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黑云依旧封锁着新水市的天空,但是也不见又下雨的迹象。欧阳哲仰望着被灰色笼罩的城市,心中愈发不安,似乎有头嗜血的地狱巨兽蠢蠢欲动,随时会出来肆虐。
欧阳哲和张雪没花太多时间就到了王鑫雨的家,和欧阳哲想的一样,王鑫雨今天没去上学。
面对王鑫雨哭得红肿的双眼,欧阳哲实在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一切在前天晚上还好好的,谁会料想到这桩事情会发生。欧阳哲明白现在王鑫雨失去了最依赖的哥哥,心中八成快绝望了。虽然好朋友王雄蹊跷地死了,但是他现在必须要做点什么,。如果王雄有遗言留下,那一定是请人照顾他的妹妹。毕竟王雄把自己的妹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王鑫雨坐回在卧室的床边,毫无上次见面时活泼的样子,就连充满活力的双马尾也耷拉在两肩。她低着头,一直没说话,只是一个人抽泣。
『哲……我们……』张雪看到哭得不成样子的王鑫雨也是心疼不已,可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询问了欧阳哲。
欧阳哲走到王鑫雨身边,坐下来,轻轻地拍了拍她颤动肩膀。『放心,还有欧阳哥哥在这里。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憋在心里不好受的。』
王鑫雨眼眶里的眼泪一下子全涌了出来,扑在欧阳哲怀里,竭力哭泣着。『不可能的!哥哥他不会出事的!他前天还答应我,周末要带我去公园拍照片的。这不可能!你们都在骗我!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
许久,欧阳哲对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张雪说道,『把王鑫雨留在这里很不安全,你能把她带到你家去吗?』
张雪一点头,她又看了看紧紧拽着欧阳哲的手苦累了的王鑫雨。『我会派家里的人照顾她一段时间的。』
『好的,事不宜迟。你带她回家。路上小心。我去处理一下王雄的后事。』
『那个……社区里的一位好心老奶奶,早上说社区里会帮着处理哥哥的后事的。』
听到王鑫雨的话,欧阳哲没有说什么。『就这样,有事情,你打我手机。如果家里同意,你最好这几天也呆在家里。』欧阳哲对张雪再三嘱咐后,对她这样建议道。
张雪也很听欧阳哲的话,拉上王鑫雨的手,便先联系家里人了。
欧阳哲先一步离开王雄家,他原本还要去警察局问问王雄的尸体怎么处理。但现在有社区的好心人帮助,他就不操那份心了。
欧阳哲在路口招了辆出租车,直接去了事发的新水市公园。
『是东哥吗?我是欧阳哲。』欧阳哲想来想去,还是又找上了自己在这个市里消息面最广的熟人。钱东彻,初中没毕业在辍学在社会上混,当过扒手,打过十多种临时工,参加过黑社会斗殴,进过一次劳改所。欧阳哲那次帮他出来,并给他找了个品行不错的情报贩子当师傅,于是钱东彻就成了欧阳哲的挚友,也只有欧阳哲询问消息,他钱东彻才不收取劳务费。
电话那头的情报贩子钱东彻似乎忙着翻阅报纸,稀稀落落好一会儿,他才空出手来说话。『小子,节哀。』
『东哥,你能查出是谁下的手吗?只要你能查出线索,多少钱都随你开。』
『小子,冷静点。』钱东彻慢慢说道,『这不是钱的事情。再说你的要求,哥能不全力帮你吗?哥知道你的青梅竹马家里很有本事,但是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啊。警方对于上一次的事情也是一样,表面上说誓要将凶手绳之以法,实际上呢?他们验完尸体,通知外市的被害人家属来认领尸体,就没下文了。不是哥不帮你,哥怕万一你出事。我怎么像你父母交代呢?』
『可王雄就这么死了!看到他妹妹无助的眼神。我心里很不好受啊。』
『小子,都叫你冷静了。问你个问题。张家目前有什么明确的表示吗?新水市出了恶性凶杀案。你觉得他们没表示正常吗?』钱东彻深吸一口烟,继续说道,『所以说你小子不够冷静,人家地头蛇都没出手管。就说明这事情有蹊跷。而且他们还让张雪晚上不许外出,对吧?这就说明他们也对这桩事情没办法。你手里唯一的王牌,就是张家。可是,就目前来看,会管用吗?』
『东哥,那怎么办?』欧阳哲被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张家一向对于新水市的事情都要管,就连自己老爸的开发公司建个加工厂,都是先请张雪的父亲吃饭的。张家就好像封建时代的土贵族一样,把新水市当做了自己的地盘。
