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白刖皱了皱眉,再也沉不住气了,挺身而出,怒道,“张捕头,你没搞清楚人是怎么死的,我岂容你乱抓人?”
他挡在柳千妍的面前,一身正气,对张捕头怒目而视。
叶如玉皱了皱眉,认出了他就是白墨身边形影不离的贴身侍卫白刖,白墨竟然让自己的贴身侍卫保护着柳千妍,可见柳千妍在白墨心中的分量,她不由得咬紧了嘴唇,妒忌之极。
张捕头愣了愣,没想到白刖会出现在柳千妍的身边,这可是个惹不得的主,“白公子,是你呀?本官是想尽快将案子办完,免得扰乱这里的老百姓。”他一脸阿谀奉承。
白刖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说道:“我看你是想贪私枉法,老百姓都在这看着呢,你若不给大家一个交代,简直就是糟踏我东耀法律,该当何罪?”
“是,是,小人知错了!”张捕头吓得脸色发白,也不敢看叶文浩兄妹俩,急忙对手下人喝道:“还不快去将尸杵请来,咱们就当着所有人的脸验尸,若是有人存心免枉好人,本官一定不放过他。”
那三兄弟闻言,顿时脸色一白,急忙跪下来,连连的说道:“青天大老爷,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爹他死得很冤啊!”只是语音比之刚才,分明有些变味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尸杵就赶了过来。
“死者勃子有勒痕,脸色发紫……”尸杵翻了翻老人的眼皮,“两只眼珠子凸起,很明显是被人勒死的!”尸杵的判断结果,竟与柳千妍说的分毫不差,一个是检验尸体后才做出的判断,一个远远地望了尸体几眼就说出了死者的死因,众人无不佩服万分地望着柳千妍,都替她感到高兴,纷纷的说,“我就说嘛,柳姑娘怎么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就是,柳姑娘是好人。”
“我说你们为什么要无端端的冤枉好人?”
……
众人七嘴八舌地指责那三兄弟与三位媳妇。“我不相信,这两天爹一直都呆在家里,没有出过门,也根本没有人来过我们家,怎么可能是被勒死的呢?”老人接到叶文浩的暗示之后,气势汹汹逼近前来。
“我老婆,嫂子,弟妹三个人每天都在家,要是有人来过,怎么可能没发现呢?”老二也甚是不服气,马上从地上跳了起来,满脸愤怒地踏上前一步,与老大并肩站在一起,怒目瞪着柳千妍,“我爹就是吃了她开的药死的。”
“爹死的时候我恰好在他身边,我们本来在好好的说话,谁知道爹……”老三抹了抹眼泪,语气比两位哥哥更为悲伤,“谁知道爹突然口吐白沫,说肚子痛,不一会儿就倒在地上,没气了!”他情绪悲伤之极,说到后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伏在他爹的尸体上呜呜地哭起来。
“老爷,你死得好惨啊!我这个做媳妇的,却不能为你伸冤,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我,不如死了算了!”大媳妇说着突然往医馆前的一根石柱子上撞去。
“大嫂。你千万不能做傻事啊!”老三急忙从背后抱住她,劝道,“只要我们兄弟一日不死,就一定要为爹讨回公道。
“青天大老爷,冤枉啊!”大媳妇和二媳妇跪在张捕头面前,不停地磕头。
一时之间,不服气申诉声,喊冤声,寻死声,哭声一齐响起,场面一片混乱。
叶如玉愤恨地瞪着柳千妍,他们兄妹想方设法地导演了这一起闹剧,难道就这样半点收获都没有?
叶文浩扯了扯嘴角,打从白刖一出现,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也一直在想办法对付他。“白侍卫……”叶文浩走出人群,走到白刖的面前,用狂妄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白刖一番,口气挑衅,“白侍卫应该待在皇上身边才对啊,你出现在这里,万一皇上出了什么事,你担当得责任吗?”
言下之意,自然是说白刖不守职,却来多管闲事。
“不劳叶公子操心。”对于叶文浩这个纨绔弟子的“光荣”事迹,白刖自然是听说过的,他根本就不将这个纨绔弟子放在眼里。
“白侍卫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断案恐怕不是白侍卫的强项。况且,张大人就是将人带回衙门审理,也在秉公办案的范畴,貌似白侍卫无权过问吧?”叶文浩虽然不学无术,钻起法律空子来竟也说得有板有眼。
的确,按照律法,即使白刖为皇上的侍卫,也没有权干涉地方官办案的。“这个呢?这个有权干涉吗?”白刖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举起一面金灿灿的令牌。
“特权金牌令?见此牌如见皇上?”叶文浩大吃一惊,他脸色一变,猛地退后了一步,咬牙道,“你有种!”
