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赵奇兵并没有多问什么,看见三花莲阵中的赵奇发不能动的样子便是自顾自地抱着柴禾往里面添,最后拎着油桶就往里面泼一直到将柴禾和赵奇发湿了一大半才停手。
冷邪直愣愣的盯着一系列动作的赵奇兵,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看上去简简单单的农村汉子,居然对烧自己弟弟导致他魂飞魄散一点多余的惋惜都没有。就像是过年杀猪的时候,烧开了热水往死猪身上泼了好刮毛一样理所应当。
“爷爷,就这样看着?”冷老头一直是冷眼旁观的态度,没有再做指导当然了也没有阻止的意思这让冷邪很意外。
不过冷老头心头却一直有些奇怪,那种感觉就像吃肉的时候下咽到喉头,才觉得肉上似乎有一撮毛然后在喉头刮了一下的难受心里头堵得慌。
“哧.”
赵奇兵划燃了一根火柴,然后抛向了三花莲阵里面。火焰燃烧速度很快,瞬息之间就蔓延将赵奇发以及地上的柴禾吞噬。
冷邪身体肌肉紧绷着,感受着冷老头钳制住自己有些僵硬的手,疑惑抬头看着冷老头既然同样不忍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为什么不去阻止呢?而在一边可以看见赵奇兵的脸上居然没有一丝一毫伤感的意思,就和他的媳妇与老爹一样反而有一种解脱的快感。
火烧了整整一个钟头,五个人就等了五个钟头。等到火渐渐熄灭,只留下一地的灰烬还有燃尽后的红炭闪烁。
“怎么会.”
冷老头快走两步,顾不得炭火用穿着布鞋的脚在里面翻弄了几下,只有木灰和火炭再没有其他。
“冷师傅,有什么不对么?烧都烧了,当然没有了啊!”赵奇兵是里所以当“我们将灰收起来,然后藏了吧。”
“哼,火葬场烧的更专业也不是全烧成灰,这里什么都没有难道你们以为是烧化了?”
冷老头甩手而走,冷邪跟上只甩给了赵奇兵一家人一个冷眼。
“爷爷,行尸哪里去了?”冷邪也看过火里面,要知道化火之后人体有些骨头是不可能烧掉的更何况刚才那只是简单的烧一下,但是里面除了木炭化灰什么再没有其他了。
“刚才有一股气息来过,似乎有些熟悉。”冷老头望了望赵奇兵家的方向“他一把火破了三花莲阵,更把赤绳烧化了所以行尸被带走了。所料不错带走他的应该是妖了,不过道行暂时看不出,所以我刚才没有动手。”
妖?
冷邪脑海中浮现出了,冷老头曾给自己讲的一些东西。万物有灵,吞吐日月精华便可汲取灵力,灵力达到一定的界限便可以使其进化,而他们所化之物便为妖。而后便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是猛然看向了冷老头。
“不会的,在那洞里面见到的黄皮子还只是能算是灵还算不得妖。更何况那日受了重伤,这短短几年恢复都难更不要可能成为妖。”冷老头转身慢步走着,并没有离开赵家沟走向了一户还燃着灯火的人家在之前就了解了这里是赵家沟的村长住处。
“冷师傅,都解决完了?”
