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代人天师范

江灿腾先生新着《太虚大师前传》一书，将于近期内，由著名的佛教专业书局——新文丰出版公司出版。出版前，他透过现任佛光山文教基金会会长慈惠法师，希望我为他的大著写一篇序。

江先生是佛教学术圈内的知名学者，近年来，关于现代中国佛教史（包括台湾佛教史）的论文和专著，相继发表或出版，很获得学界的好评。他可以说是台湾近几年来，少数精研中国近代佛教史有成就、并且能密切关怀当代台湾佛教发展现况的佛教史专家。例如：他目前正从事《高雄县佛教发展史》的撰写，就是台湾地区性佛教史研究的开创性作品。

从江先生这本《太虚大师前传》看来，我们的确可以发现：太虚大师在他的佛教改革运动中，甚能掌握时代潮流，并为衰微的中国佛教界注入一股革新的热情。太虚大师所著的《整理僧伽制度论》规模极为宏伟，江先生对此也有透辟的分析，但是我对于他称此为现代中国佛教的“乌托邦”，不以为然。江先生以其专精的历史训练。对太虚大师的处境和相关的时代背景，都能深入地加以探讨，使太虚大师早期的改革心路历程、思想转变的轨迹，都显明的凸显出来，可以说是战后关于太虚大师研究的罕见的高水平作品。唯关于太虚大师的新佛教教育的实验以及东亚佛教大会的召开经过，我感到江先生的批评的语气稍嫌强烈。但就整本书的格局而言，我们可以看出江先生研究史实的认真程度。

谈到研究的态度，我个人希望佛教史的研究能有各方面的角度，不论批评的也好，赞美的也好，用历史学方法也好，社会学方法也好，只要认真研究，不离史实，则纵然有我所不能赞同的结论，我也承认那是值得的研究。甚至如有可能，佛光山也愿鼓励大家来作类似的研究。例如：在三年前，佛光山的佛教学术会议是以“人间佛教”为主题，其中就有江先生对太虚大师“人间佛教”的思想探讨，我初识江先生，也就是在这次大会的综合讨论会上。我当时发现江先生的论文相当深入，因此在会后赠他一部《佛光大辞典》以为鼓励。

我在去年曾与江先生有过两次长谈，一次在新竹法宝寺，一次在佛光山法堂的办公室。江先生是因为撰写《高雄县佛教发展史》，希望我能提供一些个人开创佛光山的经验，以及相关的佛光山资料。从谈话中，我知道江先生过去相当用功，他经常通宵不眠地读书到天亮，其苦学和好学的精神与毅力，都非一般人可及。我则劝他要照顾身体和保持家庭的正常生活。他笑着说：没问题。他的这种率真和自信，令我印象非常深刻。我相信：以他这样用功的程度，未来将是佛学界一颗灿烂的明星。

以上所说，是读江先生新著的印象，以及过去和江先生结识的一点因缘。我心中感到非常欢喜的是：像太虚大师这样的“一代人天师范”，能有江先生这样优秀的学者来研究他，如今《太虚大师前传》已将出版；请问江先生：《太虚大师后传》何时动笔？

一九九三年二月于佛光山

新文丰出版社

（《太虚大师前传》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