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凌云皱紧眉头,看着手头上的书信一会后,又看向底下低头的探子问道:“并州的丁老大人有什么动向吗?”
“回主公,并州那边最近有小规模的兵马调动,但是丁老大人打算要做什么...”探子无奈道:“属下无能,并州的军队里没有我们的弟兄,所以属下也无法得知太多。”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凌云背靠在椅子上,有些失望,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不能责怪探子,“你下去吧。”
“诺。”
探子出去后,将推开的房门轻轻关上,屋内又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大坏蛋可是担心老大人用兵?”宛转空灵的声音响起,貂蝉抬起头来,素手伸出,在凌云略带疲劳的面庞上,温柔抚摸。
凌云愣了愣,错愕地看着怀里的可人,讶然道:“蝉儿你怎么?”
貂蝉捂嘴轻笑一声,“妾身在一旁听了那么久,多少能猜的出一些,而且大坏蛋唯一可能烦恼的,也只有可能是这个了,不是吗?”
“蝉儿真是聪慧,不过某担心的可不是丁老大人对雁门郡用兵,而是....”
“而是什么?”
凌云话语一滞,看着貂蝉月光般澄澈的眸子,面色迟疑。或许他不该把一些沉重的事情,告知自家蝉儿。让她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不是更好吗?外面的事情,由他一力扛之即可,这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某是怕丁老大人会觉得匈奴人现在元气大伤,会想着趁胜追击,鲁莽用事。”
“真是这样吗?”貂蝉一脸狐疑地盯着凌云,凌云嘴角一撇,笑道:“真是这样。”
“那妾身还真是猜错了呢。”貂蝉吐了吐香舌,调皮道。
“呵呵。”凌云尴尬一笑,尝试换个话题道:“蝉儿,最近蔡家的小姐老来找你,这是真的吗?”
貂蝉奇怪地看了凌云一眼,好笑道:“大坏蛋莫不是吃琰儿的醋不成?”
凌云老脸一红,不语,随即又觉得这样太心虚了,不由哼哼两声道:“某堂堂七尺男儿,岂会同一个女子争风吃醋,蝉儿莫要胡说,可冤枉为夫了。”
“嘻..”貂蝉捂嘴轻笑,“妾身知道了,是妾身会错了夫君的意思,不过大坏蛋问琰儿的事,不知是要干嘛呢?”
“咳..咳。”凌云干咳了数声,然后大义凛然道:“远来是客,更何况是蔡家的小姐呢?某身为这雁门郡的都统领,自然是要关心一下客人才行,不然传了出去,说为夫连客人都无法礼贤,到时候名士,还会有谁愿意来投靠某呢?”
“嗯嗯。”貂蝉憋住笑,她如何不清楚自家夫君的性子?不管是现在的,亦或者丁原出兵的事,她都知道凌云在欺骗她,不过...这些也是自家夫君在乎自己的表现,不是吗?
貂蝉眼神柔柔地看着凌云,凌云看着貂蝉娇艳欲滴的朱唇,忍不住,亲了上去。
就在书房内温馨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洛阳城门外迎来了两万装备精良的骑兵。军队为首的是一个体态肥胖,有着满脸杂乱钢须的中年男子。
只听男子开口吼道,声如破锣,“某是西凉刺史董仲颖,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洛阳城上,守城的将领见董卓身后的两万西凉骑兵,早就被骇破了胆,但董卓这样一喊,将领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董大人想要进京,身上可是有进城诏令?有的话,请呈上来给某一看,若是诏令当真,某自然会打开城门,迎大人进城。”
董卓粗大的眉头皱在一起,不悦道:“诏令自然是有,只不过本刺史今天恰巧没有带在身上,不如你先打开城门,等过几日,某再命人带回诏令,将诏令给你一看。”
守城的将领闻言,神色一寒道:“若没有诏令,请恕某恕难从命,今日这洛阳城门,怕是开不了了。”
董卓神色一恼,满是黑毛的粗手抬起,就要下令大军攻城,一只纤瘦的手及时的阻止了董卓。
董卓回头看去,见是一带高冠的儒雅男子,不由强抑住了怒意,但是依旧不满道:“文优为何阻某,如果文优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哪怕你是某的女婿,也别怪某今日对你军法处置。”
李儒轻叹了口气,无奈道:“主公攻打洛阳,是想要与天下为敌吗?”
