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蕾莉娅的考量中,不是没有以原先多萝泰娜教导弟子时留下来某一个的山居为中心,向外辐射形成根据地的打算,但最后她还是放弃了。作为背负了多萝泰娜建国梦想的人,蕾莉娅还是有些不甘心就此沉寂下去。盘踞于一地能够获取的资源有限,也很难聚集所有多萝泰娜的弟子到一起。当然这也不是没有优点,那就是不容易引起圣国官方注意。
“只是,这可是个乱世啊……”蕾莉娅心中早就有了定计,“在上一次的战争中,我们兔兽人一族直接动员起来的军队,就不下百万了,这还没有算上各类后勤的数字。而圣国同一时间内能够动员的军队,大概也就三十万人左右而已。现在各地像我这样的不安定因素明明还很多,但是圣国却着急把军队全都解散了。无论这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圣国没有太多清理地方的意愿应该是真的。”
“只要我能避实击虚,不去招惹那些不能招惹的对象,专门去欺负欺负既缺乏精良的武备又根本不训练的民兵……”蕾莉娅今天终于睡了一个好觉,“圣国虽大,但地方与地方之间相对独立,信息传播闭塞,可以说处处都是漏洞,专门留给我这种搞破坏的去活动。这只是个表明固若金汤,但实质上早已千疮百孔的国家,而已……”
第二天早上,希格德莉法沿着蕾莉娅一路留下来的踪迹追了上来。她带来的是一个令人颇为心动的消息。
“此地向东一百里,有一个不大的乡镇。”希格德莉法跃跃欲试的表情表明了她对于自己提出的方案的信心,“那里只有一支不大的民兵军,能有一百人就不错了!我们完全可以趁其不备,把这个镇子给打下来。”
对于这个很有建设性的提议,蕾莉娅没考虑多久,很快就同意了。这支不大的军队开拔之后,难得能在这次劫掠行动中饱餐一顿的士兵和农工们依依惜别,他们之中无论是谁,都得在这个艰难而惨淡地乱世中艰难地活下去,除此之外要是还能实现些什么,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按理说,连夜赶路的希格德莉法到现在为止,应该是已经很疲惫了,但现在的她却脸色潮红,一副神经异常亢奋的模样。她朝四周观望了一番,然后找到了一个人默默独行的荷拉德古娜,提出了一个让她目瞪口呆的提议。希格德莉法诱导了很久,而一开始就有些动摇的荷拉德古娜最终还是同意了。
“如果我不同意的话,你该拿我怎么办?”荷拉德古娜有些挑逗意味地看着希格德莉法,逗得她呵呵直笑:“别这么说嘛,荷拉!虽然我们之间没有缔结真正亲密的关系,但也是不一般的老相识了!”希格德莉法搂着荷拉德古娜的脖子,贴着她的的脸蹭了蹭,“你说是不是呀?”
在蕾莉娅这边孜孜不倦地流窜于圣国大地的同时,伊斯坎已经率军开进了中北行省,并顺利地拜见了当地的总督李锡尼。虽然李锡尼总督面对这支由原异邦人、兔兽人和一看就只是个中下级军官的人类战士组成的别动队并不看好(在此泽诺被略过了,李锡尼总督在观念上并不承认尊贵的修女和大头兵是同一等的人物),但这支生力军不只是能减轻他治理地方的压力,更是西北军卡图殿下的一个面子。纵使心里抱有微词,但面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不虞的神情。
“以中北行省总督李锡尼的名义,授予伊斯坎千夫长便宜行事和在各级单位获得补给的权利。”李锡尼很忙,对于军功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就干脆当个甩手掌柜了。其实他这么做是对卡图殿下的这支游击队不抱什么希望的表现,但意外地很让更接近职业军人的伊斯坎一众很受用就是了。
结果接下来的几天捷报频传,盘踞在行省首府卡林西亚匪帮和流寇纷纷被寻到踪迹,一窝端了。被斩杀和逮捕的大小匪寇多达千人,被追回的各类财物在城外堆成了一座座小山。明显带有各大商会标记之类的有主财物被认领,无人认领的就地拍卖或直接充入府库,市政厅的官员们抱来了厚厚的账簿不断填写,在春天还不到入夏的时节里忙得汗流浃背。
闻讯而来的李锡尼总督显得非常高兴,当着众人的面很是嘉奖了伊斯坎一番,沃尔夫冈、特利比凯与有荣焉,泽诺脸上笑开了花。但是李锡尼总督很快就把伊斯坎拉倒了四下无人的地方,对他大倒苦水。伊斯坎打击流寇倒是无所谓,但是那几家盘踞在附近的山匪,都是和来源于本地的一些大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为了给伊斯坎的行动背书,李锡尼总督背负了相当大的压力。
“以前的那几家,也就算了。”李锡尼总督打开了一副小型地图,对着上面指指点点,“但是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的几家,你可千万不要再动了!”
交代完这些事,李锡尼总督也没有别的什么话要说了。伊斯坎不卑不亢、欣然应命的姿态让李锡尼总督很是满意,这个原异邦人是个灵活而稳健的角色,卡图殿下果然有识人之明。
将走的时候,李锡尼总督交代伊斯坎可以到城中的武库中提取些装备,“与其留在库房里吃灰,不如先拿出了用用,没准见识了战争的血气,这些武器的品质还能更上一层。”伊斯坎谢过了李锡尼总督,然后果然在城中获得了打量军械,特别是强劲的手弩,让骑射不如狼兽人的人类战士也能在马上逞威了。
傍晚的时候伊斯坎一行人包场了一座酒馆,来犒赏自己连日来的佳绩。就在众人宴饮正欢畅时,一位带着兜帽的神秘人七拐八拐,来到了伊斯坎面前:“您就是近日风头正盛伊斯坎将军吗?真是位年轻俊杰。”
“将军二字,可不敢当。”伊斯坎自谦地说,按理来讲只有可独自统领一军团的七级强者才可称将军,现在的他还担当不起,“不知阁下怎么称呼?特意到这里找到我,又有什么事呢?”
神秘人波澜不惊地回答:“我来这里,是要与将军做一件大买卖。至于我的名字嘛……”她缓缓地掀开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显然是属于兔兽人的红眼睛和长耳朵,吃吃地笑了起来:
“希格德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