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个破落汉军旗人!秦秀成顿感轻松,吩咐一声,带领众衙役捕快直奔客栈。而大公子像看见老鼠的恶猫,摩拳擦掌窃笑着,带着两个跟班摇头晃脑地向郑松泉走去。
虽然已经离开京师,郑松泉却越来越后怕,觉得马志民身份有问题。也算做贼心虚,毕竟他蒙骗了八爷的御赐物件。在客栈安顿下来以后,趁马志民他们大吃大喝,他带着岳乐溜到街上,打算寻个机会独自开溜,反正腰里有钱,走哪都好使。可他万万想不到马志民的两个手下也跟着来,就像块狗皮膏药,贴上就揭不下来!更出乎他意料的是能在天津碰上大公子。
俗话说冤家路窄,当年在宗人府学,郑松泉比大公子风光,那时候郑松泉爷爷是握有实权的将军,而隆科多还没出人头地也不受老爷子佟国维待见。宗人府里说白了都是些官二代,老子不行二代自然抖不起来,免不了受欺负。
眼看着来到妈祖庙,灯火通明到处是人,岳乐拉住郑松泉道:
“我看别挤啦,人山人海的有什么趣儿?”
殊不知郑松泉寻找的就是人山人海,好摆脱岳乐和马志民的两个手下,因此坚持要去,正僵持,冷不防大公子从后面人堆儿里跳起来,居高临下如苍鹰扑兔,拿扇子骨狠狠敲一下郑松泉脑袋!这是当年郑松泉欺负别人的拿手好戏,就这一下子,足足能把天灵盖砸个坑!痛得郑松泉蹲在地上,捂着天灵盖不停地哎呦,眼泪都下来啦。
马志民的手下刚想上前,岳乐悄悄摆手制止啦,他看得出是年轻人恶作剧,加上有高手跟在后面,自然不担心。郑松泉揉了半天看看手掌,果然有血迹。泥人还有个土性,疼痛难忍的他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豁然回身。等看清楚时吓得他魂飞魄散,下巴差点掉裤裆里。眼前站着的,正是隆科多大儿子!今非昔比,人家在天上他等于在坑里。
“狗奴才,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啦,见到老子不跪下不说,居然敢拿刀对着我。狼操的玩意,找死是不是?”
大公子根本不在乎那把小刀,继续挥舞扇子用力敲打郑松泉脑袋,叮叮当当如同打铁一般,嘴里仍然骂骂咧咧的。郑松泉一边用胳膊护着脑袋,一边急速思考对策,当年他往死里欺负大公子,今天岂能轻易逃脱?照此下去脑袋非变成漏勺不可!狗急跳墙人急上房神仙急了念玉皇,顾头顾不了腚的他一边躲闪一边掏出那块羊脂玉,恶狠狠递到大公子面前:
“给你跪下没所谓,老子担心你承受不起!”
公然敢自称老子!大公子被气得七窍生烟,劈手夺过玉石,粗粗一看也没当回事儿,满脸财狼表情却笑呵呵地道:
“好东西,正宗和田籽玉!大概还是造办处的雕工。难得你这个狗奴才还记得孝敬爷,我有什么享受不起的?”
明知今晚不能善了,索性跟他干到底。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搬倒葫芦撒了油,反正自己惹下了天大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