董卓杀意一滞,脸色难看,李儒没有去管董卓的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依旧缓缓道:“岳父大人若是选择现在攻打洛阳的话,那就等同于谋反。现今的天下,依旧是大汉的天下,倘若岳父大人因为意气之争,而不顾后果的话,这只会让我军陷入到绝境当中,被天下共伐之!”
董卓老脸抽了抽,怒哼了一声道:“这些某自然知道,不过那小贼如此辱某,就这样算了不成?”
在凉州当了多年的土皇帝,董卓哪能受的了有人这样和他说话,若是在凉州,这样的人早就被他命人拖出去剁碎喂狗了,而现在他却有气不能出。
“那岳父大人认为个人恩怨比之大业还要重要吗?”李儒淡淡道。
董卓嘴巴一张,一股呼之欲出的恶臭袭来,李儒离得董卓较近,下意识就要抬起衣袖,但是最后却被他生生止住。
“那..那就先放这个无礼的家伙一会吧,以后某再找机会收拾他。”董卓恶狠狠地瞪了城墙上的将领一眼后,大手一挥,不爽道:“退军十里扎营。”
西凉铁骑有条不絮地离去,墙上将领看着如潮水般褪去的灰色铁骑,不由轻呼了一口气,至于董卓临走前那满是威胁的眼神,将领直接无视了,毕竟这里是洛阳,是帝都,即便董卓兵权再大,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在驻扎好的营寨内,董卓用破锣般的声音大吼大骂,一通发泄后,董卓将臃肿的身躯靠在椅子上,看着李儒道:“文优,可有什么让我军进入到洛阳的办法?”
李儒拱了拱手道:“不外乎交好京城里的贵人。”
“喔。”董卓粗大的手指轻点着椅把,疑惑道:“那要结交哪个人比较好呢?京城里的人,某可没有认识几个。”
李儒自得一笑,“这小婿早就调查清楚了,我们这次结交的,是四世三公的袁家。”
“袁家?”董卓摸了摸杂乱的胡子,若有所思。
李儒见到董卓心动,又继续加了一把火道:“想必岳父大人也是知道,自从灵帝驾崩,何进和十常侍相继被弑,当今天子又尚幼,现朝廷已是袁家一家独尊,所以吾等结交袁家,才最有可能进入洛阳,实现一番大业。”
董卓不以为意,“袁隗那老头门第之见可是很重,一直把某当莽夫来看,这能成吗?”
“某可没有让主公贿赂袁隗。”李儒自得一笑,“我们要巴结的是袁隗的长子袁绍。”
“袁绍?”董卓冗密的眉头一挑,道:“那个袁家的小鬼头,巴结他,某真能进洛阳吗?”
“包进。”李儒拍了一拍胸脯,自信满满道:“袁隗很看重这袁家长子,而袁绍本人也是志得意满,在大肆招揽人才,而且此子虽然也跟袁隗一样看中门第之分,但是却没有像袁隗那么老顽固,而且此子还曾经向何进提过,要主公率军进京来平叛十常侍,所以只要主公许之以利,袁本初断不可能不让主公进京。”
董卓眼睛一亮道:“元优真是吾之子房,某得文优,如鱼得水啊。”
李儒腼腆一笑,随即道:“劝说袁本初的事,就交给小婿吧,小婿保证第二天,就能让岳父大人进城。”
“好!好!好啊!”董卓哈哈大笑,破锣般的声音,回荡在了整个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