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苏被家玉同家宝的吵闹声吵醒时,已经是日上山岗。一醒来就能听到自己的孩子充满活力的声音对于每个父母而言无疑都是幸福的,不过叶苏还未仔细体会。家泰身体异状的阴影就已经浮上心头,家泰并不在洞里,不过叶苏闻到了它的气息就在不远处。
难道家泰身体已经好转?叶苏立马坐了起来,来到洞外一看后,期待的心情,立马又落了回去。
此时家泰正耷拉着头,躺卧在昨晚建好的水塘里。叶苏来到它的身边,用舌头舔了舔它的耳朵,体温依然火烫。家泰感受到了父亲的气息,嘴里发出呜呜的呜咽声,让叶苏感到一阵阵揪心。
小青并不在附近,叶苏知道她是去捕猎了,原本按着轮流狩猎的安排,今天应该是轮到叶苏去狩猎,小青在家照顾孩子,不过小青知道自己的丈夫这两天因为孩子的事太过疲惫,所以主动承担了今天打猎的责任。
叶苏心里感动,不过它却有自己的打算,它叫过在空地之中追闹的两个孩子,叮嘱道:“家玉、家宝,爸爸和妈妈一同去打猎,你们在家照顾哥哥,不要乱跑好吗?”
两个孩子一脸茫然的看着爸爸,“看来这个指令有些太过复杂了。”叶苏比比划划,说了几次,聪敏的家玉才汪汪的叫了两声,表示明白了。叶苏这才起身,寻着气息去找小青。
叶苏找到妻子的时候,小青正小心的尾随在一群山地水牛的后面。叶苏一眼就看到了小青的目标,一只应该没出生多久的小牛犊。按照以往确实是最理想的猎物,既鲜嫩又脆弱!不过这却不是叶苏今天需要的猎物。
叶苏在牛群中来回巡视,很快目光就定在了一头在牛群外围的山地水牛身上!
这是一只老迈的山地水牛,双眼浑烛,眼角附了不少眼屎,嘴角不时有唾液垂落下来。苍蝇和虫子在它头上起起落落,它也没有反应。根据叶苏的判断这应该是一只正在生病的大家伙。
俗话说趁你病要你命,不过公牛虽然消瘦却依然高大的身躯和半米长犹如弯刀般的牛角都告诉敌人,它不好惹!
小青顺着叶苏的目光也看到了叶苏选定的猎物,稍微迟疑后就接受了这个决定。这是它对自己丈夫的信任和对领袖的顺服,也是他们长期打猎合作下来的默契。
叶苏观察四周地形,想要找到一些可以利用的东西,狩猎体型远比它们大了好几倍的山地水牛,十分的危险,能够智取当然最好。
四围地势平坦,草茂树稀,并不是理想的伏击地形,叶苏将目光看向更远处,它记得离这里两里的地方,正好有一窝毒马蜂。虽然马蜂的毒针未必能刺透水牛的厚皮,但它们不死不休的攻击却是对猎物很好的消耗,这或许可以成为它们狩猎的助力。
在小青明白了丈夫想要它把水牛群往西面赶的意思后,叶苏悄悄绕过牛群,朝着蜂窝处走去。
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只见一个比两个篮球还要大一些的泥质椭圆状蜂窝挂在一颗小碗粗的松树树梢上,不时有小拇指大小黑黄相见的马蜂进进出出。
它找了个草丛隐藏了起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轰隆隆的蹄声开始响起,由远及近。叶苏斜绕了上去,它需要辅助小青,将牛群往蜂窝处赶。
隆隆的蹄声越来越近,连地都有了明显的震动,叶苏和小青一左一右,将水牛群夹在中间,离蜂窝越来越近了,马蜂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的来临,不断的从蜂洞中涌出,嗡嗡嗡的绕着蜂窝盘旋着。
20米,10米眼看牛群就要一头撞在挂在蜂窝的树上,领头跑在前面的公牛却不顾两侧狼狗的威胁强行往一侧转了方向,躲开了马蜂群。
眼看计划就要失败,跑在牛群一侧中间位置的叶苏,也顾不得危险,猛然加速,超越了牛群,然后一跃而起,目标不是牛,而是挂在小树上的蜂窝,蜂窝一下子被叶苏扑落下来,马蜂如黑云一般从蜂窝中狂卷而出。
