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木雕并不大,一手掌长,半手掌宽,但这儒生形象完全的刻画了出来,形同缩小后的真人一般。
林阳捧着木雕啧啧称奇,生在山兜村的他还从来没见过这等精妙绝伦的小人雕。
特别是从木雕上传来的温暖,让他对木雕更是喜爱,想一睹这木雕主人华容。
林阳摸索半天,好奇这温暖的感觉从哪来的,上下翻看也没什么出奇,好似小人本身是个热炉子似的。
再美好的东西毕竟不是自己的,林阳有些眼馋,想得王木匠讨要,可是自己又未建功率,哪好出口,只好又乖乖放了回去。
“王叔,这木雕你在哪拾的?”林阳好奇问道。
“怎么的,你还想去碰碰运气拾一个回来不成?”王木匠哑然失笑。
被看穿了小心思林阳些许脸红,他确实想去那地瞅瞅,运气好不定还有呢。
王木匠也知道林阳怎么做想的,不客气的打击道:“你甭想了,王叔我找了个遍,就只有这一个。”
听到这话,林阳心里有些失望,又更加眼馋起眼前这木雕了。
心思一转:“王叔,那今后我就跟你学木工吧,你看如何?”
“你这小鬼头,你这点小心思我哪还看不透,不过来我这学木工就相当于我的徒弟,有事不能推脱不说,最近我这也有些忙,村西口的刘婆婆昨天走了,他的儿女着急着要我给做一口华木的棺材。说什么这是婆婆临走的遗愿,说一辈子苦楚,死了想试试奢华的日子,我这哪里去找华木啊!!”
村里的日子现在还可,早些年闹饥荒那才是苦不堪言,林阳父母就是那时死去的。
对于老一辈来说,死了有口好棺材也算是幸福了吧。
林阳一怔,记得今天早上去的那山头就有华木,只是当时他没太注意,不过应该没记错。
机会来了。“要不这样吧,我去给您找来华木,你把这木雕送于我何如?”
王木匠疑惑:“你当真能找到华木?”
林阳肯定道:“假不得。”
王木匠皱起眉头,表情挣扎了片刻,犹豫了一下,缓缓道:“也好,了了那婆婆的心愿,我就且信你一回。”
王木匠偏过身把木雕递给林阳,林阳一愣:“您现在就给我?”
“你要能找到华木,这小玩意儿还不是要给你,早些晚些都是要给,何况我对这小人的热度也所剩无几了,此生恐怕难到此登峰造极的地步,我也看的开,死心了。”王木匠悠悠一叹,深深的看了木雕一眼,唉声叹气道。
林阳一笑:“王叔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王木匠没有回话,而是转过话语道:“对了,还要给你说一下,若是你有意来我这做工,那可能你就没有太多时间陪林老头了,村里人都知道你舍不得,我也不为难你,只是事先给你说一声。”
林阳默然。
“那这事先缓一缓吧,我先给王叔您找华木去。”林阳犹豫道。
走出去又折回来:“王叔,能借您老的弯刀用一下么,我弯刀落家里了,我怕这回去取又得起波折。”
不是怕起波折,是怕爷爷生气,爷爷很老了,苦了一辈子,不能让他再苦下去了。
王木匠赞赏的看着林阳,林老头到是有个好孙子啊!!
