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让叶苏轻松起来,既然现在它的目标是洞主手中的原本,那就不用再去偷老师手中的残篇,这样也就不需要再在亲情与恩情之间去做艰难的抉择。
“不过老师会将书藏在哪呢?”叶苏仍是好奇的想道。
从与兔八爷的谈话中可以看出它知道很多这个洞中的隐秘,并且对老师的秘密也很是清楚。它是如何做到的呢?疑问刚刚生起,叶苏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双双黄豆大小的红色的眼睛,是了,那些老鼠就是它的眼睛,就是它得以施展阴谋的关键。
叶苏的目光在石室的每一寸地方一一扫过,并没有看见老鼠或是鼠洞,也没有找到可以藏书而不被那些红眼老鼠发现的地方。
第二日,老师一早便出了石室,叶苏近段时间以来都未曾好好睡过,见老师没有叫自己一同的意思,又低头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当它被老师叫醒之时,叶苏脑袋有些发沉,根据以往的经验,今天有些睡多了。
“小灰,洞主昨天是否认了你做义子。”老者一脸严肃的看着叶苏。
“嗯。”叶苏点了点头。
“哎……”老者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是叹息一声。
“老师,怎么了?”
老者没有回答,而是说了一句让叶苏一愣的话来:“从今天开始,我教你识字。”
“教我识字!”叶苏真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它也没有傻到去问老师为何要教自己识字。老师一回来便问自己是否成了洞主的儿子,那它多半也是从洞主那里回来,教它识字多半也是洞主的意思。
先不去探究洞主这样做的目的,眼前叶苏需要面对的,就是是否该向老师说出自己识字的事实来。前晚老师便问过它这个问题,当时它因为怕引起老师的不安,所以做了隐瞒,现在却只怕是隐瞒不住了,识字写字,一笔一划,在老师这种行家老手眼中,根本遮掩不住。
只是若是自己将真实情况说出来,老师又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将自己直接当做一个威胁它的敌人来对待。
“小灰、小灰。”老者接连叫了叶苏几声,它才回过神来。
“老师,我其实识字。”迟早都要面对的事,叶苏心一横,便说了出来。
“什么?”老者呆立住了,很快又换上了惊恐的神情:“你之前不是还口口声声的告诉我,你不会写字吗?”
“我当时是担心会引起老师你不安。”叶苏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垂头回道。
“怕我不安、怕我不安……”老者不断的重复着这几个字,身体开始止不住的抖了起来,他已经陷入到了一种惊骇的情绪当中。
“老师,你不用担心,我向您保证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叶苏大声说道。
老者的情绪才慢慢缓和了下来,他慢慢坐在了石凳之上,哑声问道:“这洞中,还有没有其它动物知道你会写字?”
“在青石洞时,兔八爷曾看到过我写字。”
叶苏的回答让老者刚刚坐稳的身子又是一抖,它赶忙说道:“老师不用担心,那兔子与洞主面和心不和,还瞒着洞主做了不少勾当,现在它更是要我帮来偷取您手中的“功法”,所以应该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洞主。
“它想要我的功法?”老师的神情却莫名的一振。
“是的。”
“那就给它好了!”
“嗯?”叶苏没想到老师会这么回答它。
老者在身上摸索了一阵,从怀间衣服的夹层之中取出了一个两个手掌大小,叠得四四方方布片说道:“这功法本就是我从洞主每天让我翻译的字句拼凑而成,一直以来我也不过是在摸索之中,没想到那兔子反倒对我这么有信心,那就干脆给它好了。到时若是修炼出了什么差错,也正好为你我除去一个隐患。”说到最后,老者已是满脸杀机。
叶苏还是头一次见到老师这样的表情,看来他在集云洞中的几年,不单只是在外表上有了很大的变化,在心性上也是和几年前大有不同了。
接着,老者直接将布片递到了叶苏面前。
“给它吧,是秘籍还是毒药,都让那只兔子自己去承担吧。”
叶苏伸手接过,瞟了一眼,并没有贸然翻开。
“你也看看吧,你现在已经开通了“神阙窍穴”,已经算得上是修真之人了,只是参考一下,不去修**没有坏处。”
叶苏这才将手中的布片摊开来,布片并不是完整的一张布片,而是大小不一的六七张叠放在了一起,最大的有A4纸大小,小的则比手掌稍大一些。不过相同的是,上面密密麻麻的都写满了血色的小字。”
开头是《登山宝训》四个字体稍大一些,应该是这部功法的名称,而在旁边标了一行小字“至高者开天创世,以他的形象造人。”这叶苏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不过现在也不需要它去逐字逐句的理解,便又接着看了下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它便将几块布片上记录的内容浏览了一遍,兔八爷说得不错,上面记录的确实是一套功法。而且是一种“专业性”极强的修炼功法,单从上面繁复的经脉穴位的运行路线来说,若是老师的拼凑弄混了其中几个位置,那叶苏真是很怀疑修炼之后是否会像欧阳锋一般弄得个走火入魔。
这似乎也是老师虽然制成了这本功法,却没有去全力修习的原因。那以兔子的狡诈心思为何又会看不到这一点,还要它来偷书呢?
