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风雪儿还以为秦良玉是位江湖女侠,到后来才知道,她竟然是镇守一方,多次为国效劳的军事统帅,官府里的人都称她秦将军,有的又称他为秦总兵,民间的老百姓则多是称她为白秆女侠。
风雪儿想,能够被官民敬重的人,这天下的确太少了,秦良玉能有这样的地位,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哎呀,这样的秘籍应该交给这位女英雄才对,秦女侠有了这样的秘籍,定然能够百战百胜!”风雪儿突发奇想,但也不是没来由。
他内心里早就有了一个想法,他现在已经基本认定了敬轩主人张献忠是自己的仇人,上一次帮了张献忠是看在虞熙曼的份上,不过帮了之后也有些后悔,他也希望今后能够帮助秦良玉,以弥补自己的过失,也报洞村灭村之仇。
可是,眼前最要紧的还是离开这个沙洲。风雪儿看看天色,已经接近傍晚了,天上一些鸟儿已经开始返巢了。
江水涨起来以后,再也没有退下去的意思,风雪儿本想尝试潜游过去,可是这么湍急的江水,稍有不慎就会吞没自己的身躯,随你武功多么高强的英雄,在浩大的江水面前,也只显得十分渺小。
就在风雪儿左右为难的时候,上游却转出来一艘较大的货船。船头上站着一人,正在那里欣赏着两岸的风景。
风雪儿定睛看这人,只见这人身着戎装,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眉宇之间透着十分的英雄气概。
风雪儿再看那船上,却竖着一面旗子,上书一个金镶的大字“马”。风雪儿想,人说掌管重庆府军权的乃是秦良玉将军的丈夫马千乘,想必这就是马千乘马将军了。
风雪儿正看着,那船里出来一人,风雪儿却认识,正是昨晚在寿翁旅店里与赵瘸子发生争执的马白山。
风雪儿见了,万分高兴,立即脱下自己的上衣,一边挥舞,一边大叫:“马将军,马将军!请行个方便,快将船靠过来!”
船上站着的正是马千乘,谙熟军事的他此时正在察看两岸地形,突然听得前面沙洲上有人呼叫,却并不认识,便问马白山道:“白山,前面有人呼喊,这人你可认得?”
马白山上前定睛看了,道:“这人好像是长寿县里薛赋的外甥,他应该在寿湖渔庄才对,怎么会在这里呢?而且还只身在这孤零零的沙洲上,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马千乘道:“既然是认得的,我们就靠过去一些,让他上船吧。”
马白山立即吩咐军士靠了过去,可是军士们不熟悉这里的水道,加以涨了洪水,更是难以掌握水下情况,那船竟向一个暗礁上驶来。
风雪儿在江水未涨的时候跃上沙洲,对地形十分清楚,见那大船靠近暗礁,立即大声叫道:“小心暗礁,小心暗礁!”
可是,由于水势很急,军士虽然努力控制船舵,但船只还是向那暗礁旁边擦行过来。风雪儿见情势紧急,立即纵身一跃,向那甲板上跳了过来。
船上的人大惊,因为这时候正是急流,如果风雪儿坠力过重,就可能引起整个船只颠覆。
就在大家惊慌的时候,风雪儿已经缓缓地落在了船上,船只竟然一点都没有偏斜。
马千乘不由赞道:“好功夫!少侠这身轻功只怕当今江湖中,无人可敌啊!”
风雪儿来不及理会他,从旁边一个军士手中抢过船浆,拼命地向外面划水,那船头稍稍一偏,正好偏离了暗礁。船上众人见了,无不吓出一身冷汗来。
马千乘上前抱拳道:“少侠,马某等人幸亏得你救助,在此深表感谢了!”
风雪儿回礼道:“小的实不敢当,将军令大船冒险靠过来救我,应该是我感谢将军才是。风雪儿在这沙洲上已经困了一天,若不是马将军好心靠岸来接,我恐怕要在这沙洲上过夜了。”
“嚯,原来你就是风雪儿啊!江湖中早有传说,有一个少年英雄,使得一把火钳,在江湖中纵横无敌,想不到就在这里见着了。真是久仰久仰!”马千乘上前握住风雪儿的手说。
风雪儿简直受宠若惊,回道:“惭愧啊,风雪儿乳臭未干,在江湖中也只是浪得虚名,在马将军面前犹如石子与泰山,简直微不足道!”
马千乘看他言辞谨慎,为人谦逊,十分喜欢,便邀他进了船舱,斟上热茶,听说他一天困在岛上,赶紧命令军士摆上些酒菜来招待。
风雪儿饿了这一天,也不客气,道了声多谢,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马千乘素来崇尚义气,平生爱结交江湖豪杰,便命军士多摆了两双碗筷,与马白山一起坐下来慢慢地陪风雪儿畅饮。
风雪儿见他如此豪爽,也不拘谨,于是三人一来一往,一边欣赏风景,一边饮酒谈笑。
风雪儿陪着马千乘与马白山饮了十坛酒,因为肚子里饿了这一天,酒一下肚,很快就有了酒意。
他看马千乘为人豪爽,彼此喝得尽兴,说得畅快,便道:“马将军,既然咱们如此投合,不如我们就结为忘年之交,如何?”
马白山听了,吃惊道:“小兄弟,你该不是喝醉了吧?”
马千乘却并不介意,哈哈大笑道:“好!好一个忘年之交!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虽然我已快近五十,但我自己也不算老啊,既然小兄弟有这样的想法,那咱们就在这船上结为兄弟如何?”
马白山在一旁道:“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就比风雪儿矮了一辈了?”
马千乘看了看他,朗笑道:“你若不服气,那就一起跟他结拜了吧!”
马白山慌忙道:“叔叔,你这是喝醉了酒吧,若是我们都拜了,你岂不成了我大哥了?这岂不乱了辈分?”
马千乘严肃道:“这一点酒别说是我们三人一起喝,就是我们中任何一人喝了,也不至于要醉倒。你真是个俗人,你拜你的,我拜我的,这不就得了吗?”
风雪儿想了想,也道:“大哥说得有理,这样吧,我先和大哥拜,然后又和白山大哥拜,这样就不乱了。”
马白山看这两人不是乱说的,便道:“既然如此,叔叔可千万别责怪侄儿我才是!还有,咱们只在一旁时兄弟相称,在秦婶面前可不能乱来。”
马千乘听了,笑道:“这个自然,要不然你婶子还不责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