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烛火摇曳,一闪一闪,映在人脸上忽明忽暗的,显得这一行人有些阴森。
“未知九皇子殿下驾临,还请恕罪!”陈伯亭叩拜后,请了这几位大佛坐下,然后显然是有些客套的寒暄着,然后想了想自己该怎么说,有些踌躇。
倒是陈安之先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小姐是九皇子身边的随侍否?看着有些眼生。”也有些冷漠到吓人。当然这半段话他是没说出口的,他可不想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他心生警惕是不是九皇子发现什么才大半夜登门来兴师问罪,可是又想想最近自己都很谨慎,更多时候是庄子上边的外室给五皇子的姬妾传过去消息,也不会被人抓到把柄。
而且他也不相信九皇子能查到庄子那边,所以一下子就挺起腰来,脸上的表情也精明起来。
不过他此般模样可是被九皇子和安素雪看了个满眼,心里暗骂这人愚蠢,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臣女安相国家长女安素雪!”安素雪可是根本就没想隐瞒自己,在九皇子一个眼神递过来后,施施然行了个礼,大方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没错过他们脸上的一阵惊异。
三大势力出手均是为此女,可见她的影响力是多么大,而现在又站在九皇子身边,那就表示她是九皇子的人,那么此背后的玄机可是引人深思的,这是不是意味着三大势力也跟着站到了九皇子身边?
陈伯亭还好,短暂诧异之后,倒是觉得自己没跟错人,多年的效忠这算是没白效忠,九皇子也熬出头了。
可是和他心思不同的陈安之,此刻却是决计不好受的,他其实有一部分想法和自己父亲一样,想到那边的情报网,自己额头上就低落了汗水下来。
还没等陈伯亭这边再说什么,门再度被推开,只是这次来得是安世子赵德安,并扔了一个女人进到了房间中。
突生异变让两父子再度愣住,等到底下的女子哼哼唧唧的发出小小的哭声,陈安之的汗水更是不停的涌出,在这一刻甚至无法呼吸起来。
对此事一无所知的陈伯亭此刻倒是愣住了,他定睛看过去,这才发现此女是之前和陈安之订过亲的,他猛地看向自己的儿子,陈安之的异状让他的心咯噔一下子,却又没法问出什么。
九皇子在这,他不可能当着皇子的面教训自己儿子,这会让人觉得自己是有别的想法要借题发挥的。
不过也就是这么一个想法,让他错过了最佳的表忠心的机会。
赵德安看了他们几眼,又看向正在一旁专心坐着的九皇子,从身后的侍从手中拿过一沓东西扔了过去。
“陈伯亭,好好看看你养的这个好儿子!”赵德安的话让陈伯亭慌忙站起身趴在地上把那一团乱的东西都捡起来。
赵德安是谁?那可是九皇子手下的得力干将,他能这么说那可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他看向地上的女人,起初还以为是因为陈安之仅仅是在外面养了人给曹贵云难看了。
可是越看手上的东西,陈伯亭越是心慌,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扭曲,浑身也忍不住哆嗦起来。
手上的东西,清晰地写着陈安之的一切异动,包括什么时候和五皇子搭上的关系,平时见面的次数,历数时间地点,还有平时到庄子上的时间,此女和五皇子姬妾见面的时间地点。
到最后,陈伯亭手一抖,东西尽数又掉落在地上,他的身子也瘫软在地上。他有些晦涩的闭上双眼,心中哀哀戚戚的,逆子,逆子啊!
陈家百年的基业这算是完全毁在他手上了,这陈家上上下下百余口人,九族之内的人算是在没有了光明的前途。
事情败露,不仅之前的主子要背弃他们,连陈安之现在投靠的五皇子也会当他是颗弃子。没有了用处,那便只能消逝在贵族圈内,甚至有可能连平常的百姓都不如了。
“逆子!还不跪下给九皇子殿下请罪!”想到激愤之处,陈伯亭已经顾不得其他,伸手就将手边的掐金丝琉璃瓶向着陈安之扔去,将他的额头砸了个洞出来,呼呼地往外冒着血。
“请罪还是免了吧,可是本殿也不会任自己吃这个哑巴亏。对本殿,你不忠;对陈右相,你不孝;对曹贵云,你不仁;唯独对于此女,你担了道义。”赫连琮的手指一下下的磕在桌上,发出声音。犹如催命的钟声一般,让人渐渐心生绝望。
“本殿最讨厌的便是那吹枕边风之人,人往高处走没错,你错就错在踩着本殿上位,所以此女本殿留不得。本殿要你做就做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九皇子冰冷的话说出来,原本有些因失血而虚弱的陈安之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不停地磕头说道:“九皇子殿下息怒,九皇子殿下息怒,念在微臣父亲尽忠尽力这么多年的份上,求九皇子殿下绕过兰香,兰香怀了微臣的骨肉,请九皇子殿下饶命。微臣愿意带着兰香远离京城,不再涉足京城中之事。”
看着地上男子不停磕头,在这边的兰香也呜呜咽咽的要过去,却被人拽住头发不能向前,在这屋里形成凄凄惨惨的一幕。
“陈大人真以为你的这个外室怀孕了就等抵过一切?再说了不再涉足京城中事这话,连臣女都不相信,更何况九皇子了。哪有出卖了上峰还能轻易说离开就离开的道理?”坏人总要有一个人来做,赫连琮既希望她出现博个不好惹的名头,她又怎能让他失望?
语罢一张纸轻飘飘的落于陈安之眼前,他慌忙拿起看,那上面和离二字大的让他惶恐。
“若是抄家诛九族,总不能连累一个无辜的人。”安素雪的笑让陈安之越发的发毛,来不及看清楚上面所写内容,他心里只一心想要用这个换回香兰,毫不犹豫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旁边的侍卫走上去把东西收好,安素雪笑嘻嘻的看着他说道:“既然陈大人如此给面子,那么臣女也不好为难,就给香兰留个全尸吧..”
话音落下,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她手中突然伸出三根手掌大小的银针,一个闪身将三根针置于香兰头顶用力拍下,针便没入头中,香兰七孔流血当场便去了。
“这样也好少些痛苦!是不是啊?陈大人!”她这话说出来,在场的人无一不寒蝉若禁,全都害怕的看向她。
“香兰!”陈安之厉声喊了一句之后就冲到香兰的尸体面前,抱着已经慢慢发凉的女人如困兽般抬头看向安素雪,狰狞的质问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连个孕妇都不放过?为什么?”
“因为,背叛者,本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既做了选择,就要承担后果!香兰的死不过是你们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