我们现在军力不多,秦良玉的大军到来,我们将会陷于敌众我寡的境地。因此,李岩认为还是加紧进攻为好,只是要处处小心就是。”
张献忠得了李岩的支援,本来士气大振,即便真想停下来,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一旦表现出对几千官兵的恐惧,就会动摇军心,或者挫伤军士的好胜心。
张献忠听了李岩的话,略作沉思道:“大家的考虑的确十分周到,但是,如今我们士气正旺,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要我们多加小心,量马白山本事再大,也奈我们不活。”于是下令立即出发,大军一路高歌,往太平方向挺进。
大军前行了五十里,李岩道:“马白山能够这么快就赶到太平,恐怕秦良玉的大军也相距不远了,我看这里地势险恶,土家军熟悉地形,我们最好不要与他们长期对峙。”
“岩兄弟说得有道理。”张献忠看了看两边地形,转身对李翼道:“下令三军,每人加军饷二十钱,务必在明日赶到太平,并迅速拿下。有功者赏!”
李翼诧异道:“主帅有所不知,这军饷已经加了两次了,士兵的钱袋里都存了不少钱,这会影响行军。还是等攻下太平时再赏吧。”
张献忠一怔笑道:“嗨,我这不是要激励士气吗,既然如此,那就等攻下太平以后再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