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的城门缓缓打开,凌云领着五百零一骑在韩风等人火热的目光下进了城。
“主公!”韩风满脸涨红着,语气透着激动。
刚才在城墙之上看着自家主公只领着远少于匈奴的兵马就将匈奴数万铁骑杀得狼狈逃窜,韩风就感觉对凌云的敬佩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现在只后悔他不是其中一员。
凌云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对着韩风吩咐道:“待会让五百兄弟们都去休息吧,还有这次的将士们的功劳都要一一计上,至于怎么奖赏,你自己去操弄,然后弄个章程给我过目就行了。”
“诺。”韩风郑重的点了点头。
“嗯。”
凌云笑了笑,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了早已候在一旁的部曲,他之所以交给韩风这个任务,除了自己懒之外,也是希望可以锻炼韩风的能力,当然前提还是他知道韩风待兵热枕的性格。
“匈奴已退,明晚犒劳三军,不醉不归。”凌云放声道。
“喔....”意料之内,士兵们兴高采烈的声音响遍了广武县。
另一边,匈奴大单于之子呼厨泉恰好领着一万骑兵迎面碰到了溃逃的数万匈奴士兵,心里大惊,正想拦截个人问话,随即又看到了浑身浴血的两名亲卫脸色沉重的扶着他的父王栾提羌渠过来。
“父王!”呼厨泉见栾提羌渠左肩上的大洞不由惊呼一声,忙从马上下来直奔了过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王伤了那么重,呼厨泉只感觉心里有一股无名火在燃烧,眼神更是凶狠的盯着那两名亲卫,像是恶狼啃食一般,只待两人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便会将他们吞噬殆尽。
那两名亲卫冷汗直流,知道他们再不开口,以这位右贤王的性格,他们的下场不会有多么美好。
于是两名亲卫便将之前在雁门关发生的事一件不差的说了出来,而且十分详细,呼厨泉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听着听着,呼厨泉脸上紧布着煞气,尤其是听到对面五百骑破了己方五万大军时,手中紧握的钢刀再也忍不住,只听一声惨叫,其中一名亲兵被砍翻在地。
另一名幸存下来的亲兵见同伴被杀,吓得脸色发白,早就听闻右贤王生性暴戾,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继续说。”呼厨泉红着眼道。
亲卫苍白着脸,接着刚才的话题,内心则强忍着恐惧,尽量让说话的语气不显得那么哆嗦,否则估计自己的小命也不保。
声音略带颤抖着,亲卫好不容易交待完了事情经过,心里还没舒一口气,眼前寒芒一闪,那名亲卫痛苦地紧捂着喉咙,但是依旧有大量的血水从指缝间往外冒。
瞪大着眼睛紧盯着呼厨泉,亲卫脸带不甘的倒在了绿意盎然的地面上,没过一会,鲜血便染红了尸身下的草地。
呼厨泉冷哼一声,自己的父王受此重伤,你还想着能活下去,开什么玩笑。
扶着栾提羌渠,呼厨泉吩咐道:“来人,马上请大夫过来,还有另外派人去收拢那些残兵。”
“诺。”
没过多久,雁门关数百里地多了一个个深具匈奴特色的帐篷,帐篷外还有简易的寨墙。
主账内,一名汉人大夫正战战兢兢的禀报着栾提羌渠的身体状况,座上,呼厨泉满脸阴沉,手指有规律却急促的点着狼皮椅把。
“这么说,就算我父王左臂恢复了,也会变得少力。”呼厨泉语气平淡着道,但是那大夫却能感受到了那些隐藏在话下的风暴。
他被匈奴虏获了已经将近十年了,所以他深知匈奴的弱肉强食是何等的激烈,所以说栾提羌渠费了一只左臂,恐怕将来会极大影响到他大单于的地位。
而呼厨泉作为栾提羌渠大单于的小儿子自然是不希望栾提羌渠的地位被动摇的,所以现在呼厨泉的愤怒可想而知,至少老大夫现在表现的很怂,特别的怂,就是希望能不被盛怒之下的呼厨泉杀死。
他很惜命,不然也不会在匈奴呆了近十年也没有想不开。
良久,未答,呼厨泉看着大夫那幅怂包样,深吸了口气,强按捺住自己的怒火,因为大夫这类汉人在匈奴也算是些稀有人员,不能说杀就杀,哪怕是他呼厨泉也一样。
过了一会,呼厨泉才平息掉自己对老大夫的强烈杀意。
“滚吧。”呼厨泉铁青着脸道。
老大夫如听仙乐,连滚带爬的出了大帐。
老大夫走后,呼厨泉满脸苦恼的用右臂撑着头,他向来善武,好冲锋陷阵,但是现在栾提羌渠昏迷不醒,匈奴面临险境,所以他不得不思量对策。
是选择继续进攻雁门关,还是退回大漠伺机转攻其它三郡,呼厨泉陷入纠结之中。
幸好一个亲兵走了进来,急忙忙的屈膝禀报道:“启禀右贤王,大单于醒了。”
“父王醒了!”