叶苏忍着疼痛,拼尽全力将愤怒的蜂群往旁边的牛群引。它知道只有跑过牛群,自己才可能蜂群下存活下来。
还好,速度并不是山地水牛的长项。不一会,叶苏已经跑到了牛群的前面,它却也不敢停下,一直到耳边听不到马蜂发出的嗡嗡嗡的声音后才慢了下来。
稍微歇息后,轰隆隆的蹄声又由远到近,牛群从不远处跑了过去。叶苏看到其中并没有自己的猎物,松了一口气后,开始往回赶。
还未看到猎物,就听见了其嚒嚒的叫声和小青压低声音的咆哮声,再往前就看见那只老水牛站在原地,朝着小青不安的叫着。小青则一边呲牙低吼,一边绕着水牛转圈,寻找合适的攻击部位。
叶苏靠近猎物,这牛真是凄惨,两只眼睛被马蜂叮得像像个馒头一样,完全睁不开了。此时山地水牛因为眼睛不方便,并未注意的它的靠近,叶苏示意小青继续吸引它的注意,悄悄绕到水牛的后方,一扑咬在了牛屁股上。
水牛一惊,猛的转身回头想用牛角来顶攻击者,却未想到真正致命的攻击随之而来。小青趁着水牛一转头露出颈部的瞬间,一跃而上,紧紧的咬住了它的喉咙,利齿穿过皮肤,咬穿了动脉。
山地水牛拼命的甩头,想要将挂在头上的小青甩下去,却都没有成功。而叶苏也趁机凶狠的攻击水牛的跟腱部位,双方僵持了一小会,水牛卧倒在了地上,似乎接受了死亡的命运。
这么大的猎物要想一次性拖回去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现在已是初夏,天气炎热,食物基本不能过夜,不过这些叶苏早有考虑。
之前在狩猎一群岩羊时发现,岩羊每吃一会草就会跑到一处去舔一种灰白色的石头,叶苏之后自己也去舔了舔,口感咸咸的,应该是裸露在外面的盐矿石,于是特意收集了一些到青石洞中。
叶苏和小青先草草咽了几口,然后每人拖了一大条牛腿往家赶,这次的猎物太大,它们需要分几次才能将猎物运回青石洞。
它们走得很快,猎物就这样丢在旷野,血腥味很容易引来一些偷食者,而且它们出来已经不少时间了,孩子们应该都饿了。
近了石洞,叶苏低声呼唤孩子们,却没得到回应。来到洞前,只见家泰仍是俯卧在水塘中,却是不见老二家玉同老三家宝的身影。
叶苏又进洞去找,仍是不见它们。
“嗷嗷,嗷嗷,”小青不断的用声音呼唤孩子们,也没有听到孩子们的回音。
叶苏四处闻嗅,这四周充满了孩子们平时玩耍的气息,并不能以此判断它们去了哪里。
焦躁的叶苏有种强烈的想要指天大骂的冲动,老天爷,你也不用这么玩我吧。不过它还是忍了下来,无论怪天还是怪自己,对眼前的情况都不会有任何帮助,等也不是办法,叶苏决定去找两个孩子。
小青也要去,却被它留了下来,一来老大家泰需要照顾,二则也需要小青将它们狩猎的食物拖回来。
叶苏决定先朝着出山的方向去找,因为它们既然回来时没有遇到,那孩子们走的应该不是自己狩猎的方向,那最为危险的就是下山的方向了,那里不仅有层出不穷的猎人陷阱,不时出没的猎人和猎狗对它们幼小的生命来说也同样致命。
叶苏一边走,一边低声的呼唤着自己的孩子,不时响起的小青呼唤孩子的叫声离它越来越远。叶苏心里既焦急,又自责,觉得太过大意冒进,不该将孩子单独留在山洞。不过它也知道此时自责也没有用,便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观察周围的痕迹和气息上。
之前风向一直是从山高处往下吹,叶苏并不能判断其中的气息是否是孩子们刚刚留下的气息。现在风向终于是一变,改成从山下往山里吹,叶苏仰头嗅了许久,隐隐捕捉到了一丝孩子们的气息。
而让它最为不安的是在这气息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猎狗和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