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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袁跟我真的越走越远,我们甚至比普通同学还淡漠,我随着这份淡漠,脾气也越来越差。我变了,是袁改变了我。在我们开学半个月后的一个周末,健跟我说想来看看我,我没有反对。

当我再次见到健的时候,我才真正地重新审视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才真正地把他跟袁做了比较。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健跟袁比,可是心却叫我这么做。或者人就是这样,尤其是女人,总是要把现有的与曾经的去做比较,明明知道比较不出什么,却还是要去比。

健是属于阳光型的男人,虽然他戴着一副眼镜,可是在他身上却没有感觉出任何儒雅的味道。健很善谈,幽默,跟他在一起会是很合适的朋友。我不知道为何要把健放在朋友的位置,可是我真的无法把他放到心里的位置。而袁跟健完全是两种风格,袁没有戴眼镜,而袁却给我温文尔雅的感觉,我曾经试想着如果袁配上一副金边眼镜,那他或许会迷倒众多女人。袁沉默,神秘,跟他在一起总是有种要陷进去的感觉,让人无法自拔,尤其是他那一对戏谑的眸子,或许这也就是天蝎男人天生就赋予的气质。

健约了我逛街,我并不想与健走太近,也不想给他任何有希望的感觉,可是我又不知道如何去拒绝。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他也有追求我的权力,而我却做不到接受,也不想伤害他。幸好梅她们也想去逛街,于是健也不好推辞,只好大家一起去了。当时可能健心里会有一些不舒服,而我心里却对这帮舍友的及时解围暗自高兴。为了不使健尴尬,梅还拉了袁和浩一起同去。我跟健走在最前面,后面还跟着那么多人,感觉像是保镖似的。这是健开玩笑时跟我说的,而我只能笑着装傻。

夜晚的街上有很多卖花的小孩,看到一对对经过的男男女女,就会想尽办法推销出去一些花。健跟我同样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我是很清楚这些小孩后面还有更可恶的大人操纵。本来很美的花,却因为这些可恶的花贩子而变得不美。我不想健为了顾及在我面前的形象而不情愿地去买那些花,所以我拉着健示意他离开,可是健却停下了。

“喜欢么?”健问我,我没说话。我是喜欢花的,可并不是他买的花。我知道这句话我不能说,那会很深地伤害他。我抬眼看了下远处的袁,袁依然开心地跟梅聊天,看到我的目光,悄悄地把头转向一旁。

健买下了火红的玫瑰花,我笑着说:“换黄色的吧!”

“为什么?”健很疑惑:“你不喜欢红色的么?红色的更好看。”

“我喜欢黄色的。”我微笑着撒了谎,拿了黄色玫瑰。我其实并不喜欢黄色,我爱红色,疯狂地爱。但是我无法接受健送的红色玫瑰。似乎健也看懂了我的心思,红色代表爱情,黄色代表友谊。我选择黄色就是只愿意接受友谊,而非爱情,所以我也看到了健眼底的失落。可是健或许直到今天都不知道,他是唯一送我花的男人。即使后来我跟袁的六年里,也没有收到过任何花,更别说玫瑰花,所以健那次买的花我至今都记忆忧新。

我不再说话,陷入沉思,就一直往前走着。或许健没有发现我的心在后面的袁身上,也或许他发现了,而不愿意去挑明吧。在我愣神的时候,后面上来一辆车,我并没有发觉。健却直觉地搂住我,把我换了个位置,由马路中间移到了马路边,而他自己换到了马路中间。一个男人在危险的时刻第一个想到的是我,那是多么厚重的一份情啊!那一刻我是感动的,感动这个男人的心细和不顾一切。

健会因为我多看了一眼路边小贩编制的芦苇蜻蜓而偷偷买下送给我。可是我却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我甚至想着,如果健先一步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是否一切又是另一种结局?可是爱没有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迟到了就是迟到了。健或许也感觉到了我的态度,他没有追问,直到后来他毕业去了另外一个城市昆山,我们一直保持着最最普通的朋友关系。碰到了彼此问候一声,碰不到也不会刻意去关心。

人这一辈子总是重复着他爱我,我不爱他和我爱他,他不爱我的爱情游戏里,然后在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里挣扎。也有人说一个人一辈子会遇到三个人,一个是爱我的,一个是我爱的,另一个是适合我的,而适合的那个才是命中注定相守一生的人。我放弃了爱我的健,我又遗失了我爱的袁,或许下一个该是适合我的了吧?我经常这样默默想着,也这样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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