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炼……炼符！？”韩掌柜在这一刻，感觉自己一定是听错了，惊愕问道：“客官不会是，就在这炼符吧？！”
“是的。”苏牧依旧平静的回答。
可怜的韩掌柜却无法平静。
四宝轩开门做生意，什么古怪的客人碰不到。只要客人钱货两清，不放火烧店，哪怕客人作出再怪异的举动，也绝不干涉。要知道很多有本事的人往往举止异于常人。
可是今天这事也太荒谬了！
“客官！按说您已经付过钱，货物怎么使用是您的自由，鄙号不好干涉。”韩掌柜犹豫了一下，还是好心的提醒道：“只是制符不是儿戏啊！我看你也不富裕，就算是心向符道，也该找名师指导，细细研磨技能……你这……客官……这也太儿戏了！”
苏牧抬头看了一眼韩掌柜，这个人的好心和善意他感觉得到，所以少年稍微耐心的解释回答：“我明白，谢谢，我想试试。”
“试试！”韩掌柜都快晕了过去，一张一品符纸价值八颗下品灵石。听说城守府那位杨少爷，前些年突然对符师感兴趣，到四宝轩买了百张符纸回家，说是要试试自己有没有符师的天赋。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了。
人家的爹是城守大人，有的是灵石，花钱买个开心，试试也就试试。这少年一看就不像是有钱的主。那颗兽丹，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才得到，却去学什么纨绔做派。
符师不但需要记下繁复得令人发指的符文，还要用符笔把符文画到符纸上。要从头到尾一笔而成，整个过程中笔不能离纸，不能停顿，更不可出现一丝的偏差。
虽然理论上制作三品以下的符，不需要神识的支持。但也只是理论上不需要。绘制符文不但需要超强的记忆力和极其稳定的手，绘制过程中对天地灵气的运行轨迹，也能帮助把握符文的流畅。普通人虽然通过冥思也能感觉到灵气，但那只是一丝丝，只有一丝丝，不但无法起到帮助，只会让你更凌乱。
所以符师一般最少都是筑基期的修为，眼前这个少年没有半点修为，根本就是个炼气一层都没入门的普通人。普通人成就符师的也不是没有，那只能用天赋异禀来形容。
符师一般都是有传承的，就算是自学成才，也需要大量在普通纸张上练习，终年磨炼自己的笔法。像这么上门买符纸直接开练的，只能说奢侈而儿戏。
韩掌柜叹了一口气，他不能制止客官的行为，只能好心的帮少年搬来一张桌子。虽然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希望这能让少年即将面临的沮丧，能减轻哪怕一些。
苏牧感激的看了韩掌柜一眼，看来外面的人类还是很好心的，少年如是想到。
苏牧不再说话，也不再看韩掌柜一眼。他抚摸着那只符笔，这只是最普通最简陋的一只符笔，却是他第一只符笔。这种神奇的符笔，在符纸上绘制出符文，就能形成发出神秘力量的符！少年的眼中投射出兴奋的光芒。
韩掌柜看着激动的少年，又叹了一口气。可怜的孩子，一会就梦醒了。
苏牧平缓了一下心情，凝神下笔开始绘制符文。
从小记忆的大量符文，早已如同生命印记一样，牢牢刻在他的脑海中，常年大量的练习让他的动作流畅无比。
虽然苏牧的雪山灵根混乱，无法引气入雪山修炼。但是信说过因为常年黑洞的威压磨练，他的紫府感应灵气远超常人。相比青墟中混乱不堪的灵气，这里天地中的灵气，像齐整的军队一般出现在少年的感知里。他感觉到那些灵气跳跃着进入他的笔锋，随着那些绘制而出的符文，慢慢汇集在符纸上，这也让他的笔锋更加的流畅自然。
这种美妙的感觉，让苏牧差一点幸福的呻吟。
韩掌柜的嘴巴，从少年开始绘制符文就慢慢的张开。随着少年的动作，他的嘴巴越张越大，遗憾的神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变成了惊叹！虽然他不懂符道，还是明白一道符即将成功的征兆，看着少年流畅符笔下，那张绘满符文的符纸开始散发出一阵炫光，这是……这是要，成了？！
苏牧此刻的心情，比韩掌柜更加的激动。他的第一张符即将炼制成功！
巨大的喜悦让他的手中一直韵动的符笔，出现了一丝失衡。就是这一点点的偏差停顿，让闪烁炫光的符纸暗淡下来。
伴随韩掌柜一声遗憾到极点的叹息，苏牧第一次炼符，失败了！
韩掌柜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嘲讽或者同情。相反他激动的几乎难以自制，兴奋的双目放光，激动不已的伸手去拍少年的肩膀。
“了不起啊！了不起啊！差点就成功了！”
苏牧看着韩掌柜伸过来的手，身形一顿，左手微不可觉的往背后的长刀移动了一丝。最终他只是轻微的晃了一下身体，避开了韩掌柜的手。他不习惯也不允许有人离他太近。
少年皱皱眉，平静说道：“还是失败了。”
“你千万不要气馁！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可怜的韩掌柜并不知道，刚才他差点被少年无意识斩杀。他激动得语无伦次：“你的符道天赋极好啊！客官，我这就去找大掌柜，我相信四宝轩一定愿意资助你成为符师，一应的费用和寻找老师教导，都没有问题！”
一个看上去不到十六岁的少年，竟然能在没有任何修为的情况下，只差一点点就成功炼制成一道符！虽然最后收笔才是整个炼符中最艰难的地方，但少年的天赋，已经绝对值得引起韩掌柜的关注。
韩掌柜两眼都放光了，看来今天真是鸿运当头！如果能帮商号引荐一位符道人才，他无法想象他将会得到什么奖赏！
符师，哪怕是可能成为符师的天赋，都太难得了。在整个牧城，也只有两位符师！而且四宝轩，在牧城还没有符师挂靠。
苏牧没有理会韩掌柜的激动，对于他的话更是没有半分兴趣。他在回忆刚才的每一个动作，终于确认并没有偏差，只是第一次的喜悦让他失去了镇静。少年有些懊恼，不管什么原因，失误都是不允许的！
苏牧开始了第二次的绘制。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苏牧明显更适应符笔的运用。他的笔锋更加的流畅，笔下的神韵跳跃的更加的欢畅。这次，他不会失败！
韩掌柜还在喋喋不休的对苏牧承诺着各种条件，在他看来，这个少年今天的举止，明显就是显才自荐。
毕竟一名符师的成长，需要大量的资助，光是那些消耗的符纸，就不是一般人都能承受的，这也是符师稀少的原因之一。只有天赋没有金钱支持，也不可能成为符师，可以说每一位符师，都是大量的灵石堆出来的。
“少年人！”韩掌柜自以为明白了少年今天的目的，换了一种更亲切的称呼：“你不用再试了，我绝对相信你有成为符师的潜力。我这就去通知大掌柜，鄙号一定愿意为你提供各种资助。
韩掌柜一边兴奋的说着，正准备制止少年的动作，毕竟天赋是天赋，以少年的年龄和修为条件，不可能现在真正炼成符。可是他的目光却随着转头看向少年而变得呆滞无比！
“老天！您……您……是一名符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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