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7:00,一阵轻微的开门声把敦敏惊醒。敦敏悄悄探头看看玻璃门,只见一条长长的陶纳玻璃手臂从自动网店管家的肚子里伸出把玻璃门轻轻拉开,一架无人机缓缓飞入,在各人的书桌上留下一份密封的早点,无声离开,陶纳玻璃手把门轻轻拉上后缩回去。
“该选那一个呢?”敦敏经过昨天的练习,已经能熟练的使用脑波打字程式。光影人素启回复:“第一个器官出租公司回报高风险大,第二个回报低风险小,第三个不能确定。”
敦敏选择第二个公司后,轻轻爬下陶纳玻璃床,在智能书桌的无线充电基座上拿起BB机,没有消息。智能视网膜倒是收到一条信息:“请7:30前,南门,市中心方向,86路,桥头站。8:00,离站100米的地方等。”
敦敏轻轻穿好白裋褐,拿起密封的皇族实验室早点放进背包轻手轻脚的离开宿舍。饭堂,敦敏打开早点,里面是一块淀粉植物蛋白丝果糖混合糕点和一块压缩蛋白磷脂淀粉块,都印有皇族实验室的特殊印记。敦敏看着美味的食物,心中不禁想起父亲,也不知这次出行是否能顺利回来:“如果能在父亲和家人身边就好。”敦敏默默吃完早餐,离开饭堂,向南门走去。太阳已升起,炙热的恒星开始烤的大地,使原先清凉宁静的数据渊园开始变得燥热喧闹起来。敦敏的心却又有点凉飕飕,不知这次会碰到什么危险。
敦敏故作轻松的走出数据渊门,公交车从远处急驶而来,在离站约300米处速度开始减慢,到站时速度刚好为零,时间也刚好是7:30。
86路公交车外形就像一颗巨大的空心胶囊装上六个轮子,前两个、后四个。整个车身是由陶纳混合玻璃做成,在没有被阳光照射的地方往里看,可以隐约看到车内的台阶、格子空间等设施。透过陶纳混合玻璃连车底离地30厘米的传动轴也隐约可见。敦敏透过智能视网膜还可以看到公交车的整个路线图和公交车所属公司的情况等等。
公交车前后两个上车通道的门同时自动滑到一边,敦敏从靠自己比较近的前车门上去,先踏上第一格离地20厘米的公交车台阶,再上三级台阶才进入到车内。车子前没有驾驶设备,看来车子是无人驾驶的自动式电动公交。
敦敏进入车内发现面前有两个入口,左边入口标有“免费的基本乘车空间”。右边是“付费空间”。敦敏粗略估计一下两边的空间比例,“基本乘车空间”占全车空间的三分之一,“付费空间”占三分之二。“基本乘车空间”由透明玻璃隔开的一格一格站位空间组成,一个正常体重的成年人只能像军人站军姿一样,先立正然后侧移动才可以进入这格子空间内。一个稍微肥胖的人是挤不进的。
右边的“付费空间”,由一张张宽大的软座组成。左右空间之间是一道不透明的毛玻璃相隔,从一边向另一边看时,看到的全是一块块小小的马赛克,就像看电影时整个屏幕打满马赛克,也像黑白电视机在没有信号时出现的满屏幕的雪花。
敦敏犹豫一下,还是往左边走进去。这时左边的空间只有几个格子站着人,敦敏在离前门较近的地方挑一个格子挤进去。敦敏卸下背包拿在手里,才挤进入格子空间。公交车开始加速,敦敏的后背压在硬硬的玻璃上,顿时有一种压抑感,这是以前没有感受过的,也许因为这是第一次乘公交车。令敦敏稍稍觉得安慰的是,自己可以看到车前方和车外的景物,要不真以为自己被关小黑屋。
车开几分钟后,停下,有一把陶纳玻璃女声说:“新村站”。车门慢慢滑开,上来一个牵着一个小男孩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一边往付费空间走一边低头对小孩说:“你要努力哦,要不以后乘公交车都要站着的。知道不。”
小男孩紧紧盯着右手拿着的晶莹透亮的小糖人,用稚嫩的声音回答:“知道。”
