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晋阳被凌龙渊夺走了?”
虽然早有猜测,但是真得从张辽他们口中得知到真相,吕布依旧是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现在就插上一对翅膀,杀向晋阳。
丁原死后,他早就将并州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没想到现在却有人趁着他不在,半路截胡,抢走了他的果实,你说他安能不气,安能不恨!
“没想到某还没去讨伐雁门郡,他凌龙渊反倒是先下手为强了!”吕布冰冷冷道,浑身散发着嗜血的气势。
“将军,那凌龙渊如此可恨,现在就发兵灭了他吧。”魏续在一旁怂恿道。
宋宪等人也是点了点头,显然晋阳一战,他们被打得很是憋屈,输得很不甘心。
“某虽然也有心征讨凌龙渊,但是...”吕布皱了皱眉,闷声道:“此事某还需先向义父说道才行,若是义父不许,某也无法调动军队。”
张辽紫面微凝,尽管知道自家将军背叛了丁原,但是现在吕布当着他们的面,称呼董卓为义父,还是让他极为不适,以及不满。
张辽紧盯着吕布,看着吕布因为烦恼不能出兵而气恼的模样,暗叹一声,这还是他曾经认识的将军吗?何时为了名利,变成了现在这样了。
“将军若是现在不出兵,放任凌龙渊在并州发展,待其羽翼丰满的时候,将军再想夺回并州,就难上加难了。”侯成见到吕布犹豫不决,忙劝说道。
吕布虎目微阖,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一抹婉转绰约、窈窕动人的仙影。
吕布怔然,突然猛的一拍案几,虎目瞪圆,斩钉截铁道:“字都说得对,时不待某,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给凌龙渊壮大起来的机会了,否则以后必成大患,某这就向义父辞行,顺道借兵攻打并州,你们且在这里候着,静待某的佳音。”
吕布龙行虎步,出了大堂,来到马舍,骑上赤兔马,就飞奔向相国府。
鞭子抽的啪啪响,赤兔马发出一声嘶鸣,如一道红色的闪电,数十里的景色只是片刻,就通通被甩到身后。
“温候。”
吕布顾不上搭理那两甲士,迈步就走进了相国府。
“温候今日这是怎么了?走得那么急,莫不是有什么大事不成。”两名甲士看着吕布高大的身影消失在眼际,不由面面相觑。
大堂内,董卓嘴里正啜着一口从曹操手里得来的热茶,心里寻思着今晚要宠幸汉庭里的哪个妃子。
一道突兀的声音,吓得董卓手一抖,茶杯摔碎在地板上,茶水透过破碎的瓷片,沾湿了名贵的狐裘。
“义父,某有要事与你相商!”吕布踩过门槛,声如洪钟道。
“....”
半晌没人回应,吕布皱了皱眉头,定眼看去,只见他的义父嘴巴张开,眼睛往外凸去,双手下意识伸出,似乎想要挽回些什么,视线久久盯着地上几片叶子不动。
“义父这是何意?”吕布不满道,区区几片不知名的叶子,掉了就掉了,有必要看那么久吗?而且连他的话都不答了。
董卓深吸了口气,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奉先吾儿,有何事找为父?”
吕布虎目泛寒,淡淡道:“并州被凌龙渊攻陷了,若是等其羽翼丰满,必是吾等的心腹大患,所以希望义父现在能拨给某些兵马,让某夺回并州。”
“并..并州?”董卓顾不上心疼曹操进献的升龙茶,诧异道:“吾儿,并州离洛阳可是隔着冀州一州之地啊!你兴师动众跑到并州,不说那冀州牧韩馥会不会让道于你,就说那粮草,那得浪费多少啊!”
董卓拂袖,继续道:“而且为父还听说,那雁门军的战力不俗,那雁门郡守更是曾带着军队多次击败匈奴,这样的百战之师,更兼有坚城之利,就算是吾儿你武力天下无双,要拿下并州,某西凉军也是要损失惨重啊!”
吕布眉梢微挺,他也知道北上并州有着诸多困难,但是....他有不得不为的理由!