『目前我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唯一一点是,那个日本来的大小姐很可疑。她的老管家一直在收集两桩凶杀案的消息,早晨还来问了王雄的事。你觉得那女人会跟凶杀案没关系?最起码她知道很多。她到新水市是在22号的下午。而24号晚上,27号晚上就发生了凶杀案。你觉得她的到来只是巧合?我有点说多了,你自己小心。有新情况,哥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钱东彻说完,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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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哲在来到公园后,很快便找到了一处拉着警戒线的树丛,旁边还有一位执勤民警站着。
『同学,这里暂时不允许游客进入,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对于民警的态度,欧阳哲仅仅答应一声,随后走开了。他从小就在这个公园玩,就算这个公园改建多次,变化了很多,但是他依旧能找到绕进去的小路。很顺利地他从后面绕进了被警戒线封锁的案发现场。而欧阳哲匍匐的姿势也没被树丛外面的民警。毕竟那位民警的任务是劝道游客不要去破坏现场,于是民警也没留意里面的事情,以他的想法,注意走过来的游客就行了,也是最稳妥的方法。
欧阳哲很容易地找到了泥地上的一大滩暗黑色,而且相同的颜色在周围还有不少,大概是血液飞溅,留下的。
地上留有被害人的尸体摆放痕迹,大致是背后飞来什么击倒了王雄,受伤位置看上去是左胸,因为泥地上的血迹主要集中在了原本尸体的左胸位置下面。欧阳哲一时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想来要是有也没警察发现了。
正当他要悄悄离开时,不远处有人走向了执勤的民警。那个人是岩崎千代,看起来她也没打算上下午的课。
『民警先生,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了吗?』
『昨晚发生了一起凶杀案,里面是现场。小姑娘,公园新建的喷水池挺好看的,你可以去那边看看。』
『哦,谢谢。』
看到岩崎千代走远,心中留有疑惑的欧阳哲,立刻放轻声音又绕了出去。但是才走出树林,就撞上了等候在长椅边的岩崎千代。欧阳哲抬头看着岩崎千代那张带有诱惑力的俏脸出现,差点碰到对方。
『欧阳君,你是不是真的属狗的。你现在的姿势就像是一条朝人摇尾巴的土狗。上辈子被鬼差丢错轮回道了吧?』
近距离看着岩崎千代甜甜的笑容,感受着从她嘴巴里吐露出来带着淡淡香味的热气,欧阳哲还差点真的以为天使出现了。好吧,欧阳哲的智商还没降低到没明白岩崎千代的讽刺。
『岩崎同学,你不觉得我要是这时候扑过来……』
没等欧阳哲嚣张起来,岩崎千代就瞪直了一双杏眼,『你敢?就算你敢,本小姐也会让你马上后悔的!』
『起来吧。』岩崎千代说着站了起来,低头看着欧阳哲,笑着说,『真想好好踩一下你那张犯贱的脸。』
看了看岩崎千代高跟鞋锋利的细跟,欧阳哲可没那种尝试的想法,他连忙从草地上爬起,用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怎么知道我躲在里面的?』
『你身高很高,所以杂草没完全遮住你的身形,我正好看到了。』
欧阳哲虽然很想让岩崎千代说出她全部知道的消息,但明显岩崎千代不会理睬他的。但为了王雄的事,他必须试试。
『那个……』
『去喝杯咖啡吗?欧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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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园边的一家咖啡店里。
『这是两位订的咖啡和甜点,请慢用。』
『谢谢,这是你的小费。』岩崎千代微笑着把一张纸币递给那位女服务生。而那名女服务生愣了一下,接过钱,有些意外。
『我们这里没有给小费的习惯。』欧阳哲看了看桌上的甜点,都是些女生喜欢的中看不中吃的。他担心自己要是一口下去,会不会还没尝明白味道就吃完了。
『谢谢,本店下午3点到5点,情侣八折。请两位聊得愉快。』女服务生收起钱,道谢后,就要去招待其他客人。但是她瞥见欧阳哲的脸时,认出了他。『欧阳哲?』那名女服务生又看了看岩崎千代,立刻抄起手里的盘子给了欧阳哲一记盖头扣。
『好小子!有了张雪,还敢在外面勾搭别的女生!我现在就去告诉张雪!』
欧阳哲被突然打了一下,抬头才看清了女服务生具体的长相,『孙紫菲?你误会了,她是我的同班同学,我们只是碰巧遇到罢了。』
孙紫菲怀疑地瞅着欧阳哲。『真的?』
『嗯。』欧阳哲没有思考就回答了。
『那好,欧阳哲。原本八折优惠没了,一共是252元。需要开发票吗?』孙紫菲提前将账单给了欧阳哲。
『……』,欧阳哲不是没钱,可就算钱不是自己挣的,那怎么说也是自己老爹从公司员工手里赚来的血汗钱。而且岩崎千代又不像是没钱的人
仿佛为了故意气欧阳哲,岩崎千代喝着咖啡,慢悠悠地说道,『在我们那边,男人买单是惯例。欧阳君,今天出门忘带钱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