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套拳法虽然精妙,但练起来却很难,因为它对于人的资质要求很高。
周灵芝本来也想闯荡江湖,尤其是想出去寻找自己的师父,可惜一来自己是个女儿身,行走江湖极不方便,所以一直想招个女徒弟,好带在身边为伴,才说下那个不收徒弟不出江湖的誓言。
如今,周灵芝的夙愿可以了解了,自己终于能找到像萧金珠这样一个聪明机灵的徒弟,黑蜻蜓那个欢喜啊,就不用说了。
自此以后,萧金珠跟了黑蜻蜓周灵芝天天在那仙人谷中练习轻功,领悟如意拳的奥妙。
周灵芝本来是个聪明的师父,萧金珠又是个天生的武学奇才,没有多久,一套如意拳法就被金珠记在了脑海,击挡勾捶,避靠进退,招招都烂熟于胸。
然而,那轻功可是急不来的,因为周灵芝这身轻功,和其它轻功有着明显的差异,必须仙人草的滋养浸润才能凝聚元气,染化身骨,达到轻身的效果。
最让黑蜻蜓高兴的是,萧金珠对于如意拳竟然有很多自己的新解,遇上那些于自己身手习惯不够吻合的招式,金珠就稍加变化,使出来也丝丝相扣。
周灵芝虽然是在教徒弟,可也在教授的过程中,获得了智慧,她见萧金珠能结合自己的身手习惯变招,自己也对有些招式进行了合理的改变,从而使一套如意拳使出来更加神出鬼没了。
萧金珠的确十分好武,有时简直达到醉心的地步。她每天不等师父周灵芝催促,早出晚回,只要有空就在那仙人谷中练习腾挪纵跳之法,因此武功进步相当迅速。
“四妹,看来金珠和当年的你完全一个样呢。”岳宇看到萧金珠对武功那份执著,充满赞赏地说。
“不对,我看金珠比她师父都还执著,当年四妹还常常偷懒呢。”余雷过来插话说。
何超可不像岳余两个兄弟这样多嘴多舌,他静静地道:“其实谁学武都不容易啊,关键呀还是要有一个会教的师父。”
黑蜻蜓听了大哥的话,差一点扑哧笑出声来,何超虽然说的严肃,其实也在表扬黑蜻蜓,但是何超的话也不禁勾起了周灵芝对自己师父的怀念。
“大哥说得不错,要不是当年苗族神女教授我们四妹用心,师妹现在又认真地教授金珠,恐怕金珠再也学不到这么好的本事了。”岳宇显然更会奉承人一些。
“对了,要说这苗族神女,也就是我们四妹的师父啊,离开古剑山这么久了,她也老不来看看我们四妹,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余雷道。
三人一个一个地在那里谈论黑蜻蜓,黑蜻蜓却悄悄走到一边去了,是啊,她与师父分别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师父如今身在何处,身体怎么样了。
“灵芝,师父看你孤苦伶仃,如今江湖多险,师父就先教你轻身功夫,然后教你防身功夫吧。”仙人谷的瀑布之下,站立着一位银发苗装老太,她温声对面前的周灵芝说。
周灵芝瞪着眼,目不转睛地望着师父,她不明白师父说的功夫是什么,但她亲眼见过师父轻步直登山顶的身手,她就想学那身手。
“记住,师父先教你几个口诀:无思无虑,气沉神聚;霞光照顶,水浇脉渠;口闭鼻吸,有实有虚;日月牵引,得心随欲。来,你念一遍。”苗族神女神色沉静,虽然念着口诀,嘴皮却并未张合。
周灵芝眨巴着眼睛,她死死盯着师父的嘴,不知道这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只感到那声音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传向她周身各个毛孔。
“无思无虑,气沉神锯;霞光灶顶,水浇麦渠;口闭鼻吸,有实有虚;日月牵引,得心随欲。”周灵芝一字不漏地将口诀念了一遍,但似乎并不明白意思,所以有几个字音调不准。
“灵芝,你可知道这些口诀的意思?”神女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不过,若不是十分注意地看,那是看不出来的。
“回师父话,灵芝有些地方不明白。”周灵芝怕师父责怪,畏缩地回答道。
苗族神女点点头,依旧神情严肃地道:“噢,这就不错了,这是轻功的口诀,等你今后将这轻身功夫学会,我再将如形随意拳的口诀教给,你再将它们一起领会。现在我就将轻功口诀讲给你听。”
苗族神女便将轻功口诀浅易地讲了一遍,周灵芝听得认真,只需一次就心领神会了。
不需三月,周灵芝的轻功就学会了,只见她腾身而起,平展身躯,仿佛蜻蜓一般,在仙人谷中停飞自如。
苗族神女看着周灵芝的身形穿梭随意,长期已经一直拉长的脸,不禁露出了笑意,周灵芝也明显感觉到了师父传递给自己的赞许之意。
“灵芝,古人云:‘大道无常。’你今后可以依据自己的情况,对轻功技法做一些修改,不可受口诀约束。”苗族神女提醒周灵芝说。
“是,多谢师父教诲,徒儿一定牢记教诲!”周灵芝单膝跪地,叩头说道。
“那好,从现在起,我就来教你如形随意拳法,口诀就在这张纸上,你要好好诵记。”苗族神女将那份写有口诀的纸交给了周灵芝。
周灵芝展开一看,却是一首曹植的《白马篇》: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边城多警急,胡虏数迁移。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长驱蹈匈奴,左顾陵鲜卑。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周灵芝看了,不太明白,疑惑地看着苗族神女道:“师父,怎么会是一首诗呢?”
苗族神女也不回答,自己先把那首诗念了一遍,然后眼望远山,沉默不语,似乎有什么心事。
周灵芝看她读得动情,又心神凝重,也不好问她。周灵芝有时觉得自己是一个不敬的徒弟,和师父相处这么久,自己竟然从来没有问过师父从哪里来,是否有家庭和儿女。
“灵芝,你知道这首诗是谁写的吗?”苗族神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