公交车经过几个站才到“桥头站”,期间上来七八个人,下去五六个。敦敏走出格子,从车身中间的出口下车,感觉不是很好,大地好像在微微摇晃,头有点发涨,胸口有一股闷气出不来。
敦敏走出几步,从背包里拿出水壶,喝几口开水,全身微微出一些汗。“不舒服?”素启问。“有点。”敦敏回复。敦敏擦一下额头的汗,又喝一口开水,才感觉好点。
还差10分钟才到8:00,敦敏便和其他几个等车的人一起站在候车亭里。在等候期间,有几辆公交车在候车亭停下,敦敏都离得远远的,就好像自己等的并不是这几路公交车一样。
8:00,黑色车身印有白色的“驾数据渊”两字的无牌小车,宛如一块黑云一般无声停在候车亭100米开外的地方。敦敏跑过去,离车越近速度便越慢,最后停在离车子约五米的位置。小车右前方的黑色车窗玻璃慢慢下降,里面的人警惕地问:“钟秦敦敏?”敦敏一边拿出身份证一边点头。那人瞟一眼敦敏的身份证,面无表情道:“上车。”
车子中部的门打开,里面坐一白衣中年人。中年人双手十分引人注目,那是一双晶莹通透的玻璃手,可清晰看到白色陶纳混合玻璃骨、浅红色陶纳混合玻璃肌肉、淡黄色陶纳混合玻璃神经束等。敦敏不由后退一步,素启已不见踪影。中年人微笑着用略带磁性且十分具有亲和力的声音道:“请。”敦敏身不由己向前一步,又迟疑一下。如果有危险怎么办。但都来到这里,难道半途而废么?学费、家里的债都还未有着落,再说怎么看对方也不像坏人吧!敦敏一咬牙坐入车内,车门立即自动关上。敦敏坐着的三人软座另一头是玻璃手男子,车内四边的玻璃和设施都是黑色的,给人一种凝重的感觉,只车顶部一白色盒子发着柔和的光。
敦敏再次想看看素启,已不在,智能视网膜也毫无反应。中年人的手好像突然动一下。敦敏手臂一麻,急忙抬起手看,前臂皮肤鼓起一个小包。“纳米干扰虫,可以屏蔽身份纳米虫的信号。你也不希望在出租器官时被人打扰吧。”白衣中年人道。
敦敏听后不由觉得打一个寒颤,车内的冷气更加使这里显得阴森可怕。敦敏下意识试着推开车门,车门已锁死。敦敏开始责怪自己:“智能视网膜没有信号,身份纳米虫被屏蔽,这是进入人贩子的车啦。求财心切,怎么就没有细心想想呢?哪里会有天上掉馅饼的。还想把人家给抓起来,现在自身难保。如果曾和舍友说一声的话就好,至少他们还会知道自己的去向,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个人就这么上车,真笨到要死。就这么失踪的话,可谓天不知地不觉,真正是愚蠢之至,无知至极。”
男子仿佛觉察到敦敏眼里的恐惧道:“后悔啦!”敦敏苦笑。男子用玻璃手拿起一毛巾递给敦敏道:“把汗擦一下。”敦敏才发现自己一头冷汗,接过毛巾擦汗。
突然黑色陶纳混合玻璃车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起,在半空中翻几个跟斗,在车子要下掉到时候,车子腾空而起直冲云霄。敦敏被全自动安全带固定在座位上,没有受伤。
等敦敏回过神,车子已开始穿越大气层,向外太空进发。敦敏被深深按在椅子上,但从面前的立体显示空间可以看到有两架黑色碟形战机紧紧跟着。玻璃手男子挥挥手道:“不用理他们。”果然,那两架黑色碟形战机很快便被五台白色碟形战机围剿。
黑色玻璃车冲出这个宇宙中心星域的中心星球地球的大气层,进入位于外太空的一艘宇宙飞船内,敦敏的身体开始漂浮起来,还好又是安全带把敦敏固定住。慢慢敦敏又感受到重力。“我们这是要去哪?”敦敏问。“太空,北燕蓟(jì)城。”玻璃手男子说完自我介绍道,“燕秦姬丹,叫我子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