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单于,汉军已经逼近了。”斥候急道。
“我王儿已经战死了吗?”
栾提羌渠双目无神,表情怔然。
“大单于.....大单于..!!”斥候唤道。
“唔...命令全军进攻汉军,将汉军逼出谷口。”
“诺。”斥候匆忙下去。
斥候下去后,栾提羌渠健壮的身躯开始剧烈颤抖,硕大的鼻孔不断喷出粗重的气体。
“王儿,王儿......”
“父...父王一定会杀了雁门的凌龙渊,将他碎尸万段,为你报仇。”
栾提羌渠声音悲怆。
.......
.......
“架弩,发射。”峡谷外,韩风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底下一个个充当信使的士兵来回奔跑,让一万大军的战力彻底发挥了起来。
一台台闪烁寒芒的秦弩被抬起,“啾啾....”一支支弩箭被秦弩上巨大的弹力弹出。
宽度仅容纳的下一百来人的狭小裂缝内,两千架的秦弩,两轮次的发射,全方面打击得匈奴士兵节节败退。
“啾啾....”
匈奴士兵只见到黑压压的钢幕袭来,脸上的惊恐都尚未消散,士兵的身体就被秦弩强大的力量给带到了半空之中。
一腔的热血飞溅出来,晶莹剔透的血珠刚从支离破碎的尸体上溢出来,就被弩箭的劲风刮得粉碎。
漫天的血雨倾盆而下,粘稠的血水汇成了小溪,在布满泥沙的土地疙瘩间肆意流动。
“躲..躲在马背后面。”
几名机敏的匈奴士兵躲藏在了马的身后,妄图想要利用战马的身体,来求得一条生路。
奈何秦弩的威力恐怖绝伦。
“啾啾....”
战马带着嘶鸣声,马身如同破布一般,被轻易撕裂。
躲藏在了马背后的匈奴士兵也发出绝望的叫声,被罡风撕裂成碎片。
“啊..啊...”
在秦弩的巨大威胁下,匈奴士兵阵形大乱,慌张着往身后跑去。
一个个虏骑只恨父母少生了两条腿,跑得不够快,躲不了身后的黑色钢幕。
雁门步卒经过氤氲的红色血雾,步步紧逼,继续用秦弩扩大战果。
雁卒所过之处,匈奴人碎裂的尸体零撒满地。
那浓厚到了极点的血腥味,刺鼻至极。
“再来两轮次,弩箭就要用完了。”韩风道。
凌云正在闭目养神,听到韩风这样一说,才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皮。
“那差不多就是兵刃相见的时候了。”
韩风道:“可惜的是弩箭的数量不多,不然的话,我军完全可以零伤亡地歼灭匈奴骑兵。”
“准备得还是有些不足,不过弩箭能给匈奴造成这样的伤亡量,已经在某的预料之外了。”
凌云笑道。
“主公属下不明白,为什么不在雁门多呆一些时日,等备足了更多的弩箭,再来伐虏?”
“因为时间不够啊。”凌云看着一脸疑惑的韩风,声音悠然道:“某的志向远不止这一州一郡,而今天下****在即,若没有个稳定的后方,某如何大展手脚,和其它的诸侯争霸。”
韩风沉默,点了点头,他相信自家主公自有思虑,不会让弟兄们白白丧失了性命。
谷内,栾提羌渠还在督促手下挖开大石,石头外另一边也有匈奴将领在指挥着士兵疏通道路。
“大..大单于,不好了!汉军杀过来了。”
斥候急促的声音传来,然后栾提羌渠就看到一个踉跄的身影,爬爬撞撞地跑了过来。
“这!发生了什么事?”
“大单于,汉..汉军手里不知有什么东西,已经杀得儿郎们丢盔弃甲。现在汉..汉军,正往这边赶来!!”
栾提羌渠神色阴郁,不满道:“说清楚话,‘东西’具体是什么?”
看着自家大单于黑下来的毛脸,斥候咽了口口水,知道自己再说得不让栾提羌渠满意的话,可能自己还没死到汉军手里,就要先死在自家单于手上。
斥候斟酌着道:“报.报告大单于,应该是类似于汉军的弩箭之类的。不过雁门汉兵手中的弩箭威力更大,比之普通的汉弩,要强大的多!”
