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我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稍一愣怔立即把台灯拉近了细看。没错,是一把铁剑,绝非我在老君庙买的那把桃木制品!
我脑子里“嗡嗡”直响,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眼下这都什么情况?
镇定镇定。我对自己说,然后又捏了捏手里的这把剑,是真的,不是幻觉,我也没在梦中。
“已经发生的事,不管你看到的现象如何,它就是发生了。”曾经看过的一本小说里的一句话在我心里浮现。是,已经发生的事,无论它看上去多么的不合理它都是事实。
在这寂静的夜晚,面对着一盏孤灯的我忽然冷静下来。事到如今我才发现自己就像步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迷局,而我从一开始就是被动的。从那怪梦连连的七天开始,我就只是希望发生在我身上的种种怪像尽快结束恢复正常生活。但当这一切不仅没有任何要终结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的时候,比如现在,我第一次觉得我必须要面对它了。
这就像考试的时候你面前放了一张试卷,你看到第一题有点难,放弃;第二题,哇,比第一道还难,又放弃。可当你发现接下来的试题一道一道地增加了难度的时候,你就会觉得无可逃避只有认真面对,否则只会零分出局。
我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的思路,决定先从手里的这把剑着手。因为之前发生的事不是见鬼就是恶梦,有点无从琢磨。而这把剑却是实物,是摸得着看得见的。
我将它放到灯下细看,它那黝黑的颜色与质地让我再次确认它是铁铸的。它比那把桃木剑要长一点,大概有七寸。通体乌黑,没有镌什么花纹字样。让我惊异的是它的手柄,那是一只蛇头,蛇颈上有浅浅的菱形纹路。蛇目圆睁,呈凸出状;蛇口半张,露出几只尖利的毒牙。虽然这只蛇头铸造的非常简单甚至有些粗糙,但看上去十分诡异。蛇的阴毒,诡诈在那两只蛇眼中显露无遗,而更恐怖的是它那半张的蛇口,口角微扬,似乎是在狞笑!
还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甚至有些可怕的短剑,它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首先,它不可能是自己变出来的;第二,从中午回家到现在我没离开过家门半步,家里也没来外人,而我的家人好像不可能和我开这样的玩笑。还有,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在睡前放到枕头下的是一把桃木剑!
那么也就是说,它是在我熟睡中出现在我枕下的。这就更不可思议了,即使睡的再死,有人抽出我枕头下的桃木剑再置换成这把铁剑,这么大的动作我也应该有所发觉的。
难道有小偷?我立马否定了这一揣测,特意翻窗越户到人家里做回案居然是为了用这把铁剑换走那把五块钱的木头剑,有见过这样二的小偷吗?
我呆呆地坐在灯前努力思索,试图破解眼前的怪像,但无论怎么想都是一团乱麻。正在这时,我亲爱的爸爸去卫生间,经过我的门前时发现房间里居然还亮着灯便轻轻推开门察看,看见我坐在床头发呆他吓了一跳,问我怎么回事,是不是不舒服。我忙说我也是刚睡醒觉得口渴正要上厕所,爸爸没听出我的语病,“哦”了一声说:“那你赶快去,大半夜的坐那儿干嘛?”
我到厨房转了一圈倒了杯水喝,立即关灯上床,却把那只短剑握在手里。我似乎都能感觉到那条蛇正悄悄地张开毒牙将黑色的毒液慢慢地注入我的体内。我突然想起了今夜做的那个恶梦,我在梦中好像被一个黑衣人用一把短剑刺中了心口,那把剑……不会就是这一把吧?
我又开始回忆那个梦,在梦里我被人叫做“东君”,而那个女鬼叫什么“卉卉”,她又向我提及一个叫昭明的人。对这三个名字我毫无印象,在我的记忆仓库里这绝对是三个陌生的名字。而那救了我又伤了我的黑衣人身上的那件黑衣我倒记得十分清楚,因为在我的梦里杜航也穿过同它一模一样的衣服。
啊,杜航?对了,这是个唯一跟我这一系列怪象有牵扯的人。我找过他请他帮忙,他在我梦里出现过,又是他力邀我去老君庙,在老君庙我看到了一个白衣女鬼,这女鬼今夜又出现在我梦里,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和杜航穿着同样黑衣的人。
想想看,在此之前我和杜航就像两个世界里的人,各自生活在各自的空间里毫无交集。但似乎就在一夜之间他就与我有了这样那样的羁绊,这是偶然呢还是必然?
在我眼前浮现出杜航那细长的眉目与总是喜欢紧抿着的嘴,这个男生,在他的身上同样有着许多疑点。在此之前他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未知数,而他对我说过的话,比如他的身世还有关于他对我怪梦的种种解释,这其中又有几分可信?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啊想,直到天色微明才勉强睡着,幸亏是周日我们晚上才返校所以我不用耽心因为失眠误了上学。
一觉睡到快中午,吃午饭时我试探着问家人有关我枕下桃木剑的事,他们果然对此一无所知。饭后我上网搜了一下“蛇柄短剑”,没想到还真有收获。不过百度结果是一对青铜短剑,虽然剑柄也是蛇头,但材质不一样,长短不一样,连蛇头的形状也有区别。我的这只明显比人家的看上去要诡异的多,更何况人家的是一对,我这里只有一只。
我又掏出手机点了杜航的号码,不知为何我总有要告诉他这一切的冲动。但我最后还是忍住没拨出去,我们关系毕竟还不是很熟,有点异动就向人家诉说是不是显得有些鲁莽?
没料到我还没联系他,他倒自己找上门了。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他打来了电话,一看是他的号码反而我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位面瘫哥居然还会主动联系别人。
刚一接通就听见他急切地问我:“叶贝,你还记不记得你一连做了七天的那个梦里,最后有人给你说了句什么话?”
我没想到他一上来问的是这个,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就听见他忽然急促地喘了一阵,好像很虚弱疲惫的样子。我忙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没回答,却又急急地再次问我:“他给你说了什么?”
我被他极严肃的语气震摄到,便想了一下如实回答:“他好像说‘前生已灭,今生无情’。”
我听见杜航轻轻“啊”了一声,不知道是释然还是吃惊。他又问:“真的是这句话?”
我说:“是啊,是这八个字。”
他又追问:“你没记错?”
我说:“大哥,这有什么好怀疑的,要是有人一连七天给你反复说一句话你也不可能会记错吧,何况是这么简单的一句。”
他“哦”了一声就挂断了。
我去,这人也太有性格了吧,难怪人缘那么差,照这样下去也是孤独一生的料。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不过又一想,他这么找我确定这句话有何深意?自从知道我做怪梦的事后他好像一直表现的比较主动,甚至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热心,到底是什么引起了他的莫大兴趣?是不是难得遇上见鬼见神的事想籍此练练手以后好继承他叔叔的衣钵?
算了,反正再过一两个小时就会在学校见到了,到时候再面对面地问问他。他要是不说嘛……嘿,这毕竟是我的事,他好意思不说吗?
我把蛇头短剑郑重地锁进我抽屉里,这可是个不明来历的物件,谁知道它会给人带来福还是祸。还是先不要别人看到它,尤其是我的家人。。
我心事重重地到了学校,一门心思地想见到杜航好好盘问一下他,却没想到从不缺课的杜航在这天请了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