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林道人被驱逐出青羊宫以后,一气之下,自己也在川南建了一个道观,做了道观真人。
但是,因为他自己经学不通,又没有什么武艺,道观里香火一直淡少,冷冷清清,生活也过得清苦。
后来,商高通过北方回来的商人知道朝廷要人,便通过门道结交了蜀王,并将青羊宫中藏宝之事告诉了蜀王。
青羊宫有宝物的事,蜀王本来是知道的,蜀王自己想扩展自己的势力,才将商高向朝廷做了推荐,朝廷便封了商高一个无量大法师的封号,让他享受朝廷俸禄。
魏忠贤的势力虽然被铲除了,可是天下并没有安宁。陕西、河南、山西、河北匪贼横行,朝廷担心四川动荡,便要蜀王设法稳固川中局势。
恰巧这日,商高又派人送了一幅乾坤图来,这让蜀王突然想起青羊宫中那本《剑南秘籍》来,江湖传言,书中记录着天下江山的龙脉,谁要是得到了它,就可能取得天下。
说实话,蜀王自己也不太相信这书有如此神秘,但是,他担心这本书一旦落到匪贼之手,他们就可以向天下人传言,从而淆乱天下。
蜀王想到这里,觉得事情的确不容小觑,便紧急召集曹炳仁和蔡岳两人,秘密安排了盗取《剑南秘籍》的计划。
那日,蔡岳和曹炳仁本是一同向青城山来的,但是为了避免引起青城派的怀疑,到了青城山下,两人便分开行动了。
蔡岳对青城派的情况相对比较熟悉,担负了探察情况的任务;曹炳仁则先找了一个僻静之地,潜伏起来,等蔡岳刺探清楚之后,他再出来行动。
蔡岳和曹炳仁分手以后,便一路往青城山上来。他在川中活动的时间比较久,为了避免认识的人知晓他的活动,就找了一套普通民众的衣服换上,混在前来烧香的人群中,规规矩矩地进了青羊宫。
然而,青羊宫到处都是服务的道士,烧香的群众多是结伴前来的,蔡岳虽然装扮成了普通香客,可还是担心自己引起道士的注意。
正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前面一个老婆婆的香烛突然掉下地来,蔡岳赶紧上前,替她捡了起来。
老婆婆连声感谢,蔡岳见她身边并无他人,便问道:“婆婆,你是一个人来的吧?”
老婆婆答道:“是啊,儿子生病了,老头子又身有残疾,媳妇要在家照料,今天又是我们还愿的日子,所以我老太婆只好一人来了。”
蔡岳心中暗自欣喜,说道:“我婆娘和儿子还在后面,我先帮着你吧。”
老婆婆道不尽的感谢,于是蔡岳便扶着老婆婆轻松自如地进了大殿。
趁着老婆婆烧香跪拜之际,蔡岳便仔细观察了道观里的情形,他发现青羊宫道士虽然很多,但多是迎接香客或颂经的,很少有守护道观的武道,显然疏于防范。
有此发现,他胆子就更大了,便装着找人的样子,一路往里走了进来。转了一周遍,蔡岳有了一个惊喜的发现,原来整个青羊宫中除了藏经殿和炼丹房门口有武道守护以外,其余各处都没有人把守。
蔡岳想,炼丹房是道士炼丹的地方,容易出现火险,那本《剑南秘籍》恐怕不会收藏在那里,看来极有可能收藏于藏经殿。他一边想,一边绕到藏经殿后面来。
蔡岳到了藏经殿后面,突然听见两位道士在那里嘀咕,便偷偷藏于一根立柱之后,听他们说什么。
一位道士说道:“姚师兄,过几天又到开匣拂尘的时间了,你见过那本《剑南秘籍》吗?”
另一个道士道:“我们这些小辈哪里能见得到,只有师父和几位师叔才能看到。魏师弟千万不要问师父和几位师叔,那宝物是不准随便摆谈的。”
原来这说话的是姚甸甫和魏不伤两个,他们在这里谈论《剑南秘籍》,本来是宫中禁止的,但因为闲着无事,也没有别的话说,魏不伤终于谈到这秘籍了,但也恰好就是这一次没能控制住,终于漏了口风。
蔡岳在那里屏住呼吸,认真听他们说什么。魏不伤静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小声说道:“不过是一本秘籍嘛,干吗要用那么大一口箱子来装呢?”
“师弟,怎么还说呢!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就麻烦了。”姚甸甫立即制止道。
魏不伤也自觉失言,赶紧说道:“这里该不会有人来吧,既是这样,我们还是看看周围有没有人,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们的责任就大了。”
两人于是一左一右地四处走了走,看看并无他人,便又回了原地。
蔡岳躲藏在一根柱子后面,好在后面并没有路走,姚魏二人不曾想这里藏着人,只往那有路的地方看,所以没有发现他。蔡岳等他二人转回去了,便轻手蹑脚地出来了。
到得大殿,那老婆婆已经烧了香,也拜了老君,正慢慢地往外走。蔡岳赶紧上前去扶她,无事人一般跟了她出来。
老婆婆道:“好心人,你婆娘儿子呢,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呢?”
蔡岳道:“嗨,我等了半天,听别人说,儿子肚子疼,他们又回去了。”
老婆婆道:“肚子疼就该来这里烧香才对啊,里面有个道长可以帮忙看治的。”
蔡岳说道:“是啊,我也这么想,可婆娘也许忘记了,带去山下看先生去了。”两人一边说,一边往青城山下来。
蔡岳刚刚出得青羊宫,便找了个借口,丢下老婆婆独自下山来了。
青城山下的客栈里,已经有好些香客坐下用饭。蔡岳也不用饭,只径直朝一座简陋的小村子里奔来。
他进了村子,悄悄溜进一间盖着青瓦的房屋。
曹炳仁此时还在那里,看来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见他进来,问道:“嗨,怎么去了这么久!怎么样?快把情况说来听听。”
蔡岳冲他笑笑,也不急着说什么,先去桌子上取了一杯茶来,然后问道:“你这朋友去哪里了?”
曹炳仁说道:“他已经去买菜打酒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回来。你快说你那里的情况。”
蔡岳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青羊宫中武道不多,防备也不很严密。更令人高兴的是,我还打听到那《剑南秘籍》就在藏经殿里面,而且是藏在一口大箱子里的。”
曹炳仁听了,十分满意地说道:“好,还是蔡兄有天分,竟然打听得这么详细。”
蔡岳见曹炳仁赞许自己,心里觉得舒畅,又说道:“我还有更紧要的要告诉你,那就是我还探看到了进藏经殿的路径。”
曹炳仁听了,更是兴奋,便问是什么路径。蔡岳有意想卖一下关子,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缓缓说道:“其实也不特别,曹兄也许知道,所有的道观都有一个共同的缺陷,那就是在房顶开了天窗。”
曹炳仁笑道:“原来是这个,我还以为是别的什么路径呢!”曹炳仁似乎有些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