吕布眉毛倒竖,气势汹汹就如同一只刚出闸的猛虎:“义父是不相信某了?凭某胯下赤兔马,掌中方天画戟,天下之大,就没有某去不了的地方,那雁门军在某面前,更是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义父只要给某一万西凉铁骑,三个月内,义父就等着再坐拥一州之地吧。”吕布言语猖狂,满脸的傲气。
董卓丑陋的面孔上露出几分意动,但是很快又敛去,洛阳和并州隔得十万八千里,就算吕布真得拿下了并州,他也很难去治理。
想清楚了这些,董卓态度当即冷淡下来,原本还想能多得一州之地,现在看来,也就那样了。果然隔着老远攻打并州,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奉先啊,为父想了想,眼下攻打并州,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这样吧,待来日我们攻下了冀州,到时为父让你率军,亲自征讨并州,你看如何?”董卓笑道。
吕布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沉默了一会,弄得满脸笑容的董卓一阵尴尬后,吕布方才缓缓开口,语气沉重道:“不瞒义父说,那凌龙渊不仅霸占了并州,更是霸占了某在并州的爱妾!他于某有夺妻之恨,此仇不报,某无言再面对于世人,望义父成全,让某能亲手手刃凌贼的头颅,夺回爱妾,若义父应允,某不胜感激。”
董卓愣了愣,表情带有几分愕然,他以为他都说成这样了,吕布怎么也该收敛收敛他自己的想法,但没想到怎么就冷不丁的冒出“夺妻之恨”这种乌龙事,尤其还是从他勇武无双的义子口中说出。
董卓小眼睛透过眼缝,一脸狐疑地打量着吕布粗犷但棱角分明的面庞,只是除了满面的愤懑、羞赧外,他没有看到一丝丝的心虚,当下他对吕布的话不由信了几分。
董卓突然展颜一笑,乐呵呵道:“奉先啊,那凌龙渊虽然趁着你不在,无耻的霸占了汝妻,但是女人就如那衣服,脏了、厌了就弃之一旁,又何必惜之。”
董卓丑脸变得龌蹉,胖手搓在一起,淫笑道:“况且天下美女何其之多,那汉庭就有不少姿色不俗的妃子,今晚义父做个主带你去选,若是看上哪个,你尽管带回府上享用...要知道那些妃子那肌肤水嫩的啊!啧...就好像水做的一样,身段更是柔软得紧,尤其是她们曾经还是天子的女人...”
董卓嘴角咧到耳根:“为父睡了几次后,就再也离不开那龙榻了。本来嘛,华雄他们都想要向某讨要一个,来尝尝鲜,但是某都拒绝了,但是你不同。”
董卓丑脸变得正经道:“某膝下至今还无一子,所以汝就是吾的儿子,待某哪日西去后,某现在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你就是未来的大汉国相,而若是某登基了皇帝位,你就是未来的天子,奉先啊!天子啊!!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难道将来你还会挂念着那残花败柳,要她继续做你的女人吗?”
董卓苦口婆心道:“所以就别再想着征讨并州这破事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将来待为父征伐天下,必有吾儿你亲手手刃凌龙渊的机会,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董卓说得天花乱坠,将一幅美好的前景,展现在了吕布面前。
奈何吕布不为所动,郎心似铁,闷声道:“那不一样,吾与吾爱妾相依相守数十年,感情深厚,现在每想到她被凌贼淫辱,某就心如刀绞,若是义父不允的话,某就只能带走本部,自己去攻打并州。”
“你...你!”董卓气得萝卜指头哆嗦,没想到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吕布竟然敢违背他!若是他人,他早就甩袖离去了,或者下令让人将他直接砍成肉泥,奈何此人是吕布。
吕布的勇武世所罕见,就连华雄都说自己在吕布面前撑不过十合,当时他还看到华雄说这话时有些脸红,就知道华雄是为了面子,才故意将自己的战力说高了些,而华雄在吕布没来之前,可是他麾下最强的战将,一个打百名西凉精锐,都游刃有余的存在,但是在遇到了吕布,却连数合都未必能撑过!可见吕布的恐怖。
有了这个无敌猛将,在配合他的四万西凉铁骑,二十五万大军,他实在想不出有谁能抵挡住他的锋芒,阻止他横扫中原。
眼下若不是粮草还没有储备到足以支撑一场持久的大战,他早就按捺不住野心,出兵洛阳,指点江山了。
董卓阴晴不定地看着吕布,见其一脸认真的样子,知道若是不从了吕布的意,怕是吕布真会离开自己,那时他征战天下的把握,怕是要降低两成不止。
念及至此,董卓咬咬牙,终于打定主意。
长长嗟叹一声,董卓装得无奈道:“也罢,既然是吾儿你的要求,那么某就允你便是,但是....”
吕布脸上还未露出喜色,就听到董卓话里有话,不由诧然道:“但是什么?”
董卓紧盯着吕布,一字一句道:“你要给为父把冀州一并拿下来。”
吕布虎躯一震,粗犷的脸颊露出一抹兴奋之色,单膝一跪,抱拳道:“义父放心,有某吕布在,定将冀、并二州拿下,献给义父。”
“好..好啊。”董卓胖脸凝重散去,笑逐颜开道,“不愧是奉先吾儿,明日为父就在朝堂之上册封你为大将军,让汝统领某三十万大军,攻城拔寨。”
“敢不从命!”
吕布声震如雷道,虎目光彩熠熠,若是当初他选择继续跟着丁原,何年何月才能爬到像现在这样,成为手握天下最多兵权的大将军?
怕是穷其一生,都达不到吧!果然他没有错。
吕布心中对丁原的最后一丝愧疚,彻底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