这边还没想出什么头绪来,旁边老师以为它看得太过入神,提醒到:“小灰,你大概浏览一遍就行,无需太过仔细。”
叶苏这才收回了心思,合上布片,它想起老师刚才在确认自己成了洞主义子之后欲言又止的神情,开口问道:“老师今早去见了洞主?”
“是的,洞主告诉我它已认了你做义子,并让我教你识字。”
“不知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蹊跷?
老者看了叶苏一眼,不知是否是因为它刚才的坦诚,也没有再遮掩:“你可知你是洞主认的第几个义子。”
“第十二个。”叶苏记得洞主当时说过。
老者摇头道:“这只是活着的数目。洞主每年都会在集云山中抓一些幼崽回来,将它们收为义子,只是不到一年,这些幼崽便会纷纷失踪,所以你看洞主现在的义子,才会都是些几个月大的幼崽。”
“老师可知这是为何?”叶苏之前就有猜到洞主认自己做义子,肯定不是随口说说,也不觉得会是什么好事,只是没想到竟会这般的危险。
老者摇头叹道:“洞主的心思就如同外面深不见底的地洞一般,又哪是你我能够晓得的,我们也只有谨身慎行,才是安身立命之道。”
话到这里,老师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转身将已经译好的石板装入皮袋之中,然后递给它道:“小灰,帮为师将石板送给洞主,并将新的石板拿回来给我。”
叶苏有些奇怪老师为何会让自己单独去送石板,不过反过来一想,这好像也是它唯一能做的事情了。而且此去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在灵雾宝穴中多吸上几口灵雾,顺道熟悉一下环境。
先将手中写了功法的布片还给老师,它叼了皮袋出了石室。老者将它送到了洞口,出门又叮嘱了几句,要它“谨身慎行”。
这次过索桥,叶苏便走得顺当多了。到了对面的石台,敲门后,开门的是一个岩狼幼崽,它有些敌视的看着叶苏,不过还是给它让开了门。
幼崽们今天却没有围着水池静坐修炼,而是分队的在练习搏斗的技巧。小熊的对手是一只幼虎,两者在场中你来我往,基本上是旗鼓相当。而兔八爷的对手则是野猪,此时它正被对手追着不停的绕圈逃跑。
绕过它们,走到了内室的石门前。
开门后,叶苏再次被母蛇送到了大厅之中。
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却一直没有什么声音响起,叶苏觉得来一次宝穴实在不易,就这样干等实在太过浪费,便放下皮袋,大口大口的吞吐起来。
灵气进入之后,如同一道热流在身体之中发散开来,而随着越来越多的灵气被吸入,叶苏五官的灵敏度也是直线上升。
“有危险。”它猛的抬头,锐利的目光穿过灵雾,与十米之外侧卧在一张玉石床上的花豹洞主的打量目光正好对上。
有了上一次吃亏的教训,叶苏赶忙低下了头。
花豹开口说道:“有人说,夹着尾巴的狗咬人最狠,小家伙,你说他们说得对吗?”此时的声音却是雌豹花雨。
“再凶的狗,在前辈面前,也不都得摇尾巴。”叶苏低垂着头,摇了摇尾。
“哈哈哈哈”花雨魔性的笑声再次响起。“奶奶我真是看走了眼,早知道你是这么样的一个宝贝,哪会舍得送给那老家伙。”
“你哪是将我送给了别人,那分明是你精神分裂的自己。”叶苏心中嘀咕,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
花豹接着说道:“不过,我已经跟老家伙将你要了回来,奶奶看你是个人才,决定收你做我的徒弟。”
“啊!”这转折,这脑洞……
“怎么,你不愿意。”花雨表情一冷。
叶苏赶忙答道:“有前辈做我的师傅,我求之不得,怎么会不愿意呢。”虽然不知是福是祸,也只得先应下来再说。
“好,那奶奶我现在就带你去活动活动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