栾提羌渠皱了皱眉,向前走去。
“大单于别去,前面的汉军已经快杀了过来了。”
斥候见到栾提羌渠要亲自上前,探清虚实,忙挡在了栾提羌渠面前,劝道。
“放心吧,本王心里有数。”
栾提羌渠平淡道。
斥候见此,只能无奈让开一条路,让栾提羌渠过去。
栾提羌渠骑上骏马,向着谷口处策马而行。
走了一会,栾提羌渠先是听到了哀嚎声,然后便看到了一名名身着兽皮的匈奴士兵,匍匐在地,狼狈逃窜。
栾提羌渠两条粗犷的眉毛猛地下沉,这还是他大匈奴英勇的儿郎吗?竟然被汉军逼得那么狼狈。
“那件凶器?”栾提羌渠向后望去,只见数千身穿黑色甲胄的汉卒,手里拿着乌黑的长弩,对着正逃亡的自家儿郎们,步步接近,然后一一射杀。
当栾提羌渠看到一名儿郎在汉军的弩箭下,腹部陡然出现了的一个豁大伤口,瞳孔不由收缩。
“好强的杀伤力!莫不是秦弩不成?”
栾提羌渠脸色凝重,河套一战,到现在依旧是大匈奴的痛,而作为河套之战的主要杀器之一的秦弩,哪怕到现在,栾提羌渠也不敢忘记。
原来是这样吗?
栾提羌渠眼神阴鸷。
汉人费尽周折,引他们入套,除了让他们丧失战马的优势外,还有一点,怕也是为了让这秦弩的威力,发挥到最大吧。
“真是好算计,不过弩箭也该快用完了。”
雁门的士卒谨慎地发射弩箭,务求一击必杀的举动,心细的栾提羌渠早就发觉到。
“真是死了好多的儿郎啊。”胯下的赤血宝马不耐地嘶鸣一声,粗重的气流从马鼻上喷出。
栾提羌渠拉扯马绳,汗血宝马调转马头,带着栾提羌渠,徐徐往后退去。
此地已是不平之地,匈奴的儿郎们因为秦弩的缘故,已是胆寒。很难再形成有效的抵抗能力,去抵挡气势正弘的汉军。
“主公,弩箭用完了。”
“恩。一鼓作气,借着秦弩的余威尚在,让将士们趁势破敌。”
“诺。”
韩风传下指令,雁门汉卒纷纷散开阵形,三三两两,组成战阵,开始杀向躲避不及的虏骑。
“汉军的弩箭用完了,儿郎们....随某破釜沉舟!!。”栾提羌渠挥动弯刀,放声吼道。
身后就是石头墙,已经退无可退。匈奴士兵们见自家大单于如此勇猛,又得知汉军已经没有了弩箭了,原本那因秦弩而胆寒的心,不由又火热起来。
几千仅存的虏骑发挥出了巨大的战斗力,就像是草原凶野的群狼,跟随着他们的狼王,扑向了雁门汉卒。
短刃相接,兵戈相见。
原本杀得正兴起的雁门步卒,在匈奴士兵凶猛的进攻下,停下了脚步。
他们没想到一直被他们压着打的匈奴士兵,会突然暴起发难。
猝不及防的雁门士卒,一下子吃足了苦头;势不可挡的汉军,终于出现了阻塞。
“主公,匈奴人反击了。”
凌云神情漠然,平淡道:“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韩风看向厮杀愈发惨烈的战场,认可的点了点头。
战场上,从最初的慌乱反应过来,雁门步卒很快就做出了反击。
一排排长枪凌空,刺穿了匈奴士兵的胸膛。
热血四溢,栾提羌渠嘴巴大张。
一寸长一寸强,匈奴士兵善使用的月牙弯刀,彻底被雁门步卒手中的长枪所制。原本已经停动的雁门步卒,再次迈动步伐。
栾提羌渠血战在了最前方,手中的弯刀劈开一杆杆刺来的长枪。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栾提羌渠越战越往后走。
能战的空间太小了,而且栾提羌渠虽然勇武,但是毕竟先前受过伤,双臂少力,还是抵挡不下进攻越发悍勇的汉卒。
栾提羌渠额头冷汗直流,暗道:“天亡我也!”
突然身后一声闷响声响起,石头墙竟然塌陷了!
原本被阻隔住的两万虏骑,杀意沸腾地赶上了战局。
有了这支生力军的加入,局势瞬间从雁门汉军大占上风,到僵持在一起。
栾提羌渠老脸一喜,趁机退回大军身后。
凌云嘴角一抽,无奈道:“再撑一会,就能全歼两万匈奴士兵了,真是可惜。”
虽然现在雁门军队有武器之利,但是奈何匈奴人多,将士们双拳难敌四手。
也庆幸大军是在峡谷与匈奴交锋,一次只能百人相接,不然匈奴士兵所有人一拥而上的话,就算是匈奴人没有马,也不是己方士兵可以抵挡得了的。
“主公!峡谷外出现了一支五千人骑的虏骑,正在进攻后军。”
“什么!”凌云神情一滞,望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