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罗斯走到登记处,拿出墨绿色的晶核交给审核老师,在抽气声中,转身向急救帐篷走去。
“请等一下,二殿下,耽误您十分钟时间,我们有话要问您。”
菲尔罗斯挑挑眉,静静地看着眼前将自己拦住,不住冒冷汗的官员。
官员对上他波澜不惊的眸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对于这个面瘫一样的二殿下,调查真是一件十分累心的事情,以往在这种情下,纠察部都会意思意思的询问一下,有时候甚至连询问都省了。
要问为什么?想想吧,除却他皇族的身份,还有他天才般的资质,面对一张冰块脸,这名年轻的官员表示鸭梨山大,但这次出事的可是禁地啊禁地,为了饭碗和今年奖金,他还是坚定地开口问道:“是这样的二殿下,我们监护老师在途中跟丢了你们,而且这边显示你们去了禁地,想请您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不知道。”菲尔罗斯略眼前的男人,缓缓走向急救帐篷。
年轻的官员抽抽鼻梁上的眼镜,硬着头皮跟在菲尔罗斯身后,执着的问道:“这一次参加了实战课程的学生们几乎都遇到了不大不小的事故,你们是第一个遇险的,也是遇险时间最长的一组,再加上发现你们的地点是禁地周边,所以我们……”
菲尔罗斯皱眉,清冷的眼睛瞟向跟在身后滔滔不绝的男人,强烈的冰寒之气席卷了方圆五百米,周围的人立刻闪退出攻击范围,只剩下男人僵直的站在原地,面色泛青的看着那抹如谪仙般的白色身影,慢悠悠得消失在视线中。
一路上都是神色匆匆的工作人员,营地里临时搭建了许多帐篷,用来容纳由于这次突发事件受伤的学生和老师。
在实训课开始不一会,陆陆续续就有学生和老师失联,起初监护组没有发觉,直到失踪的人数超过十人时,才引起了监护组的重视,将剩余没有失联的学生迅速召回,前后不超过两个小时。
然而他们却没有受到任何通知,直到中午遭遇了啮齿鼠,阴差阳错跑到了禁地,并杀死了禁地的守卫蛇女。
这禁地被历代帝王封印并保护,而禁地里的东西却不被人所知,传说里面有初代帝王建国初留存的大量宝藏,也有人说里面封印着邪恶的魔物。
最开始有许多冒险者前来探查,然而都无功而返,有些甚至连禁地的边角都摸不到,就算有少部分摸进禁地,也被禁地里的幻象所迷惑,有去无回。久而久之,前来探险的人也越来越少。这次要不是慕颐用什么奇怪的方法驱散了迷雾,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他们也得折损在里面。
看着近在眼前的急救帐篷,银灰色的眸子微眯,闪过一丝冷芒。究竟是他们运气不好误闯禁地,还是人为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二殿下怎么不进去,站在这里当门神么?”戏谑的调笑声打断菲尔罗斯的思考。
急救帐篷门口,一名高大挺拔的黑发男人靠在门前的王旗下,柔和的笑容在阳光下模糊,好像是化在阳光里般,让人心中痒酥酥的。
“没什么。”菲尔罗斯淡淡应声,调整了一下情绪,慢悠悠地走进帐篷。
帐篷里,巴氏芙苍白着一张小脸躺在简易病床上,身边忙碌的医护人员停下手里的工作,对走进帐篷的菲尔罗斯行礼。
“她怎么样了?”
“回二殿下,这位小姐只是受了惊吓,加上战斗中的一些打击,神经高度紧张产生的后遗症,现在已经无大碍了。”医护人员躬身回道。
菲尔罗斯点点头,转身走出帐篷。站在门外的慕颐直起身子,跟在他身后。
“殿下对于这次事件有什么看法?”慕颐勾着嘴角,眯着眼睛,如猫般,轻声问道。
“还不清楚是否是人为。”
“我听说在课程开始没一会,所有人员都进行了撤离,只有我们没有人通知,那些失联的人据说都是遭遇了啮齿鼠和其他意想不到的魔兽,导致整个小队全灭,连监护老师都没有幸免。”
“没有证据。”菲尔罗斯停下脚步,垂下脑袋,看着地上的青草发呆。
慕颐走到一边盘腿坐在草地上,用手支着下巴,淡淡地说:“不用什么证据,就算有证据你也没办法指证,你是参加王选的适龄王子,就算你没有什么野心,你也会被牵连。难道你要拿着所谓的证据取向你父亲讨个说法么?相信我,你父王顶多会两不相帮,甚至会对你产生质疑。从古至今,最残酷的莫过于王位争夺,不光是兄弟间,父子间都是要隔堵墙的关系,要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菲尔罗斯默然。的确,从小到大,不管他如何表现自己对王位的淡漠,他的皇兄总是想尽各种办法要将他杀死,也许这就是身为王室一员的悲哀吧。
抬头看向远方忙碌的人,如果这是人为的,那么这个人身边一定存在高手,而且是等级不低的高手。
“话说,这禁地里面是什么啊?从没在任何书上见到过关于它的介绍。”慕颐双手放在脑后躺在草坪上,“我今天已经被问了无数次,吵得我脑袋快要裂开了。”
“禁地是王室的秘密,至于里面封印了什么东西,只有当代帝王才有资格知道。”菲尔罗斯走到慕颐身边坐下,“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禁地的存在被人传开。有说是初代帝王遗留的救国宝藏的,有说是初代帝王封印的灭世魔物……至今没有定论,不过胆敢窥视它的,全都有去无回。”
慕颐闭上眼睛,大脑飞速运转,整理所有已知的情报。阳光透过树枝零零星星的洒在他黑色的碎发上,微风吹过,斑驳的阳光像调皮的精灵般,散落在他脸麦色的肌肤上。时间好像停在了这一刻,菲尔罗斯看着如同猫儿般的男人,回想起将他召唤来的情景,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声音也不自觉地轻柔起来:“你用了什么方法驱散迷雾,打破幻境的?”
“那个不是幻境,是一个叫阵法的东西。”
“法阵?”
“是我那个世界的遗留物,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简单地说,就是通过方位、地理、气候、阳光等多种因素建立的阵法,强大的阵法能迷惑人的所有感官,将人困在里面甚至杀人于无形。”说到这,慕颐想起了小时候老头子教导他阵法的样子。泛黄的羊角胡随着嘴巴的开合一翘一翘,还有他不好好学习时吹胡子瞪眼的滑稽样,嘴角无意识微微翘起,声音充满了笑意,说起来还真有点想那个臭老头了。
菲尔罗斯垂下眼帘,无意识地转动手中的法杖,心口有一丝丝闷意,一时间竟有点无法直视青年怀念的表情,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