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是天下最奇怪的动物,她们是最喜欢心口不一的动物,嘴上说不心里想着是,嘴上说是心里却想着不,但有时却又完全相反。这其中的奥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并且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具体对待;要学会察颜观色、洞察秋毫,这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我这么多年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才得出这个结论。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领略了些许皮毛,我说过我在这方面比较天才,再加上这一年和颜小青的实战演习,已经足以让我在J学院的情场上纵横驰骋。
我对夏彤采取的是围而不打的战略。因为我是班长,和学生会自然会有许多工作上的联系,我常借着这些理由堂而皇之地接近夏彤,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跟她套近乎,几乎每天都会在夏彤身边着一面,学校本来就不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样一来二去,我跟夏彤很快混得很熟。
接着,我完全没有因为我小她一届就显得好像我矮一头似的,我从来不当她是师姐,遇事也不征求她的意见,大模大样地先谈自己的想法,摆出一副大男人的嘴脸,她不仅不恼我凡事不把她放在眼里,好像还挺欣赏似的。
我也不像其他那些追求者一样上来就直奔主题、直抒胸臆,完全失去了女孩对爱情那些朦胧的向往;我对夏彤也不像他们一样百依百顺,今天送花明天请吃饭,千篇一律的多俗啊?我偏反其道而行之,时不时地玩点冷酷,无缘无故对她视而不见,忽而又热情似火,甜言蜜语哄得她找不着北。什么叫浪漫?别出心裁就是浪漫,女孩吃这套。
果然,没多久,夏彤先吃不劲儿了。
在一次故伎重施的故作冷漠之后,夏彤看我眼神变得哀怨起来,我知道,胜利已经在向我招手了。
当天下午,夏彤在我去上课的必经之路上喊住我。
其实远远的我就看见她了,我装作没看见,一路跟哥几个打打闹闹、有说有笑,我要用我的笑声更强烈地刺激她。
看见夏彤我说,找我有事么?我下午有课。
夏彤说我知道你有课,我去你们系里打听过了。她抬起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凤几个知趣地先走了,我故意绷着不说话。
夏彤轻叹口气,说,唐远,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我说没有,我最近就是太忙,你也知道,班里的事学校的事一大堆。你是不是有事啊,我真的要上课呢?
夏彤说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啊!我们不是朋友么?
我说是啊,我们是朋友,但我也不能总麻烦你不是?
夏彤看看我,然后低下头,掏出一个信封塞给我,便匆匆走了。
我心里那份得意啊,真不知怎么形容。从来都是她夏彤拒绝别人的,这次她居然主动给我写信。看着夏彤远去,小凤他们几个兴奋得差点没把那封信抢碎了。
说实在的,那封信写得不怎么样,特别是在经过颜小青那些优美文字熏陶过后的我看来。
唐远:
想来想去还是想给你写信,心里太乱。这些天我们在一起很开心,但你突然这样,让我很纳闷。
虽然你比我小一届,但我不觉得你不成熟,相反,我觉得你的性格很有特点,和其他人不一样。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我觉得有你这样的朋友很开心,但你为什么不理我了呢?生我气了吗?是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如果你觉得我哪些事情做得不好,你可以告诉我呀,但别这样好吗?我接受不了。
从没有过现在的感觉,心里乱七八糟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远远地看着你很开心的样子,想过去跟你聊天却又不敢,不知道你的心里想些什么,不知道你对我的想法,但我对你却是很真诚的。还从没有一个人让我这样在意过,你是最特别的一个,我也说不清原因,但是你在我心里的确跟别人不一样,很不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我等你。
夏彤
夏彤的信根本不能和颜小青那些秀丽的文字相提并论,使得她在我眼里的形象大打折扣。夏彤美则美矣,因为没有足够的内涵来承载她的美,她的美便显得空洞无物,徒有外表但不能沁人心脾。但不管怎样,取得这一阶段性胜利,我对自己的杀伤力有了充分的认识,攻下J学院这最高的堡垒相信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兄弟们对我更是刮目相看,一时间便有些飘飘然,还真有点不知道自个儿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