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见他们如此表情,连忙看看大石上的字,再看看原来石头上的字,自己也不禁大吃一惊,两块石头上的字竟好似一个人写的一般,不,就算是一个人写的,也没有如此相似。
张献忠不禁倒退两步,一时面色发白,犹如五雷轰顶。他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冥冥之中有什么鬼神在作弄他吗?
“张献忠!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风雪儿怒喝一声,那把特制的玄铁火钳已经拔了出来。
“慢着!这是因为我注意力太集中于原来的字了,这个根本就不是我一贯所写的字体啊!”张献忠辩解道。
清玄道人冷冷道:“敬轩主人,我清玄道人一心修道,也知道心为物役的道理。但是,我也不相信天下竟然会有如此相似的字迹。今天恐怕你不能离开这燕山了!”
文萱儿讥讽道:“张献忠,这些字迹已经明摆着是你罪行的铁证,如果你是一条英雄好汉,你就自刎吧!”说着,鱼翎剑也已抽了出来,剑尖直指张献忠。
“各位,我李翼跟随大哥多年,大哥的脾气和品行我都十分清楚,如今这事必然另有原因,能不能看我李翼薄面,给我们一段时间去查明真相,如若不能查明,我李翼甘愿先割下自己人头,替大哥顶罪!”李翼挡在张献忠面前道。
风雪儿气愤道:“你算什么东西!你可知道,我们洞村死的是几百条人命,你一个人能顶得上这些人的性命吗?杀人者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文萱儿也道:“张献忠,你也不必让人家替你还命,那算不得英雄行为,你还是自我了断了吧!”
双方一时剑拔弩张,那乡民见势不妙,叫一声“妈呀”,赶紧跑回洞里,关了房门躲藏起来。
张献忠见李翼替自己挡着风雪儿三人,又看看那二十一个字,叹了一口气,道:“李翼,你退下!”
李翼坚持不退,张献忠大声道:“李翼,你我兄弟一场,我感谢你维护我的声誉。但是,如今都是我自己造成这样的结局,我也无话可说了。”
张献忠说完,用力拔出身上佩剑,长笑道:“老天,是你有意要我张献忠命绝于此吧?!”话声刚落,他手起一剑,朝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眼看张献忠命有不保,因为事出突然,李翼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了。就在这危急时刻,张献忠手中之剑突然被什么东西击落,当啷两声掉在地上,断为两截。
张献忠对着清玄道人道:“道长,你又为什么要救我呢?”
清玄道人莫名其妙,道:“什么?我并没有救你啊,你该不会是自己故意这样做吧?”
风雪儿和文萱儿脸上也露出不屑的表情,眼露仇恨之火,手中武器握得更紧。
张献忠看了看风文二人,又看了看清玄道人,苦笑道:“道长,我张献忠既然被你们误为杀人祸首,我也已经作出自我了断,你们却还要这样来玩耍于本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清玄道人弯腰捡起佩剑,仔细看了看,然后转身向着树林里大声叫道:“请问来者是哪路朋友,你为什么要阻止张献忠自我了断?”
此时已是薄暮时分,太阳早已沉下西山,只在一片黑云之后,透出一片红如血色的彩霞。树林中晚风吹拂,树枝儿在晚霞映照下一摇一摇,几只归鸟在树林间唧唧喳喳鸣叫,根本没有什么人影。
清玄道人连叫三声,但却并没有人出来,便纵身向那树林里飞去。就在这时,只见林中鸟儿飞起,似乎有什么人向远处奔逃而去。
张献忠、李翼两人见了,纵身跟着追去。这里风雪儿和文萱儿见他们去了,怕是张献忠一伙的来援救他,赶紧也跟了上去。五人几起几落,渐渐消失在树林深处。
清玄道人阎维达轻功超凡,前面那人虽然借着树林的遮掩,脚踏树叶,疾蹿而去,但清玄道人仿如被一根绳子牵了一样,始终与他保持着距离,两人轻功不相上下。
后面几人轻功稍逊,好在这是树林,尽管前面那人和清玄道人轻功都很了得,可毕竟雁过留声,风过留痕,那树叶还是有些摇晃,四人便追着树木晃动的踪迹,纵身赶了下去。
不到一刻钟,清玄道人和那人已经飞射了五六里路,整整翻越了一座山岭。山岭之下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无比清幽。
那人突然停下不走了,转身站立,哈哈笑道:“英某纵横江湖多年,竟然不知道江湖中还有如此高绝轻功之人,今天也算见识了。”
清玄道人其实已经拼了全力追踪,此时靠近看那人,身着百年不扔的千层衣,手拿驱蛇撵犬的黄竹杖,原来是个老乞丐。于是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川西老丐英竹年啊。怪不得我拼了全力追赶,才刚刚地跟上了。多年不见,叫花子似乎还是那么精神啊!”
“怎么,我们曾经见过吗?”英竹年见清玄道人说多年不见,诧异地问。
清玄道人道:“叫花子也太不够意思了,连我阎维达都不认识了吗?”
“哎呀!原来是阎兄你啊。你穿着这一身衣服,道士不像道士,道姑不像道姑的,我哪里还认识你啊!人家说青城山清玄道人轻功高绝,今日一见,果真不虚。阎兄能遨游江湖,看来已经将那尘俗的生死看透了吧!”英竹年见是清玄道人,心中也多了一分佩服,毕竟能摆脱丧子之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叫花子,先不说我这打扮,我只问你为什么要阻止张献忠自我了断?”清玄道人疑惑地问。
川西老丐英竹年笑一笑说道:“就因为他敢于自我了断,我才阻止他啊!”
清玄道人不解道:“他自我了断完全是因为理屈词穷,咎由自取,你这救得是不是有些糊涂了?”
英竹年道:“我虽然不知道他是否做过什么坏事,但毕竟一个人能自知负责,就不算太坏。一个不算太坏的人,怎么能干出灭族之事呢?”清玄道人想想,虽然他说的有些勉强,但也还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