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刁玉,疑惑道:“有事吗?”
“有事。”
刁玉走了上前,附耳轻声道:“能否到席位一坐,某知道你担心什么事。”
凌云眼神微凝,看着刁玉无暇的俊脸,冷冷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事?”
“嗯....不过某可没有任何恶意。”
“能去坐一坐吗?”
刁玉纤细修长的手指指了指旁边的两个坐席,笑道。
凌云没有答话,但是还是走到了那个坐席上坐着,刁玉优雅一笑,缓步走去,坐到了凌云的身旁。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凌云沉声道。
“自然是可以。”
“只不过没想到都统领会那么着急自己的....妻子呢。”
凌云眉头微皱,“看来你果然知道些什么。”
“把你知道的都吐出来。”
凌云平淡道,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
“呵..”
刁玉捂嘴轻笑,丝毫没有被凌云身上的气势所慑,神态依旧淡定从容。
无视凌云异样的眼光,刁玉仔细地打量着凌云的脸颊,她还是第一次以现在的身份来看大坏蛋的呢。
凌云被看的发麻,不悦道:“看够了没,快点说正事,不然某就让你血溅三尺。”
“嘻嘻....”刁玉从怀里摸索了片刻,过会后,手上多出了一个黑罐子。
“都统领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
“茶罐。”
凌云微怔,这罐不是自己放在蝉儿身上的那罐茶叶吗?怎么到了刁玉的手上,难道......凌云眼中杀机骤起,但是又很快地恢复正常。
凌云仔细的打量着刁玉,神情有些不确定地道:“蝉儿?”
“刁玉”俏皮一笑,大坏蛋终于认出来了。
果然是蝉儿。
凌云心头的大石放下,但是想到自家蝉儿无意中惹来的祸事,凌云又哭笑不得起来,虽然好奇貂蝉为什么懂得易容,而且还十分高明,要不是自己刚刚仔细一看,加之蝉儿给予的信息过多,凌云也认不出来,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让刁玉这个身份消失。
“蝉儿,待会跟着为夫走,这个身份不能再用了。”
凌云板着个脸道。
“大坏蛋严肃起来一点都不可怕。”
貂蝉嬉笑着,漂亮的大眼睛变成两枚弯弯的月牙,虽然是女伴男装,亦是给凌云一种别样的美感。
家教不严啊,若不是周围还有一大波虎视眈眈的观众们,凌云现在真想把貂蝉搂在怀里,好生调教一番。
“不过...大坏蛋只要承诺不对妾身今日的所为,有所责罚,那么妾身还是会考虑一下下的。”
貂蝉红着脸,怯怯道。
“好。”
凌云怜惜的看着貂蝉,苦笑道,看来平日里蝉儿是闷坏了,自己以后可要多带蝉儿出来开心一下才行啊。
“大坏蛋真好。”貂蝉站起了身,扭头看向正在向这边偷看的蔡文姬,四目相对,貂蝉微微一笑,蔡琰脸庞两朵红晕升起,娇羞的别过头去。
“刁玉”轻握着黑剑,风度翩翩地走了过去,弄得正在和蔡老爷子谈话的卫仲道目光微斜,看着蔡琰一幅娇滴滴害羞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只要和蔡老爷子谈拢了,蔡琰很快就是他的女人了,但是现在自己的女人却对别的男人犯花痴,害羞,是个男人还能容忍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更何况自己还是河东世家卫家的少爷,出身高贵,怎么能被这一介区区寒士比了下去呢?
“不知这位仁兄是要找蔡老大人吗?”
卫仲道彬彬有礼道,率先发难。
“某是想找蔡小姐。”
“刁玉”平淡地看了一眼卫仲道,她很不喜欢这个人,因为他给她的感觉不是好人,而且这个人脸色苍白,一幅酒色过度的模样,加上嘴角微杨,看什么都高人一筹的丑恶嘴脸,“刁玉”实在是对卫仲道很不感冒。
“喔....”卫仲道嘲讽一笑,“莫不是没看到老大人在此,这样对着蔡小姐父亲的面,杨言要见蔡小姐,仁兄恐失了最基本的礼仪哦。”
说话也阴阳怪气的,貂蝉蹙了蹙眉头,看了眼脸色变得不悦的蔡伯邕,对卫仲道的评价又抵了几个层次。
“这位公子,来老夫府上的,大都是庆贺老夫刑期已满而来的,与老夫也都或多或少的有交情在,但是老夫却不曾记得有你的印象,公子是否解释一番?”
蔡伯邕冷扫着“刁玉”,先前就有的不快,现在一并爆发了出来。
卫仲道幸灾乐祸地看着貂蝉,让你小子狂,长得俊俏又有什么用,卫仲道满脸愤懑嫉妒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种人就是该死,不该存在这个世上。
“伯父还是那么大的脾气,不知您老是否贵人多忘事,还记得刁成,刁玉生吗?”