“见此令牌如见皇上,还不快快下跪?”白刖冷笑着看着他。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刹那间,周围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黑压压的一片,山呼万岁。
“你……”片刻之间,所有的人都跪下了,只有叶文浩一个人无所适从地站着。
“跪下!”白刖长剑一指,直对准他的胸口,杀气腾腾地看着他,大有还不下跪,直接将他当叛徒斩杀的架势。
叶文浩脸上的肌肉抽动着,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也只好抓起衣襟,乖乖的跪下来,咽了咽口水,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刖满意地看着他,对众人说:“都起来吧!”
叶文浩怏怏地站起来,像一条斗败的公狗似的夹着尾巴退到一边,两只如鹰的眼睛瞪着白刖。
“皇上,小民冤枉啊!”众人都站好了,那三兄弟和三位媳妇又叫起来。好笑的是,这一次他们不叫青天大老爷了,竟然直呼皇上,可见他们非同一般的见风使舵的本事。
“好不识时务的刁民。”人群中的轩辕无伤扯了扯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难道正是他们害死了老人?为什么柳千妍说杀死老人的正是他们呢?”紫月皱了皱小鼻子,疑惑地望向轩辕无伤。
“就你那脑子,还是别费心猜了!”轩辕无伤嗤之以鼻,不屑地望了她一眼。
紫月双眼一瞪,拜托不要那么瞧不起人好不好?瞧不起人就算了,还那么赤裸裸的表现出来……
不过,他的侧面好好看!颜如玉,五官有菱有角,美于女人却又不同于女人……紫月正在出神的时候,冷不丁轩辕无伤一个冷冽的白眼横扫过来,令她不自禁的一惊,脱口道:“看什么看?……狗眼看人低。”
“……”轩辕无伤简直惊呆了,明明是她在明目张胆的偷窥自己,她倒还有脸质问起他来了?
“你,你!离本少爷远一点!”轩辕无伤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指着她警告道。
紫月撇嘴,不仅没走远,反而挨近了一步,说道:“这里是东耀国。”她乌溜溜的大眼睛调皮地转了几转,嘴角的酒窝还带着线浅的笑意。
轩辕无伤不由得多睨了她两眼,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她也挺可爱的,也没理会她,目光转向前面最引人注目的白衣女子,只是此刻他自己也不禁暗暗惊异他对紫月的态度不知不觉中的转变。
“我有话跟他们说。”柳千妍阻止了正要出声的白削,像是不经意地上前,目光一一扫过不断地喊冤的六个人,又走过去查看了一下尸体脖子上的勒痕,心中更加了然,脸上也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六人望着她脸上的微笑,不由得心中一阵阵发悚,互相对视了一眼,竟也忘记了要继续喊冤。
柳干妍注目在老大脸上,“你爹今年多少岁?”
“……”老大猛地一愣,看了老二一眼,急忙答道,“八十五。”他回答的速度虽然快,但明眼人还是看得出他分明犹豫了一下,甚至有几分不确定。
围观的百姓也大感意外,她这是在为自己辩解还是在聊家常啊?
“你爹今年几岁了?”柳千妍点点头,转头问老二,问的却是同样的问题,“你爹今年几岁啊?”
老二皱皱眉,刚才不是问过了老大吗?他恶狠狠地瞪了柳千妍一眼,没好气地说:“八十五岁!”
柳千妍没有理会他,目光转向老三,老三以为她还会问“你爹今年几岁”的问题,正准备好了以最自然的语气回答他,没想到她却问:“你娘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老三一愣,马上以最快的速度回答道:“十年前。”他恶狠狠地瞪了柳千妍一眼,“问这个干嘛?”
柳千妍没有理会他,转头问老二:“你娘是得什么病死的?”
老二一怔,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不自禁地望了老三一眼,答道:“中风死的!”他说完正暗暗舒了一口气,原以为柳千妍要去问老大问题了,没想到她接着问道:“你娘中风以后是什么情况?”
老二又是一愣,恶狠狠地瞪着柳千妍:“你不是医术很高明吗?问我做什么?”
柳千妍嘴角浮现了一抹冷笑:“我问你呢!既然是你娘,难道你不知道吗?还是,你不记得了?”她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仿佛能透视他的内心世界似的。
众人也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神情的变化,心中也从一开始的疑惑渐渐明白了她的用意所在,不由得都暗暗佩服她的聪明。
“我自然知道。娘头一天还好好的,有一天从地里干活回来就病倒了,病了之身体很虚弱,吃不下病,不到一个月就去了。”
“你娘生病之后,能走路吗?”柳千妍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