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正冬天的时候,午后的温暖阳光让人感到舒心,只是越来越急的风,让这太阳的温度变得有些不真实了。连绵的枯黄草地上,什么也没有,草原在这个季节还在沉睡。
安德烈带领着他的一众手下站在他们驻扎山谷口,迎接着即将到来的客军。风越来越大,安德烈居然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在这几天他明显得虚弱了。
很快,在安德烈视线的尽头,地平线的那一端出现了一支军队,虽然阵型十分松散,但是杀气腾腾、战役高昂,不比安德烈自己的军队差多少。走在最前的领军者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肩扛一柄和一扇门差不多大的巨型战斧,很是威武的样子,那就是这支虎兽人军队的首领,裂地虎——库巴!
库巴是个四十多岁的虎兽人,岁月的风霜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把他的凶残和狡猾都刻在了上面。年轻时他就以凶猛好杀出名,尤其是他的成名绝技“裂地领域”,是能够有效地侵蚀城墙和各种防御建筑的,所以他经常作为客军,帮助能够出得起高价的大人物攻城掠地。
“野心勃勃的高迪诺!”一看到等待着他的安德烈和他们盛壮的军容,库巴就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居然邀请我攻打云影城!伊凡没有打,克劳狄没有打,索罗斯也没有打!高迪诺家族的欲望和胆量,还要在这三位人杰之上吗?!”
“伊凡大公也好,克劳狄也好,都已经灰飞烟灭了,”安德烈在库巴面前侃侃而谈,“而索罗斯也老了,变成了一个没有血性、只会在幕后耍弄阴谋诡计的傀儡师!疾风公国和这片草原的未来,说不定就要落在我们高迪诺家族身上了呢!”
“就你?”库巴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安德烈,“你这个嘴上没毛的年轻小子,只怕连女人都还没有碰过,就在我面前夸下这样的海口……”
可当库巴注意到自己这句话说完,安德烈的眼神就变得极度疯狂,简直要把他撕了一样的时候,就赶紧收住了嘴巴,不想再轻易激怒自己这位名义上的上司了,“我们什么时候进攻?”
安德烈气急败坏地说:“越快越好!人类大概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动作,已经开始备战了。我们发动得越快,他们准备的时间越少。”
“好!”库巴意气风发地说:“既然高迪诺家族的少当家有这样的决心和意志,我库巴也很有把云影城的黑曜石城墙敲下来,作为我历年征战来宝贵收藏的一部分,而且是最为耀眼的那一部分!”
正在午睡的西庇阿突然惊醒了。自从获悉了塞外兽人的攻击计划,他就搬到了城墙边的营房了,和他的士兵们住在了一起。当他从大地的律动中感到了一阵凌乱的马蹄声的时候,他就开始起床,并号召他的士兵紧闭城门,整好队列,不要给敌人留下破绽。
西庇阿目力很好,一下子就看到了山道上的敌人,裂地虎——库巴的部队在中,前后左右都是疾风公国的狼兽人军队。各式各样的旗帜来劲风里恣意地飘扬,一对对士兵们迈着坚毅的步伐,在嘹亮的号角声的指挥下,迎着守城士兵放下的各种巨石和滚木,一步一步地推进着。城墙上,所有的士兵都默默地打量着上山来的这支军队。是的,云影城从来没有被攻陷过,但是所有守在这里的士兵们,也都没有经历过真正残酷的守城战,更何况,现在的云影城,恐怕是历史上最虚弱的云影城了。
伊斯坎也带着泽诺登上了城楼。他昨天还到处试图募兵来着,但事实上城里在很多兔兽人都被拘禁之后,已经陷入了用工荒,除了在最危机的时刻西庇阿动员全城参战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富余的人力资源可以动用了,就算有,伊斯坎也付不起那个价钱。娜塔莉娅付得起,但是这可不是她想做的生意。
所以当西庇阿看到伊斯坎只带着一位修女来到他身边,并请求军团长赐下首席百夫长的印绶时,虽然对他能够招募一位修女而感到惊讶,但还是有些失望。
“尊敬的泽诺修女,”西庇阿在称谓上也不认为自己高过泽诺多少,虽然他是一个在年纪和资历上,大过泽诺很多的成功人士,“很高兴您能够参与我们神圣的事业!真希望能来的修女,不只是您一位而已。”修女在军队中能够起到的作用,西庇阿作为一个久经战阵的强者,自然对此有一个清醒而独到的认识,“您先能否施放一个安抚人心的神术?我的士兵们似乎有些紧张。”
“为您和国家的军队服务,我感到很荣幸。”泽诺恭敬地说,然后就来到了城墙中间,站在高高的塔楼上,敬请所有士兵们倾听她的声音,然后就开始了神术。士兵们看到尊贵的修女来到他们中间都很激动,但是一旦泽诺开始咏唱经文的时候,所有人都静静地倾听,在这个时候,天地之间没有了猎猎作响的劲风和激昂澎湃的鼓点,只有泽诺略显稚嫩的纯净声音,和暖暖的神恩在里面。所有人类士兵都在心灵上被治愈了。
西庇阿看到在泽诺的努力下,士兵们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非常满意地对泽诺表示了感谢。他就像平日里巡查那样,站在了三百丈城墙的最中间,看着云影城高耸的城墙和追随在他身边的战士们,心中不禁涌出了万丈豪情:
“我站在云影城的城头上,眼前是来侵略圣国的千军万马,身后是我决不能推让一尺一寸的重要国土,我在这里,就是数千万圣国人的代表,数千万圣国人与我同在!”
西庇阿抽出了自己的佩剑,丝毫没有把城下的五万大军放在心上的想法,他仰天长啸:“圣国天威!!!”
城头五千人,城下五万人,五千人对五万人的战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