走回屋里找了一把锋利点的弯刀递给林阳。
林阳随意的别在腰间就出去了。经过自家的时候还特意绕了一圈,就怕爷爷看见。
华木是种很珍贵的木材,即使是在皇城里也是贵重的。堪比天价。
华木不硬,但是它软绵绵的,所以王木匠特意选了一把最锋利的,一力降十会嘛。
林阳并没有发现,弯刀在腰间摩擦,渐渐的划开了一道口子出来,而林阳则捧着手里的小人爱不释手。
照着今天早上的路线一直走,出了村左拐,有一个不大的泥池,泥池里还有小鱼,不过因水太浑浊,也没让人起捕捉的念头,鱼儿们到是逃过一劫。
走了几里地,前方山峰隐隐有了轮廓,能看清山上的几分颜色。
“嘶~”本来该高兴的,可是腰间突然传出剧痛让林阳不得已停下了脚步,却是别在腰间的弯刀割破了衣衫在腰间留下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弯刀本就锋利,割林阳的皮肉如同砍瓜切菜,伤口深了去,依稀能瞧见里面的森森白骨。
鲜血喷涌而出,林阳急忙把弯刀取下来扔在地上,蹲下身子撕扯一块布条包扎,无奈伤口太大不起作用,鲜血照样流出。
就在林阳苦恼的时候,小人木雕闪烁了一下,一股暖流流出,滋润在伤口上,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伤口以肉眼可见的趋势愈合起来,又如同时光倒流,流出的鲜血纷纷倒回来,最后光芒一抹,伤口完好如初。
林阳傻眼了,要不是神经处传来还未消散的痛楚,他会以为这是幻觉。
急忙把木雕捧起,刚才的暖流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
仔细想来,木雕拿在手里总感觉神清气爽,走了这么久脚也不疼,腰也不酸,难不成这木雕能治病不成。
林阳大喜,首先想到了家中的爷爷,这些年的辛劳,林老头即使没有什么要命的大病,那也是小病不断,风湿也折磨了大半辈子。那要是给爷爷用,那岂不是再活个十几年都没问题了。
越想越有可能,就想赶快把华木取回去给爷爷试试。
林阳捡起弯刀握在手中,起身加快脚步。
山峰上确实有华木,林阳没有记错,不过再珍贵的木材林阳也漠不关心。
山兜村属于那种穷乡僻壤,村民们自给自足,若不是村中老人念叨,有着几本破旧的古籍,林阳会以为村子就是世界的全部。
华木碧绿笔直,不会长的太粗壮,不过即使如此,以林阳的小身板儿要抗一颗大树回去,那也是不可能的,想来也只能分几次来回跑,虽然有些浪费时间,但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况且就因为华木不大,说不好一颗还做不了一张棺材呢,这也是个烦心事。
找准位置,林阳开始伐木,林中又响起咔沓,咔沓的脆响。
你说这刘婆婆也好生奇怪,为什么非要华木做棺,楠木不好吗,听闻外面的达官显贵,或富或绅死去很多都用楠木的,虽不如华木,却也是好木材,恰好王木匠家里也有些。
心里抱怨,手上却是不停,一刀一刀下去。
“吼~”
就在这时,一声野兽嘶吼传来,林阳吓得一嘚瑟,慌忙抬起头来四处张望。
一只花白的大虫从林中跳跃了出来,大虫身躯堪比健壮的小牛,站起身来和林阳差不多高,獠牙暴露在外,一颗牙齿比林阳脑袋还长。
林阳吓得直接坐在地上,怎么会有这等凶物存在。
生在山兜村的林阳何时见过这等巨兽,他还以为只有在书中才会出现。
巨虎花白,额头一个狰狞威武的王字,甩动着凶神恶煞的虎头,看着吓傻的林阳略微满意。
晃动脑袋,甩动脚步缓缓向林阳走来,每走一步,林阳就仿佛踏在他的心口上,让他踹不过气来。
终于,狰狞虎头近在眼前,巨虎还挑逗的用鼻子拱了拱林阳。林阳吓得颤抖起来。不敢动弹。
巨虎似乎笑了,似在嘲笑林阳的软弱。
“不,不!!”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林阳站起身来疯狂的挥动着手中的锋利弯刀。
“不,我不能死,不能死,爷爷还在家等我回去,我要把爷爷治好,我要爷爷再活几十年,几百年。”
林阳疯狂了,他不能死,不能死,爷爷还在家孤零零的盼望自己回去,回去享受粗糙的晚餐,但林阳却认为那是天底下最美好的,最温馨的。
心中不断怒吼,不能死,活着,活着,活着!!!!
狂乱的挥舞让大意的巨虎头上挨了两刀,两道狰狞的伤疤涌现,鲜血彻底激怒了它的凶性。
避过林阳的下一次挥舞,龇牙咧嘴,张开巨大的,腥风作作的血盆大口,一口咬去。
剧痛,痛苦,绝望。老天爷没有眷顾他,他被横腰咬断,林阳双眼涣散,他看到了自己的还站立的腿,他看到了一张血盆大口,他看到自己的躯体被撕咬成了粉碎。
内脏,心肺被撕扯的满地都是。
“不要,不要,不要啊!!”他嘴里痛苦呻吟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鲜血卡在喉咙,他只能吐出一个个血泡血浆。