“刁玉生。”
蔡伯邕神情呆滞,他怎么会忘记了这个人呢,那可是跟他同一年的至交好友,只是后来据说是死于一场饥荒当中,那时他还在大漠放逐,所以不知情,直到回来的第一天,他还在因为此事而大醉了一场,这也是他招待的这次诗会会在几天后,也就是今天才举行的原因。
“你..你是蝉....”
“嘘.....天机不可泄露也。”
貂蝉指了指一脸懵逼的卫仲道,示意隔墙有耳。
“好,好...”蔡伯邕一脸惊喜地看着貂蝉,老友的女儿还活着,这对于重情感的蔡伯邕来说,是他这次诗会的最大收获,“蝉..哦不,玉儿,你有什么事要找琰儿商讨的话,就随着琰儿先去内院吧。”
“那某就谢谢蔡伯父了。”
貂蝉笑道。
“跟伯父还客气什么,玉生对老夫如同兄弟,老夫也一直当你跟亲生的孩子一样看待,你这样,可是伤了老夫的心咯。”
“是某错了,不该跟伯父客气。”
蔡伯邕哈哈大笑,老怀欣慰地捋了捋胡子。
“怎..怎么可能?”
“区区一个穷酸儒,怎么配能得到蔡老大人的欣赏。”
卫仲道歇斯底里的怒吼道,蔡伯邕画风的突转,打的他措手不及,最让他受不住的是,蔡伯邕竟然还让这个小白脸跟蔡琰有事去后院谈,后院谈?
孤男寡女的,能谈什么?
一个唾手可得的美人眼见要被人夺走了,而且这个人还是长得讨人厌的小白脸,卫仲道如何不悲,如何不怒。
从天堂到地狱,从高兴到悲伤,大起大落,卫仲道这个纨绔子弟终于爆发了,终于忍不住了。
“臭小子,识相点,给你爷爷我滚,不然就让你尝尝河东世家的厉害。”
貂蝉饶有兴趣的瞄了眼卫仲道,没有说话,因为自有人会为她出头。
“卫公子,请你的嘴巴放尊重点,你侮辱刁玉,就是侮辱老夫,你现在已经不是老夫府上的座上客了,所以,老夫请你现在就给老夫滚出蔡府,以后也不允许你进蔡府半步。”
老爷子想当的硬气,呛得卫仲道脸色先是尴尬,随后是暴怒。
“老东西,你知道少爷我是谁吗?卫子夫的后人,河东世家的公子,你竟然敢这么跟某说话,还敢让某滚?要不是看在你是名满天下的大儒,你以为少爷我乐意来到你这穷乡僻壤的府上?别开玩笑了。”
“老实说,少爷还看上你家的闺女了,识相点的,就让你家闺女嫁给某,否则,某今日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卫仲道恶狠狠道,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卫仲道索性就随心而做,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蔡伯邕气得须发皆张,他是头一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头一次被人这样威胁,枉自己之前还想着将女儿嫁给卫仲道,现在想想,简直是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蔡琰在一旁也是听得大怒,卫仲道如此的羞怒老父,哪怕是温婉如蔡文姬,也不禁娇斥起来:“卫仲道,这里是蔡府,不是你的河东卫家。”
“贱婢。”
“你...”
蔡琰眼睛一红,她长那么大,从未被人如此辱骂过。
貂蝉也没想到卫仲道那么丧心病狂,女化男装的俊脸上含怒,冷声道:“堂堂河东世家,竟然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卫公子真是给卫家抹黑了啊。”
卫仲道脸色一黑,冷静了一点,不止因为貂蝉的这一句话,更多的是因为周围的人已经围了上来了,对自己指指点点的,而且这些指指点点的人中,名士就占了大半,也就是说,自己的名声是真的臭了,连同自己身后的卫家,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因为他前来就是代表着卫家的脸面。
他有点后悔了,之前为什么冲动了,但是已经晚了。
卫仲道能想象今日之后,他在卫家的地位肯定会因此有所下降许多,而这一切都是这个刁玉害的。
卫仲道血红着眼,看着貂蝉,指挥着身后的十几个家丁,冷声道:“给我将这个小白脸活活打死,出了人命,责任都放在某身上。”
“诺!”
几十名家丁都是卫家培养出来的死士,卫仲道吩咐什么,他们都会忠诚的照做,所以他们毫不犹豫的就举起手中的大刀,趁着蔡伯邕等人尚未反应过来,就直扑着貂蝉而去。
金铁交击,黑剑轻吟。
几十把长到碎片落满一地。
只见凌云孤然而立,淡淡道:“某看谁敢动刁玉一根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