敲门之后很快里面就开门,然后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便问话,他是赵家沟的村长赵荣全看那样子可能根本就没有入睡过。
赵荣全带着两人进屋子,很快就有一个女人端了水上来。水是老水井烧了开水泡的山茶,很常见的茶叶冷邪以前还和妈妈一起采过。
“事情不简单,可能还要过些日子。”似乎是怕赵荣全着急冷老头连忙道“不过应该不用太过担心,赵奇兵一家子应该是有所隐瞒所以回来的人也许只会在他家作祟,尽快处理应当不会波及村子里面其他人。”
在屋子里面谈了一会儿,才被那个送水的女人领着到了一间屋子,里面的木床上很明显是刚铺的棉被。
“轰。。”
响地很突然,没有一丝征兆冷邪身子都被惊地颤抖了一下。然后猛然撇头看向打开了一个缝隙的窗子,然后目光再躲到了门边上燃着的蚊香看红点忽明忽暗。
雨是紧随着那个没有一丝闪光前兆的雷响来的,在冷邪的印象里似乎在之前没有见过比这更大的雨了。
赵家人死的很突然,就像昨夜突来的惊雷炸响了大雨,然后拍落了在白天还开的异常灿烂的小红花朵一样,再没人注视的时候,凋地极其安静。没有人责怪冷老头,但是冷邪看见了本就年迈的老人,站在雨里看向赵奇兵家那背在身后颤抖的双手。
许久之后冷老头才从雨中回屋,嘴里念叨着“也许该死,但不应当早死。作孽啊!”
现在只剩下赵家的疯媳妇儿,因为事情突然赵荣全已经将她接到了自己家里面。冷邪跟着进了门,就听见疯女人的叫喊声,大多是骂声等累了就会坐在地上笑着摸肚子,而后越摸越是开心。
“爷爷,我们要怎么处理?下着大雨那两父子的尸体也不能烧了,很可能会醒的。”冷邪的心里面倒是有一分爽快。
走到屋子里面,冷老头才淡然道“今晚我们住进去。”
震惊,然后是有点担心的后怕。冷邪没有反驳也不打算反驳,也许那个一直被叫爷爷的老人对自己是毫无私心的疼爱。但是冷邪清楚明白,一个定了每天自家吃饭只准二两红星并且从冷邪记事起就没见多过或是少过的老人。想要改变他的决定,难。
吃过晚饭过后,冷老头便背着带来的背包叫上冷邪往赵奇兵家里去。赵荣荃在吃饭的时候,一直是欲言又止。冷邪知道他要说什,同样也知道他为什么没有说出来。无非就是担心爷爷和自己的安全,但是现在也就只能靠爷爷所以根本就不好拿出决定到底是要劝诫两人不去。
住,和爷爷窝在赵奇兵家的正房,在挺两父子尸体的厅房边上,十多个平米。一张空着没有铺棉被的床,下面只有稻草冷老头拿一件大衣展开就让冷邪躺上面睡觉。而他则是躺在屋子里面唯一一只椅子上,椅子应该是生前赵家老爷子躺的藤椅,被放了进来。
“爷爷,他们两个人已经死了难道还会来么?”冷邪睡不着,或者说根本就不可能睡着这家里刚死了两个人,更何况尸体还就在墙那边算上墙厚度的直线距离也不过两米左右。
冷老头不喜欢抽烟,所以只是躺在躺椅上也不出声,就安静地躺着只有冷邪问话后才出声“死了两个,不是还有一个么?”
“可是为啥,不一起杀了,还得分成两次?”冷邪已经坐了起来。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但也并不是无解。”冷老头转过头,就像是可以从黑暗中看见冷邪一样“也许他在找东西也说不定,再或者那个东西就在疯女人身上不过还不是取得时候。”
没由来地一愣,然后想到了那个坐在院子里面淋着雨的疯女人,一边洗但是又一边小心翼翼护着自己肚子的怪异景象。
肚子??
“爷爷.”冷邪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从床上撑了起来。
“哐当。”声音是从隔壁传出来的,应该是什么大的木板之类落地。而在此刻的隔壁,唯一的大型木板就只有两副,棺材。
冷拉头从椅子上窜起来,手一带就将正房的门打开然后冲了出去,在他的左手上冷邪看到缀着的背包。冷邪慌忙套上了鞋子,也是追了出去。
“小邪,注意周围。他。不在。”冷老头手两只手拉着绳子,将两人捆住在一起但是却依旧在动弹。
冷邪闻言便是明白冷老头说的他是谁,立刻眼观六路小心翼翼起来。顺着墙根便是慢慢摸到了,一个灯绳。因为停尸,所以并没有打开所有的灯更何况根本没有人愿意来守,打开之后渐渐将屋外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