呼厨泉闻言大喜,连忙起身走向安置栾提羌渠的军帐内。
掀开帐篷,呼厨泉动情的轻呼道:“父王!”
栾提羌渠才刚醒,脸色还是很苍白,见到呼厨泉这个他宠爱的小儿子,老脸强笑着,“吾儿来了啊。”
呼厨泉坐在了床缘边上,双手轻握着老父的手,然后就是一段寒嘘问暖。
父子温情过后,栾提羌渠满脸凝重着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呼厨泉老实的将现在的情报统统说了出来,栾提羌渠听完,紧皱着眉头不语。
良久,方道:“撤吧,现在还未入冬,兜转到辽东一块掠夺,还有机会解决部群过冬的问题。”
“可是父王你的手臂被那个.....”呼厨泉不甘着道,但是话还未说完便被栾提羌渠打断。
只见栾提羌渠满脸肃然着道:“倘若有那黑甲男子在雁门关镇守一天,我匈奴骑兵就千万不要踏入雁门郡境内半步。”
呼厨泉见自己一向尊敬的父王这样说,心里一阵凛然道:“父王,儿臣知道了。”
栾提羌渠欣慰的笑了笑,随即疲惫道:“你下去吧。”
呼厨泉也知道自己的父王想要休息,当即不说什么,默默地退了下去。
“明日天亮就走吧。”栾提羌渠闭着眼睛,喃喃着道。
第二天早上,四万匈奴大军便集结好了,为首栾提羌渠回头四顾少了一万的匈奴大军叹了口气,那一役,匈奴的儿郎们更多是死在自相践踏和同室操戈上。
“出发。”虽然伤还未好,但是栾提羌渠还是强提起精神嘹亮的喊道。
马蹄震天,四万铁骑开始缓缓前行,队伍中栾提羌渠复杂的向雁门关方向望了最后一眼。
不提栾提羌渠的愁云惨淡,广武县却是一幅生机勃勃的样子。
一直以来提心吊胆的广武县的百姓们在得知匈奴撤退后,都纷纷走出了紧闭的房门,笑逐颜开的拿出部分储存起来的粮食互相庆祝,广武县一片其乐融融,而作为这次击退匈奴的都统领,凌云的人望也在广武县提高到了一个空前的程度。
军营处,士兵们正在如火朝天的训练着,今天他们训练的势头比以往都要卖力的多,一来是因为受到了雁门战役的影响,二来也是因为今晚即将要举行的犒劳盛宴。
就在广武县这样难得的火热氛围下,城门口终于迎来了一支一万骑的精锐,为首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来的是何人?”城墙上,一名士兵警惕的看着下方。
捋着几缕稀疏的山羊胡子,那白发老者并不答话,其旁一个紫面男子走出,高声回道:“某是太原郡的张辽,这位是丁州牧,我们是应你们都统领相邀,前来支援雁门关。”
士兵听到了报告后,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强敌来犯,看来是误会了。
“稍等片刻,容某去报告一下。”
不过士兵还是选择谨慎为上,打算先去禀报一下负责城防的韩风,让将军来做判断。
张辽退回队列当中,被称为丁原的老者笑了笑,赞赏道:“这凌都统领倒是治兵有一手。”
一直紧闭着双眼的吕布,虎目微睁,看了眼高耸的城墙后,平淡一笑,有点意思。
没过多久,厚重的城门发出一阵阵的咯吱声,慢慢地被打开。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多谢丁老大人率众前来相助。”
换上了一身大白儒服,骑着白马的凌云率着典韦、韩风以及满脸火热的童贯出门来迎。
“好一个后生。”
丁原看着一身白衣英武不凡的凌云,不由暗赞一声。
“匈奴来犯本来就有老夫的一份职责在里面,所以凌都统领不必多礼。”丁原摆了摆手,捋着胡须笑道。
“那就请老大人还有吕将军进城再说吧。”
凌云策马让过,其后的人都纷纷跟着让开,一条进城的大道很快就让了出来。
丁原点了点头,吕布方天画戟一挥,虎吼道:“全军进城。”
一万并州狼骑有条不絮的进了城,当所有人都进去后,城门又缓缓关闭。
进城后,丁原满脸诧异的看着周边百姓们喜笑颜开的样子,暗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匈奴大军在外来犯,最怕的不该是老百姓们吗?
“其实匈奴已经被击退了。”凌云一脸淡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